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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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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哪去找一個害人的妖怪呢?窗外浮雲寥寥,聚散無定給不出答案。

祈安將書收起,摸索一陣,片刻後將其藏入了一個小木箱子裡。

她有種奇怪的篤定感,這本書肯定不是祝餘的,卻不想去問他這本書從何而來。

祝餘隻覺最近幾日祈安有些心不在焉,既不念叨新採的漿果很甜,也不再說初飛的鴉雀好看。

但林間光影依舊,山中流水仍然,似乎一切也沒變過。

直到祈安說要走,他才問:“為何。”

祈安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事,我想要出去看看。”

山裡頭兩年,就沒遇上過作亂的妖怪,翻了幾天書,書上說四處遊歷才能遇上妖怪。

祝餘停頓片刻,點頭道:“好。”

人間歲月,於他不過朝暮交替,冬夏重來,既然是祈安說要離開,那就離開。

畢竟他一介妖怪,並不知何為安樂,大概萬事得償所願就是安樂。

祈安拍手道:“那咱們收拾行李,晚上就出發,不去我爹爹孃親那個村子,要去一個人更多的地方。”

“何處?”

“去一個妖怪作亂的地方。”

“這是為何?”祝餘問。

“書上說的,多積功德,就可以成神仙,我們也去看看哪裡不太平,幫幫他們,不是大功一件嗎?”

“好。”

往些年在流波山時,師父也會要求門中弟子下山捉妖拿怪,祝餘對此並不生疏。

不過後來,他知道自己也是個妖怪,便對那些生靈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凡不是刻意傷人性命,遇上也就罷了,這兩年山中靜默,更是從未和誰有過沖突。

祈安想出去,也挺好。

所謂求道者,是求看破,不看不破,看而後破,也許往繁華處走一遭,別有造化。

祝餘從袖裡取出一個淺水色細條鐲子遞給祈安道:“你而今開了靈識,有真氣道行,可使用這些玄門之物,此乃須彌鐲,儲物用的。”

祈安接過要往左手腕上套,抬起左手才看上面已是紅玉黃翡掛了好些。

世上珍寶美物,她啥也不缺,都是祝餘給的,得先摘兩串下來才能套這個桌子。

祝餘道提醒:“先結契。”

“如何結契?”祈安舉著鐲子,不解看著他。

祝餘一手觸到鐲上,另一隻手搭在她指尖,輕往鐲面上一點。

那淺綠水色瞬時生光,在鐲子裡徐徐流動,彷彿是將後山泉水封印在了裡面,而鐲面上浮出兩個字來。

橫撇之間,和他一樣的溫潤平和:祈安。

“凝神,便能開啟此鐲。將你常用之物放進鐲子便是,也無需全部帶著,此處時常回來也可。”祝餘交代道。

“好極了好極了。”祈安不顧手腕上還掛著好些,先將那鐲子套了上去,叮裡啷噹晃了兩晃,盯著看了片刻還不肯收。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深紅淺碧相襯,愈加顯的她皓腕瑩白,如霜如雪。

現在,只差一顆妖丹。

“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一個害人的妖怪呢?”她舉著手腕問祝餘。

“無則無,有則有,世事不可求。”他目光跟著落在那一截手腕上,勸道:“有心為善,雖善不賞,功德不是這樣積的。

你想出去走走,也好,不過,明日再啟程吧,天晚了不好尋留宿處。”

“嗯。”祈安轉身跳著進了屋。

先將那本黑色的書丟進鐲子,又將這兩年來各種零碎丟了進去。

夕陽漸晚,暮色漸來,一夜晚風后,祈安早早拎著包袱進了祝餘房門,開懷道:“我們出發啦。”

那鐲子雖好,可吃喝飯食還是掛在身上的好,伸手就能拿,免得還要閉目用力。

祝餘在打坐中睜眼,起身無言,只是將她身上包袱接了去。隨後袖袍一揮,將住處隱藏在結界之內。

兩人且走且玩出了山谷,便是祁家所在的村口。

祈安腳下未停,頭卻偏了些許去看。

“前事不可追,後事猶未來,勿為他人喜,勿為他人悲。”祝餘尋常道。

他走快兩步,與她並肩,隔著衣襟牽了她手腕,穿過那些不安舊夢,走到了一個繁華小鎮。

旭日高升,正是熱鬧的時候,祈安從未來過此處,一看到五光十色的集市立即迷了眼。

吃喝玩鬧直到下午,祈安道:“祝餘,我們在這留下來吧。”

祝餘道:“你昨日不是說,要去找一個害人的妖怪,我晚間行走,遇到一處不妥,不妨過去看看。”

他這兩年並不熱心往外遊歷,但既然祈安想看看精怪生事,帶她瞧瞧也好。

昨夜趁她睡著,往四處走了些,落玉山往南三百里處,有一座鎮子名曰棲霞,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

具體為何,時間倉促來不及細察,過去小住幾日正合時宜。

祈安樂不可支,兩人行至無人處,隨後踩雲落在棲霞鎮外。

進入鎮子牌坊裡面,街上行人還多,看不出什麼異常。

祝餘指尖輕繞,放出一縷木靈,追著空氣中稀薄的精怪之氣,一路追著到了城南一戶人家裡。

青磚碧瓦,閣樓聳簷,從外看去,這家頗為殷實。

但宅中鬱氣繚繞,顯然精怪將此地做了個盤桓之處,常來又常往,不知持續了多久。

此處該是瑤光派所在,竟無門中道人下山看看。祝餘心念舊情,不願過多猜疑緣由。

幸好目前來看,宅中並無陰煞,也就是最近沒出過人命。

祝餘上前,叩了兩下門環。

裡頭有個小廝樣聲音問:“誰家來的啊。”

“過路人,想留宿貴地一晚,還請主家方便。”

“這裡不留宿,這天還沒黑呢,又不是找不到地兒,你呀,往城中去。”

祝餘一時有些為難,他以往只有順其自然,從不要求任何人。

若是小廝拒絕開門,斷不可能喊第二遍。

但現在...回頭看了看一臉笑意的祈安,他自身荒郊野外住的,並不介意在這牆外枯坐一晚上。

但祈安身子單薄,必須睡在床榻。若是住處離的太遠,精怪出現時,又不能及時趕過來。

何況那精怪究竟為何物,還是進去問問當事人的好。

世上恩怨,有因才有果,除卻無神無智的畜生東西,也沒哪個精怪會無緣無故的纏著人不放。

得進去問問,才知道該如何處置。

祝餘嘆氣又叩了叩門,道:“還請小先生通傳一聲,留宿與否,主家自有決斷。”

他少與人來往,不擅偽飾,也不善恐嚇,實話實說,留不留宿,哪是一個下人決定了。

但這話瞬間惹惱小廝,“吱呀”一聲將門拉開個縫,破口道:“你是哪路來的臭叫花子東西,你說留宿就留宿,你要見主家就主家。

一條喪家之犬,客棧都住不起,還來教訓小爺我,爺告訴你,趕緊兒的滾,要不然,立時打斷你腿,討飯也不看個好地方。”

這兩日宅中少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爺夫人就沒個好聲氣兒,連帶著下人也過不安生,哪有功夫給個外人傳話。

這人還狗眼看人低,陰陽怪氣喊小先生,分明是瞧不起他守門的,捱罵也是活該。

祝餘不知這人為何突然發怒,只感激他開了門,頷首道:“謝過小先生開...”

祈安卻不知何時上的那三步臺階,立在他身後,冷冷看著那小廝道:“我們是來這捉妖的,你不讓我們進去,今晚就要死了。”

“勿要胡言。”祝餘習慣性偏頭瞧她,卻是不禁皺了眉頭。

他從未在祈安臉上見過如此狠厲之色,留宿與否本是主家心意,與外人無關,她不該..這麼怨懟。

以前,也不見她怨懟何事。

那小廝確實被這句話嚇到,其一是因為最近宅子裡是有流言紛紛說自家少爺被妖怪纏上才會病入膏肓。

其二是因為,他剛才...明明只看到一個人站在門外,那少女好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長著一副菩薩樣子,眉眼都好看,但是...就像這菩薩...不是真菩薩,是個什麼東西變的。

他心口狂跳,轉而把祝餘上下打量了一遍,這人倒是..丰神俊朗,看著有安然之氣。

他又試著去看祈安,聽到祝餘道:“常人遇精怪,難免愕愕,慎言。”

這話一出,愈顯得這人可靠,小廝再看祈安,好像也不是那麼恐怖。

穿著氣度,更像是錦繡處出來的嬌俏小姑娘,簪金帶玉,比宅子裡幾個小姐還貴重些。

他望了望祝餘,賠了個不是,說是府上最近是有些怪事,所以底下人火氣都重,得罪了。

祝餘目光仍在祈安身上,“無妨,還請小先生通傳。”

小廝喊了句“高人您稍後”,快腳往院子裡跑去。

祝餘這才瞥開目光,輕道:“世人行事,各有主張,何必生怨。”

語氣與往日無異,但祈安聽來,有譴責之意。

“他都罵你了,我為什麼不能發火。”

“無妨。”

“萬一他罵我呢?”

這個問題有點困難,祝餘確實沒想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

祈安追問道:“萬一他罵我呢,也無妨嗎?”

“這也不能同一而論,你我不過途經此處,便是他嬉笑怒罵兩句又如何?”

“那究竟什麼事情,在你眼裡才是有防的?”祈安看著他眼睛問?

四目對視,祝餘搖頭:“世事浮雲,大道為空,何必執著。”

“高人請,兩位高人快請進。”門裡頭聲音遠遠傳來。

原是那小廝進去一說,當家的老爺只恨自己腿腳不利索不能親自跑過來迎接。

自家兒子纏綿病榻半個多月,大夫請了,藥也吃了,高僧喊了,經文也念了,眼瞧著這實在沒把戲了,都在看日子挖墳了。

送上門來一個捉妖怪的,都沒開口要銀錢,只求留宿,這能不留?

別說是捉妖怪的,就算他自稱妖怪,那也要請進來試試。

小廝轉身往回跑,還沒到門口就在喊,喊完了才撲到跟前。

上氣不接下氣拉開了門,躬著對著祝餘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誤了高人,您這千萬擔待。

我家老爺身子骨不行,不能親自來迎接你,他在正廳泡了茶,就等您二位去。”

又陪著笑向祈安道:“小小姐是哪處來的仙女,跟那畫上走下來的一樣好看,剛才是看呆了小人的眼。”

祝餘躬身謝過,“還請小先生領路。”

祈安輕“哼”一聲,跟在祝餘身後並不言語。

踩高拜低,見風使舵,兩面三刀,這些惡念在人間如影隨形,天地初開就在,永遠都在。

走了一陣,她恢復如常,忽然又覺得小廝也只是常人一個,自己那會為何就這麼厭惡此人?

祝餘說的沒錯,為什麼要跟別人計較呢,世上的人怎麼做事都行。

她搞不懂自己這幾天是怎麼了,看兔子也煩,看人也煩。

前頭小廝喋喋不休,祝餘並未注意到後頭祈安心有所思。

過了走廊,一對中年男女相互攙扶著走出來。

雙方還隔著一段距離,那婦人便丟開男子臂膀,小跑幾步往祝餘面前“噔”聲跪下,連連哀求:“高人”高人救命。

祝餘道:“夫人勿憂,若宅中真有精怪生事,晚輩盡力而為。”

那婦人涕泣不止,再三致謝後起了身,領著人往正堂坐下,抽噎裡斷續將事說了一遍。

說此戶姓唐,坐著的男子乃是唐如林,祖輩幾代都在鎮子上,也算有頭有臉,但祖宅卻不在此處。

只因他與夫人成婚後,得一小兒,愛的如珠似寶,錦衣玉食嬌養著,只盼長子嫡孫將來好繼承家業。

不料小兒三歲那年,往寺裡上香,寺中高僧斷言,小兒命該五歲歸魂,也就是死去。

唐如林自忱一生雖不是積德行善,卻也非大奸大惡之輩,為何掌中麟兒不能安然長大?

他不信此話,從此不往那寺廟裡去。

然兒子五歲生辰只差三日,溺死在自家後院。且這五年間,唐夫人再無所出。

直到兒子死後,唐夫人再度懷孕,偏禍事重演,二兒子仍是五歲生辰不滿,便撒手人寰。

說來也怪,孩子去後,唐夫人再度懷孕,便是如今么兒。

唐如林這次說什麼也不肯罷休,么兒出生後,遍求神佛,最終在一遊方道人手裡求得一個保命錦囊。

如此,么兒安然無恙渡過了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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