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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靈山是近些年開發的，多了些人工痕跡，少了許多自然風光。這幾年安縣的人都喜歡來清靈山，大家都說濟寧寺很靈，所以濟寧寺的香火很旺。比起清靈山，桑落更喜歡紫仙山，她覺得紫仙山空幽寂靜，山明水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遠總比人為景觀更加神秘，更加吸引人。
桑落和白虎在夜色中尋覓，兩人說好不要離得太遠，以免走丟。山上的氣溫低了許多度，桑落縮了下肩膀，冷得不自覺要打顫。她的眼神在四周掃蕩，分著心思問了白虎一個她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我一直很好奇，齊雲到底是哪位神仙，為什麼你會跟在他身邊呀。”
桑落明白，齊雲應該是一位地位很高的神仙，齊天大神來對他恭敬，孟婆甘願為他守著廚房，連白虎這樣赫赫有名的神獸都跟在他身邊。臨江仙的妖怪們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但是它們說，從他的氣息就能知道他法力深不可測，是天上的上身。她曾經翻了些材料，想要猜測齊雲到底是哪位神仙，可惜根本毫無頭緒。
“以前不問，怎麼現在突然感興趣了。”這個時候的白虎，似乎也穩重了些，沒有平日裡和她調侃的語氣。
對於桑落而言，臨江仙的一切好似一場夢。初見齊雲和阿摐時，她以為她只是誤入這場夢的一個過客。近來的一些事，讓她隱約覺得，她似乎並不是一個過路人。她覺得眼前有些千絲萬縷，她看見卻摸不到。
她篤定，若是她直接向齊雲詢問，他絕對不會跟他明說，他的回答必然是“以後你會知道的”。可是她並不想等到以後，不想被動地、茫然地等。
“什麼時候問有關係嗎？”桑落看了一眼白虎，他不知去哪撿了一根樹枝，拿著樹枝敲敲打打，走在她的前方。
“沒關係，”白虎說，“齊雲是什麼身份，你大可直接問他。”
桑落早有預期他不會直說，所以也未失望，只是問，“他的身份很神秘嗎？難道說出來會嚇到我？”
“沒什麼神秘的，只是他向來低調，隱世多年。”
“他為什麼要來凡間，為什麼要開臨江仙這家店？”
沒料到她今晚的問題這麼多，白虎不像平時那般打趣：“上神的事，我可管不了這麼多，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
“那你又為什麼要跟著他來臨江仙？”桑落的問題仍沒有停止。
“我已跟著他千年，自然是他去哪，我便去哪。”
桑落感覺自已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外表都是欺騙人的。別看白虎現在一副小孩的樣子，心思果然已經是千年老男人了，真是做到了答又非答。
桑落想了想，又問：“那我是誰？”
白虎頓住了腳步，但很快又拿著樹枝繼續敲打，“你是誰你自已不知道嗎？”他故意調侃她，“這才什麼時辰，你已經困糊塗了？”
桑落可算是明白了，要想從白虎口中問出事也沒那麼容易。
她哼了一聲，傲嬌道：“不說算了。”
好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四下漫無方向地看，桑落受不住這安靜的氛圍，又問：“我們這樣找是不是有點像無頭蒼蠅？周邊沒有人也沒有妖怪，連想問一問都找不到物件。”
話音剛落，白虎忽然轉身朝她小跑過來，桑落還未反應過來，他在跑動的過程中已化身為一隻通體白色，有著黑色紋路的白虎。白虎停在她身邊，做出警戒的姿勢，他的個頭幾乎有桑落兩個高，顯得桑落很渺小。它站在她身側，讓她很有安全感。
她忍不住伸手擼了下他的毛髮，不解地問：“怎麼了？”
“原來是隻威風的老虎。”
桑落感覺到一陣強風掃了過來，她的雙腳幾乎要離地。她趕緊抱緊白虎的前臂，以免自已被風捲走。她在風中微眯著眼，這才驚訝地看到，眼前有一個黑衣銀髮的男人，他的背後長著一對黑色巨大的羽翼，羽翼每輕掃一下，就會有一陣風迎面打來。
“他是誰啊？”強風吹得桑落睜眼困難，她縮著身子躲起來。
“不認識。”白虎繃著身子，與對方對峙，對方的力量很陌生，卻又很強大。
那人冷笑了一聲，忽然展開羽翼，直直地衝白虎飛來。
“抓緊了。”
白虎叮囑桑落，桑落下意識地抱緊他，白虎已飛了起來。帶著桑落，他不好與對方有正面衝突，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先離開。然而對方並不想放過他們，一個躍身又逼近了一步。
“為什麼要跑？”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後方傳過來。
男人忽然加速，不過一瞬，已飛到了白虎身邊，他說話時是看著桑落的。桑落這才發現他五官深邃，面色蒼白如雪，竟是一個外國人。
“你又是誰？”白虎的速度很快，桑落感覺她都快抓不穩了，可對方看起來並不吃力，還饒有興趣地打量她，桑落很不解地問他。
為了避開這個男人，白虎一個急轉彎，轉了個方向，往濟寧寺飛去。對方轉了個身，馬上又湊了過來，遊刃有餘地接招。
飛到濟寧寺的上空時，桑落看見齊雲突然抱著玲子騰飛上來，他停留在半空之中。白虎在空中奔跑了幾步，加速飛到了齊雲身後停了下來。
趁著停下的空隙，桑落掙扎著往上爬，好不容易才爬到白虎的背上，從狼狽地抱住大腿的姿勢變成了坐在他背上抱住脖子的姿勢。
坐穩後，她才看清此時的情景。
齊雲懷抱著玲子，玲子手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小小的臉蛋上掛著淚珠，一臉哀切。她看不到齊雲的表情，只見不遠處，黑色羽翼的男人與他對峙。
男人面色冷峻，眼神銳利，見桑落坐起身，忽然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
“真沒想到今晚這麼熱鬧。”
齊雲看著他，面色沉穩，但他周身散發出的力量卻是帶有壓迫性的。
“真有意思。”低笑了一聲，又露出一個勾魂的笑：“我們下次再見。”
他是看著桑落說的，桑落訝異地指了指自已，眼裡是困惑。對方又張開雙翼，用巨大的羽翼將自已包裹起來，一瞬間從空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