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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十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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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以酒出名,平日裡,晚上會熱鬧一些。正月裡卻是中午已有不少客人,隨著天色越暗,店內越熱鬧。

到了晚上,桑落已累到直不起腰,她趴在齊雲對面耍賴。那邊阿摐和白虎仍在忙碌,她忿忿地問齊雲:“你就不能找僱個人嗎?”她自然是不敢叫他下場幫忙。

“你可以決定。”

“當真?”桑落坐直:“是人或是妖都可以嗎?”

“隨你心情。”齊雲應允。

桑落摩拳擦掌,她覺得發一份招聘啟事。

此時,大廳忽然傳了不小的動靜,大廳中間,兩三個男人圍著阿摐,齊雲並不理會,桑落則好奇地走了過去。

走近後,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白虎此時正被一個大漢拽住衣領,他的眉頭緊皺,手已握成拳頭。阿摐收起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笑,此刻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嚴肅。

當過皇帝的人,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桑落暗暗評價。

她走過去,按住白虎的肩膀,“幾位客人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我們都能坐下來解決。孩子還小,先放開他吧。”其實桑落更擔心白虎一個不開心,把對方傷到了,那可不得了了,到時候必定得上新聞熱鬧,哪有六七歲孩童能徒手打倒彪形大漢的奇聞啊。

“沒必要跟這種醉漢多費唇舌。”阿摐攔住她,眼神犀利地掃了一眼大漢:“趁我還沒生氣,放開他。”

大漢挑釁般,拽住白虎的衣領把他抬了起來,“我不放,你把我怎麼樣?”

白虎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眼見他張開雙臂,桑落趕忙撲過去,把他抱住:“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她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卻不是在討好那個醉漢,而是白虎,她在白虎耳邊小聲說:“大哥,您可千萬忍住。”

“哥兒,我瞧這小妞有眼力見,讓她唱給我們聽。”大漢身邊一個消瘦的黃毛眯著眼看著桑落。

“再說如此胡話,我可就讓你說不出話了!”白虎怒視。

三個人聽到一個小孩大放厥詞,似聽到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唱什麼?桑落莫名其妙,她看向阿摐詢問。

“這幾個人喝多了,抓著白虎,讓他唱兒歌給他們聽。”阿摐一句話概括。

“我唱歌不行,幾位客人想聽什麼,我放給你們聽。”桑落感覺到白虎似要掙脫,她朝前走了一步,又多用了一分力。

大漢見她湊近,上下打量她,忽然鬆開了白虎,白虎的重量一下全落在桑落身上,她差點沒抱住。白虎掙開他,他怒視眼前三個無知的凡人。

“不唱也行,你陪我們喝幾杯。”大漢一把拽住桑落的手臂。

“鬆手!”

“鬆手!”

“鬆手。”

桑落還未反應過來,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這幾個凡人可真完了,連那位上神都來了。”

看熱鬧的妖怪們有些憐憫這幾個凡人了。

桑落這才發現,第三道聲音是齊雲。大廳裡的凡人和妖怪都圍成一個圈在看這場鬧劇,誰都沒注意到齊雲是何時走過來的。

大漢見是個不算健壯的男人,嗤笑了一聲:“就你們兩個瘦猴子和一個小孩,叫囂什麼。”

齊雲抓住大漢那隻拽住桑落的手,大漢覺得手臂一陣發麻,他不自覺地鬆開了桑落。

“別衝動。”桑落拽了下齊雲的衣袖,她覺得阿摐說的對,沒必要再與這幾人囉嗦了,“你們快走吧,否則我就報警了。”

大漢使了個眼色,其他兩人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要對齊雲下手。一旁的阿摐動作更快,他一手拽住一個人,兩個人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

“痛痛痛。”

大漢似酒醒了幾分,他使勁想要掙脫齊雲,齊雲冷眼撇了他一眼,不欲再多費力氣,他拉著人朝門口走去,阿摐拽著另外兩人跟在身後。

桑落趕忙跟上。

臨江仙門口,齊雲微一用力,大漢就被他甩到地上,緊接著,阿摐也把另外兩人丟了出去。

大漢沒想到兩個看似文弱的人會有這麼大力氣,他想破口大罵,卻見那個白淨的男人,面色寒冷如冰,他噎了一下,打內心裡有莫名的恐懼。他拿出手機:“你們等著,我這就叫人,一定砸了你們這家店。”

桑落看情況不對,趕緊報警。而後連拉帶推,把齊雲和阿摐弄進屋,她還不忘盯著白虎,讓他一起跟進來。

“對不起打擾大家了,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別湊熱鬧了。”桑落安撫大廳內的。

“就這麼放過那幾個凡人了嗎?”

“上神就這麼算了嗎?”

幾個小妖怪竊竊私語,桑落白了它們一眼,小聲訓斥:“不許火上澆油。”小妖怪們立刻捂住了嘴,自覺地噤聲。

桑落把他們三人都按在齊雲的桌邊坐下。

“怎麼忽然都沉不住氣了呢?”

齊雲執起刻刀,“我沒有。”

沒有,您突然跑出來做什麼?桑落不敢訓齊雲,轉頭問阿摐:“你呢?平時不是八面圓通,左右逢源嗎?今天怎麼還跟人生起來了?”

阿摐揉了揉太陽穴,“許是這幾天沒有歇息好,我是沒剋制住情緒。”桑落看了一眼齊雲,意思是,你看人阿摐就能老實大方地承認。

可惜齊雲並未看到他的眼神。

桑落又看向白虎,“算了,你本來就是衝動派。”

“你說什麼呢!”白虎不服氣。

“你看看,你看看,”桑落指著他:“你又要激動了。”

白虎不想搭理她。

“好了,齊雲說了,咱們可以再招個幫手,以後就不用你們倆忙碌了。”桑落說,“招人這事我來辦,你們就不用分精力了。”

阿摐抬眼看她:“給我們找幫手,怎麼是你面試。”

“反正齊雲答應了。”桑落不給他機會多說,“就這麼定了,你們快回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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