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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棠嬪娘娘沒有與皇上說她有孕一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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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還飄著雨,江志深在廊下等著棠珠回來,無聊地抬起腳尖在沾滿水的漢白玉地磚上打圈轉。不過一會,見棠珠的轎輦在承乾門下落放,忙不迭地拿傘出門去迎。

棠珠還未掀起轎簾,就聽見香雲怨懟說:“下雨天的,跑出來做什麼?我們又不是沒帶傘。”

隨即棠珠將頭探了出來,將手疊交到香雲的胳膊袖面上。

只見江志深對著香雲媚笑道:“姐姐怎的這樣說話,好生分似的。咱們做奴才對娘娘的自然是要上緊些的。那既然姐姐沒有傘,那奴才來給姐姐撐傘還不好嗎?”

香雲不想與他貧嘴,往後擠了擠他的道,沒好氣地說:“去你的,掰扯什麼!有事只管說,少在這拿我打趣。”

江志深微微抬高了傘,避免與麗月姑姑的傘相撞,將雨水跌落到棠珠的身上。他略微湊近了距離,才道:“和安太妃帶著宏安世子過來了,此刻正在暖閣裡頭坐著,主子要進去瞧瞧嗎?”

棠珠頷首道好,旋即在香雲的攙扶下徑直進入庭院內。方走至廊下,便聽見宏安世子咯咯不停的笑聲。人家常說小孩子最愛親近笑容滿面、和藹可親的人,棠珠還記著這話,在簾外就堆起了恬淡的笑意,走入殿內去相見。

和安太妃正坐在暖閣的榻上,瞧著宏安世子與伺候的宮女在追逐打鬧,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來。這幾日棠珠因有要事在身,就沒有往慈寧宮去給太后請安。與宏安世子見面次數也不過兩三面,不過這孩子記性倒好,那麼久不見了,還能認得出她來。

宏安遠遠地瞧見了她站立在屏風側,趕快請了個雙安,“棠嬪娘娘吉祥!”

孩子說出來的話,難免夾著一些乖巧稚氣,入耳也格外舒服,猶如是旖旎的春光,令她心神怡然。棠珠“噯”了一聲,款步進去,躬下腰去拉著他細細的小手,含笑誇讚道:“宏安真乖!”語畢,便牽著他走到木榻邊。

和安太妃見她們二人碰面和諧有禮,也不生分疏離,起初還擔心,如今懸著的一顆心頓時就落了下來,靠著軟枕怡然道:“這孩子平時是頑皮了些,可該講禮數的時候也很周全,我和太后都很喜歡呢。”

棠珠朝和安太妃福了一福,眉開眼笑:“我也喜歡的很,做事適時而行,且靈敏聰慧。是個能夠栽培的好苗子。”語畢,便輕柔地將宏安世子抱到木榻織面墊坐下。

和安太妃敘道:“今日是太后臨時起意要將他送來這裡小住,方才我已經叫江志深收拾了西配殿出來,伺候的人也一應是原來慈寧宮的老人,你只管放心忙皇后喪儀。回來之時,抽空陪他玩玩就是了。”

棠珠含著柔和的笑意從桌上取來小木偶給宏安世子把玩,她也玩意漸起,耐心地指導宏安如何扭轉木偶的臂膀。

和安太妃費大半天的功夫在這等她,是有些私話要同棠珠說的,便向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世子帶下去。

宮女會意,便一面甜言哄著宏安,一面將宏安抱了下去。

待身影走遠過後,和安太妃才朝榻上抬了抬下巴,“你坐下說話!”

棠珠應了好,便撫著袍面坐在了榻上,等著和安太妃後續的發話。

和安太妃略沉吟了會,輕抬起銀片護甲攏了攏額頭邊鬆散的髮絲,半晌才道:“養著這孩子你也無須太有壓力,這孩子比平常的孩子身子骨要硬朗些,好養活,你只管放心。有他在跟前,解解悶也是好的。”她頓了一頓,“至於毅親王府裡頭,也詢問過了毅親王夫婦和壽熙太妃的意思。他們知道你辦事要比那些人妥當,家世也擺在那,他們也沒有不放心的。太后也是徵詢過她們的意見。你不必擔心。”

這些反倒還是其次,不過是宏安與她的身份略微有些尷尬,反正和安太妃也不是外人,她便直接了當地將她的憂心說了出來:“輪輩分,我連他的嬸母都算不上。若是撫養他,朝臣當真不會有非議嗎?”

和安太妃眉頭輕挑,淡然道:“從前宮裡就有太妃撫養宗室親王世子的先例,她們比你還多了一重輩分你這又算得了什麼?如今皇后沒了,你就是撫養宏安的最佳人選。反正人都抱過來,你如今先推辭,也是不能了。人家毅親王府都沒意見,你反倒對自己有意見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形勢,大臣都緊張著皇帝的阿哥空缺上,期盼著皇帝能先過繼一個宗室子來穩住江山社稷。你還怕什麼?”

聽了和安太妃這話,棠珠才鬆懈下來,“既然太妃娘娘說了這話,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和安太妃拿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瞧著棠珠,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日後不會是人家正經的叔母?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也就罷了。難道對元禧的心意也沒有信心嗎?”

和安太妃這話深意頗豐,雖說是私底下里說話,可這說辭對於棠珠來說,無疑是一種僭越。和安太妃的話裡透露著未來繼後是棠珠的意思,可棠珠從沒有過這個想法。她不免有些惶恐,“我重新入宮純屬是意外,是皇上的厚愛,是娘娘們的抬舉,不敢有過多妄念!”

和安太妃見她行事謙虛,空嘆了一聲,手指在桌上比劃,一面同她分析道:“以你如今的寵勢,還愁沒生養嗎?當然,如果按資歷,皇后是排不到是你頭上。可金妃委實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從前受制先帝管控,不得已而為之。元禧自然是想立個裡裡外外都是身邊人的人。而無論是金妃、佳嬪、還是茉貴人的母家都同先大行皇后一樣,是外人。你的母家,那是元禧親手扶植的自己人。元禧喜歡你,不光是因為你的種種,還有你阿瑪的加持。扶持一個人來平衡後宮局勢,這也是太后當初反悔了放你自由的原因之一。”

棠珠聽和安太妃娓娓道來,攢著手裡溫潤的圓紅玉手串,一語不發,凝地沉思。其實這裡頭的許多東西,她都是明白的。若非是在啟祥宮初見皇帝時,被皇帝認出了她與她阿瑪的相似,或許他不會格外留意她,更不會就此喜歡她。

和安太妃續道:“金妃也是一個很識得事務的人,她這次借照顧樂頤的事來推脫,你想必也明白她的另外一重意思。誰都不想挑起做皇后的擔子,可國不能一日沒有國母。元禧總要挑出他心底想要的人來做皇后,這個壓在他心底的人不是旁人!”

棠珠緘默了一會,才沉重地應道:“我明白!”

和安太妃見她心情有所放緩,便又道:“太后之所以能讓你養宏安世子,也是對你的看重,更是對你母家的看重。別看她一副不管世事的樣子,可她步步都在幫你做打算。你不要辜負了她好意才好。至於子嗣上,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順其自然吧,總有一天會來的。”

棠珠頷首道好,她這有孕在身的話已經溜到嘴邊了,但此刻還不是公開她有孕之喜的時候,還需要她將嘴巴給縫緊,等待時機。看著太后和太妃變著法來催促的模樣,她不敢想象,太后與和安太妃是多麼的急不可耐,他日若是得知她有孕,這兩位可能不知道該多麼的歡喜。

她不自覺地瞧了一眼平坦的小腹,表面看著是沒有多大變化。可她現在兩個月了,已經漸漸開始感覺到身子不如往日輕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壓了一重欺瞞的緣故,她總是覺得對不住太后等人的疼愛與關心。

茉貴人從坤寧宮走到乾清宮,一路都在想著如何扯謊才能圓上,可全部想法都被自己給推翻了。獨身佇立在乾清宮的暖閣裡,坐立不安,期盼皇帝能夠晚些回來,好讓她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可皇帝當真是如了他的願,直到黃昏漸尾還沒有回來。從上午等到傍晚,腿腳都站麻了。也不敢出門去打發乾清宮的內監去催皇帝過來,便一直乾等著。午膳的時候,乾清宮的內監也沒送進一餐半點來,吃了一下午的風,氣得她煩躁鬱悶。

眼睛透過紙窗看著一點一點映進來的燈火,屋裡才算有些光亮照明,驅散了一團的漆黑。當窗上倒映的燭火點愈來愈多,她的心境就越發複雜。她與皇帝共處的時間不長,見面也沒話可說。皇帝對她,比乾清宮的磚牆還要冷落。更談不上猜摸清楚皇帝的心思了。雖然她知道皇帝一向待人溫和。今日之事屬實是不尋常的行徑,心情沉重,她也只好絞盡腦汁再去想出防備之法。

忽聽正殿上的大門嘎吱作響,她連忙跪了下去,等待皇帝踏進暖閣裡頭。她的頭上低垂著的,屋子裡昏暗得看不見人影,只聽耳旁有腳步聲輕踏,如一陣風般掠過。就算好奇心浮了起來,也只好硬生生地將它壓下去,否則若是皇帝在暗處瞧著她,就會給皇帝揪住,正好拿著這個來給她做法子。

眼前的那塊金磚被映亮了,她的餘光瞥見周圍有人在點燃燈架,覺著方才只是內監進來,便緩了一口氣,慢慢地抬起了頭。頭剛抬起,便見到皇帝正立在門檻邊上凝注著她。她慌亂地又伏到了地上去,順了順氣息,恭聲道:“給皇上請安!”

她方才的動作雖然迅疾,可卻掩不住從容種的幾點忙亂。她的一切動作、神情都被皇帝盡收眼底。皇帝邁著信步走到榻上坐下,柔聲對著茉貴人說道:“你在怕什麼?”

茉貴人顫動著雙唇,忙道:“奴才沒有怕,只是突然一下子見了萬歲爺的天顏,有些亂了心智……”

皇帝並不吃她的這一套,繼續挑刺道:“你今日在這等了朕好幾個時辰,可曾對朕有什麼不滿?”

茉貴人知道皇帝是有意刁難她。她明白,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鎮定,不能露出一絲馬腳,便道:“萬歲爺的吩咐,奴才不敢違背!並未對萬歲爺有不滿之處,萬歲爺誤會了!”

皇帝將身子倚在了軟枕上,饒有興致地說道:“那你同朕說說,今日坤寧宮裡你為什麼會往後仰到棠嬪身上!”

茉貴人嚥下了一大口沫子,緩緩敘道:“今日是肅勤大長公主與誠勇公夫人在西暖殿裡發生了口角,大長公主與誠勇公夫人都是急性子,一下子就撕打了起來……”她還未說完,皇帝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朕何嘗叫你說這個了?朕問你,為什麼會往後仰到棠嬪身上!”

這後句,皇帝將話音說得格外地重,直把茉貴人給唬住了。茉貴人也不敢再含糊下去,生怕會把好性子的皇帝給惹急了,直道:“大長公主與誠勇公夫人都是尊貴身份,又是皇后娘娘喪儀的大日子。大家便蜂蛹上去攔架,奴才也在裡頭拉人。可也不知道是哪個福晉的推搡,一個屁股就把奴才給撅到了後頭。奴才穿的鞋不好走路,一滑就仰翻了,跌到棠嬪娘娘身上。可奴才絕非故意為之,請萬歲爺要相信奴才!”

她抬起額頭期盼地望著皇帝,真誠的目光含著閃爍的淚珠子,佯裝的模樣讓人分不清真假。

皇帝便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可知道是哪位夫人推了你?”

茉貴人的目光頓時就萎了下去,垂下頭喪聲道:“奴才實在是沒有看清楚人臉!奴才也想知道是誰想這樣害我……”她自以為流淚能使得皇帝有所動容,便夾起了抽泣的哭音。

皇帝冷眼旁觀她楚楚含淚,漫聲道:“到底是你想害人?還是別人想害你?”

茉貴人被說中心口,只好連聲替自己開脫,急得瞪大了眼睛,道:“萬歲爺誤會了……我怎麼敢想去害別人啊!萬歲爺知道,我在宮中多年一直是默默無聞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害人的歪心思。”

皇帝輕挑眉頭,似問非問,“哦?是嗎?”

茉貴人猛然想起皇帝還不知棠珠已經有了身孕一事,或許能從這件事岔開皇帝對她的疑心。她立馬道:“棠珠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奴才若是膽敢有這個想法,豈不是自找死路嗎?”

皇帝猛然起身,揚聲又問:“你說什麼?”

茉貴人佯裝茫然,抬眸道:“怎麼皇上你不知道嗎?棠嬪娘娘沒有與皇上說她有孕一事嗎?”

皇帝蹙眉道:“你哪裡來的訊息?別你為了逃脫罪責,胡說八道來騙朕吧。”

茉貴人撰緊了帕子,弱聲道:“奴才怎麼敢誆騙皇上!奴才就算再大膽,也不敢胡謅來騙您!”

皇帝怒視茉貴人,問道:“那怎麼朕會不知道此事?”

茉貴人收了收淚水,道:“棠嬪娘娘是提前出宮後再入宮的,若是對萬歲爺有意,她也犯不著求皇后娘娘放她出宮。棠嬪娘娘這樣聰明的人,信不過萬歲爺也不奇怪。可她也忒糊塗了些,好歹也要與您說一說。她還怕萬歲爺不能護她周全麼?”

皇帝被茉貴人一番話說下來,略有沉思。他知道,先前只有他對棠珠的一廂情願。而如今棠珠對他的態度,柔和親暱。他是能感受到棠珠重新入宮以後,對他漸起溫情的。他從未懷疑過棠珠對他會有防備之心。此刻經茉貴人一番挑動,不由得勾連起那日皇后在坤寧宮與他說過的話。在那日對皇后警示的話置若盲聞,而如今,對棠珠的疑心漸重。

皇帝拍了拍袍子,立刻起身往外走去。茉貴人瞥見他臉上掛著慍意,見目的已然達成,欲想添上一把火拱上去,便扯著皇帝的袍角,假意替棠珠辯解道:“皇上切莫動怒,棠嬪娘娘如此行事會有難言之隱也未可知。皇上待棠嬪娘娘這樣好,她定然不是刻意瞞著皇上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越是說皇帝相待棠珠如何好、如何體貼,皇帝一想起棠珠對他差別,心裡就越是鬱躁。可見茉貴人心思縝密。

皇帝不管不顧,抬腳脫開了茉貴人的束縛,急聲喚了王舟山將茉貴人送回去,自己跨步去承乾宮尋棠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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