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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季風也未多作停留，向眾人告別後便離開了滄月洞天
見到對方踏出秘境離開，田牧飛招呼眾人散去，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祖宗祠堂
點上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過祖先靈位後，田牧飛朝著靈位神臺一旁走去，那裡有一個通往後堂的小門
來到後堂，這裡是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裝飾樸素，只有幾個架子，一副桌椅，似乎是用來臨時討論事情的地方
然而這後堂中央卻聳立著一塊半米多高的石碑，看著像是某個墳頭遷移過來的，與整個後堂顯得格格不入
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感念碑
田牧飛在感念碑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隨後盤腿而坐，手中快速結印，閉眼進入了冥想
片刻後，一道聲音在田牧飛的腦海中響起，老祖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走了？”
“是的老祖，季先生已經幫我們解決了靈脈採集的問題”
原來這塊石碑的作用竟然是用來溝通五木門自封的老祖
田牧飛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老祖，剛才席間，您讓我一定要確保他走了以後再來聯絡您，這是。。。”
“哎”
一聲嘆息傳來，田牧飛心裡詫異不已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老祖這般模樣，此前縱是滄月洞天面臨靈脈枯竭都沒有這般消極過
老祖苦澀的聲音在田牧飛腦海中響起
“此子實力深不可測，便是我，也不好輕易招惹他；雖然他幫你們採集了靈脈，但也覺察到我滄月洞天的秘幸，若讓他堪破了其中的因果，只怕。。。只怕今日便是我滄月洞天滅族之時”
田牧飛心中巨震，差點從冥想中清醒過來
季風的實力竟然大到連老祖都不敢現身的地步？
還有，這所謂的秘幸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季風知道後，滄月洞天會被滅族？！
“老祖此話何意？！”
“你可知道為什麼靈脈的採集只能30歲以下，金丹修為以上？”
“老祖之前說過，是因為秘境內有規則約束”
老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哪裡有什麼規則的約束，只是一塊遮羞布罷了，那所謂的規則，不過是我當初設下的結界而已”
遮羞布？
田牧飛沒有想到老祖會如此形容秘境深處的結界
“老祖，這結界，到底為何只讓30以下，金丹以上的年輕人進入呢？我們。。。到底在隱藏什麼？”
“滄月洞天內的靈力，皆已褪去了三尸之氣，這樣的靈力對於你們的修煉有莫大好處，不僅可以讓你們更輕易感知天道，也能避免被業力侵擾，往後渡劫也更有把握一些”
田牧飛點了點頭，這些他都是瞭解的，當初族內自封不就是為了能夠更加順利歷劫昇仙嗎
“而褪去的三尸之氣會形成巨量的業力，這些業力都被收集在靈力泉眼上方的陣法中，之所以讓30歲以下，金丹以上的年輕人進去，是因為他們道心穩定，不會輕易被業力附著，導致陣法紊亂；倘若其他人進去導致陣法內業力洩露，那便是我滄月洞天的浩劫”
聽到老祖這般說法，田牧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直以來進入秘境的規則背後，竟然有這樣的原因，難怪當初老祖留下遺訓，讓族人務必遵照
“褪去三尸之氣，滄月洞天的靈力的確更純粹了，可是這一切的代價就是，秘境內積壓的業力變多了，業力本身就是天道所孕育，如果被天道發現滄月洞天內積壓的業力，早晚會引發滅世雷劫將這裡毀於一旦”
田牧飛沒有回應，因為他知道，老祖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常年積蓄業力，滄月洞天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為何？是因為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將業力交予他人，而他們，是一群需要業力餵養的。。。魔修”
“什麼？！”
田牧飛大驚失色，老祖的話一遍遍在他腦海中迴圈
他們的修煉的代價，竟然是餵養魔修換來的？！
以業力為憑的修煉一道，修的是什麼？
縱使田牧飛資質再愚鈍也明白，這修的根本就是滅法之道啊！
業力是什麼？是天道天生孕育，用於抑制修士的本源穢炁
而業力因何而生？因法，因道，因果，因靈力而生，可以說只要是修士，沒有人可以避開業力，哪怕是仙也做不到，因為只要使用靈力，只要悟道，就一定會產生業力
如果讓季風來解釋的話，他一定可以非常通俗的指出業力存在的原理
那就是，業力是米田共
只要你吃飯，就一定要拉米田共
業力的存在本質就是悟道修行中褪去的穢炁之物，也是天道用於抑制修士所孕育的
如果有這麼一類人，他們的修煉不以驅使靈力，而是汙染靈力，那後果會怎麼樣？
這意味著，這些人修的是滅法之道，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將修士數十上百年，甚至幾千年的修為全部毀去
往大了說，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掉整個修行體系
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於驚悚了
田牧飛的呼吸變得粗重無比，看向老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善
“老祖，我五木門上下多年，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先祖們卻犯下這等孽行？！”
老祖眼神暗淡了下來
“都是我等輕信讒言，以為當初無法歷劫昇仙都是業力所困，故而想要另闢蹊徑，諸多家族合力之下硬是被我們發現了天道一絲規則，便以業力餵養，煉製了魔修一系，此後為了收集更多業力，便舉族自封，用合鑄陣法過濾塵世靈力，甚至連那外面的。。。，哎”
老祖的話沒有說完，只剩下一聲嘆息
田牧飛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可魔修的形成與我們也並無關係啊，我族大可不再用這褪去三尸之氣的靈力便是，哪怕效仿岑家，我們也不願意再助紂為虐”
老祖苦澀的說道
“我們效仿不了岑家，當初岑家自封本就是被人矇蔽，那些人打算等岑家自封后再為其秘境佈置陣法，哪知岑家宗主竟然察覺不對，一口回絕了。如今我滄月洞天的陣法內常年會保留一部分業力，目的就是他日我等不再上繳業力時，便讓這陣法自毀，業力湧出，天劫也就。。。”
田牧飛震驚的看著老祖
自已堂堂隱世家族，竟然一直以來都是為別人行不義之事的苦力？！
老祖愧疚的聲音再度響起
“牧飛，我如今已經快要入化神境，下一步就是歷劫飛昇到神界，等我到了神界，便儘快想辦法讓我五木門從這困境中脫離出來，爾等耐心一些時日”
田牧飛愣愣的點了點頭，幾度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回答老祖
這麼多年，族內所作的事情難道就能因為老祖昇仙而化解嗎？
曾經自以為高貴的隱世家族，竟然是可憐的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