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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論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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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準備朝會,李承乾提前一天回到東宮,出長安的時候還是初夏,再歸來時已然入秋。

“長安還是老樣子啊,一點都沒有變化,沉悶的讓人發慌!”李承乾牽著馬朝著東宮走去。

“殿下,過些日子程大將軍就要班師了,到時候長孫衝大人回來,這長安估計就沒有這麼沉悶了!”錢一寶笑嘻嘻的說道。

“就你話多!”李承乾笑罵一聲,帶著眾人繼續前行。

“讓開、讓開……”一襲身著青衣,披著青色披風的少年騎著一匹快馬從身後襲來。

“呦呵,這是馬驚了啊!”錢一寶幸災樂禍的笑道:“敢在朱雀大街上奔馬,這被武侯抓住,少不了挨一頓鞭子!”

“挨鞭子?我看你快要挨鞭子了,那披風上是秘書丞蘇亶的家輝,還不趕緊把馬拉住了!”宕桂在錢一寶的後腦勺上狠狠來了一下。

驚馬飛快地來到了眼前,錢一寶跨步上前,拽住馬的韁繩,一使勁,就把馬勒在了原地。

馬背上的少年,氣喘吁吁,明顯有些嚇傻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下馬施禮道:“感謝諸位出手相助,要不然今天恐怕要釀成大禍。”

李承乾也是抱拳拱手道:“舉手之勞,不必介懷。”

這時候巡街武侯過來了,見是蘇家的人,也沒有傷到路人,只是踢飛了一些菜攤之類的,就讓賠了一些錢了事。

打發走武侯,少年拱手說道:“在下蘇詵,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啊?”

李承乾抱拳說道:“在下李海……”

蘇詵說道:“相逢即是有緣,眼見已是中午,不如可否由小弟做東,惠豐樓上請李兄共謀一醉如何。”

姜南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清秀的一塌糊塗,用他上一世幾十年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來這傢伙是女扮男裝。

如此幼稚的遊戲,實在是提不起李承乾的興趣,委婉的回絕道:“蘇兄見諒,今日確實有事,不如我們改日再聚?”

蘇詵有些尷尬,她完全沒有想到李承乾會拒絕,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拱手作別。

東宮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有點破舊,長孫覺得李承乾還小,要養成簡樸的品格,所以東宮很多地方即使破敗了也沒修。

實際上不止東宮破敗,太極宮的其他宮殿,也都很破敗,也都沒有修。

大唐初年,國家還是很貧窮的,國庫和內府都沒有錢,長孫甚至連一條拖地的裙子都沒有。

“牆頭上都長草了!”李承乾有些無奈地對小貴子說道:“再怎麼樣,這也是東宮,牆上長草好看嗎?趕緊找幾人處理一下。”

“太子殿下,不是小的不處理,之前找人的時候,被皇后娘娘給攔下了,說是不礙事。”小貴子有些為難的說道。

既然是長孫的意思,李承乾也就不能說什麼了,看來還待靠自己,搬來梯子,自己爬上了牆頭,這可把小貴子嚇壞了。

“太子殿下,趕緊下來吧!”小貴子嚇壞了:“這要是給皇后娘娘知道了,小的可就活不成了!”

“少廢話,今天就看這些草不順眼了,你有這功夫,還不如上來陪我一起拔,早點拔完,早點下去!”李承乾說道。

小貴子跺了跺腳,只得也上了院牆。

明天是李承乾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面對大臣們的問政,長孫還是比較擔心的,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樣小菜,熬了一碗蓮子粥,準備來東宮看兒子,沒成想還沒到東宮就遠遠就望見東宮的城牆上蹲著兩個人。

長孫火冒三丈,這是東宮,太子居所,成何體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到近前,卻發現是李承乾蹲在牆頭,不由得一陣心慌,厲聲說道:“李承乾,你給我下來!”

李承乾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向長孫,只見她胸口劇烈起伏,氣的不輕,俗話說“當你媽叫你全名的時候,你就快捱揍了!”看來自己的除草大業就要半途而廢了。

“母后恕罪,都是兒臣不好,惹母親生氣了!”李承乾下得牆來,施禮賠罪。

而小貴子和其他東宮的僕役都嚇慘了,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長孫抿著嘴,臉上的怒氣未消:“是誰?是誰攛掇太子爬牆的?”。

李承乾一聽大事不好,這要是處理不好,東宮的僕役今天可要倒大黴了,躬身說道:“母后息怒,沒有人攛掇我,確實是我自己要上去的!”

長孫奇怪的看著他:“你是太子,怎麼像個皮猴一樣翻屋上牆的?你可聽說古往今來有過上牆的太子嗎?”

“母后教育的是,都是兒臣不好,不過今日上牆也不是全無所得,看這牆上的草,收穫頗多。”

“哦?有何所得?”

“有一些心得,請母后指正,這牆不比大地,雖有些許薄土,但草的根系終究不深,隨意一拔,就能整顆拔出,古人云不能做牆頭草,果然是很有道理的!”

“有些道理!”長孫笑道:“難得你能從平凡的小事中收穫如此道理,那今日的事本宮也就不追究了。”

對跪在地上的眾人道:“此次且先記著,下次如果再犯,小心你們的皮!”

眾人戰戰兢兢,叩謝皇后恩典。

李承乾也長舒了一口氣,今天算是混過去了。

走上前去,接過食盒,笑著說道:“天氣炎熱,就讓兒臣陪母后用膳如何,兒臣甚是想念母后,想和母后說說話。”

“好,母后也有些想念你,好好跟我說一說你這些天在外面都是怎麼過的。”

倆人進了東宮,李承乾親自伺候長孫用餐,時不時和她講一些莊子上的趣事,逗的長孫哈哈大笑。

長孫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兒子,突然發現他好像成熟了,已經是個大人了。

心裡很是欣慰,也很是驕傲,臨走時說道:“明日你放心施為,你是君,他們都是臣子,不會過於逼迫你,不要怕!我和你父皇都會支援你的。”

李承乾笑道:“母后儘可放心,孩兒已經長大了,知道如何去做,母后不必憂慮。”

是夜。

李世民進了寢宮卻發現長孫在發呆,上前問道:“觀音婢,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啊?”

長孫見是皇上,急忙起身行禮,隨後笑著說道:“沒什麼,就是今天中午和承乾一起吃飯,突然發現他長大了,穩重了很多。”

“比他小一歲的李泰、李恪以及其他的皇子連學都上不好,前幾天還捉弄宋師,鬧的學堂雞飛狗跳的,妾身在反思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李世民啞然,輕輕摟著皇后,過了很長一會,才慢慢說道:“承乾是老大,大哥總要懂事一些,過些年,李泰他們也會長大的,不要胡思亂想了…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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