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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自在與陳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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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在本是月城裡的一個乞丐,從小就是孤兒,渾渾噩噩的艱難度日。

月城是一座沒有法律限制的都市,一個純靠蠻力解決問題的地方,來這裡的大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但是沒有規矩也只是暫時的,時間久了自會有強者出現制定屬於自己的規矩。

這座城市本是公正勢力的眼中釘,一直企圖摧毀這裡來彰顯他們的公正。但月城創造了極大的利潤,他們用金錢與公正交換月城的存續。公正認為他們給的錢足夠與月城的存在持平,符合他們所謂公正中的公平,因此對這座城市視而不見。

王自在於這弱肉強食的地方生存,由於營養不良,身體瘦弱,難以抵擋體壯膘肥的那些人的攻擊。為了活下去,他練就了一身無人能及的速度。但是速度再快,他也不曾想過逃出這座城市,他從小就生在這裡,他認為世界不過如此大小,如此黑暗且無趣。

陳冥當時還沒有瘋,根據理智族族長們的商議,決定摧毀這座城市。

這一座無法無天,骯髒醜惡的都市,人們墮落於原始的本能和慾望,是理智的湮滅,是對人的褻瀆。陳冥奉命摧毀這座城市,也就在這裡遇到了王自在。

陳冥想著,即使這座城市外面骯髒,但是不能感性地的認為所有人全部該死,倘若還有內心純淨之人,理智是不能剝奪他們的生命的。所以陳冥行走在這城市的大街小巷,旅店、青樓、拍賣行、無人問津的黑暗小巷等,他都去過,他想要了解全部再做出判斷。

一次夜晚,陳冥滿臉厭惡的從青樓裡走出,衣服上還粘著些許血跡,身後的青樓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小小的王自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看到陳冥身上的血跡,問道。

“你在裡面殺人了嘛?”

陳冥對眼前這個髒髒的乞丐一臉嫌棄,不屑一顧,並不理他。

王自在又說道:“我還以為這裡面是很好的地方呢,畢竟每天都亮著燈,還經常傳出女人歡笑的聲音。”

陳冥聽了這話,停了下來,說:“你是誰?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是金錢、權利、慾望交融的地方,一切你想要的只需要透過肉體就能接近或者獲得。這裡的人都背叛了自己,讓原始本能淹沒了人的崇高意志。”

王自在哪裡聽得懂這些話,只是一頭霧水的說。

“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唄,和這裡的其他地方一樣都充滿黑暗咯。”

陳冥說道:“沒錯,可以這麼理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王自在撓了撓頭,說道:“不知道,我是孤兒,我沒有名字。”

陳冥對這小乞丐來了興趣,想問問他怎麼看這座城市,於是問道。

“你餓嘛?”

“我一直都在餓,在這裡的乞丐是永遠吃不飽的。”

“如果你能跟我聊一會,我可以請你吃些東西。”

小王自在滿臉疑惑,問陳冥為什麼,陳冥只說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天。

於是王自在領著陳冥進了一家偏僻的麵館。

“這家麵館的姐姐很好,經常給我吃的。可是老吃她的東西,我也沒錢給。公子,我看你衣著華麗,應該也不差錢,所以咱就來著吃,我也想幫著照顧她的生意。”王自在說。

陳冥心中一喜,也許這孩子就是內心純淨之人。

王自在衝著櫃檯大喊,“姐姐,來客人啦,這次我有錢付了!”

從櫃檯後走出一女人,衣著打扮極為樸素,從頭至尾裹得嚴嚴實實,但是這並不能妨礙她那張漂亮的臉。

陳冥看到此女打扮相當保守,心中想到也許她還守著處女之身,能在這月城中堅守貞潔,實屬不易。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這女人眉目間那股憂傷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尤其是在面對客人時需要露出微笑,那雙眼睛實在是動人。

她微笑著摸著小自在的頭說,“就算你沒錢,我又不會不讓你吃。”

小自在嘿嘿一笑,讓她趕緊做面給陳冥吃。

隨後小自在領著陳冥到最靠近門外的一張桌子坐下。

小自在說:“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陳冥。”

“你從哪裡來的?我看你與我在這月城中見到的人不太一樣,一般這城裡人的眼裡都透露著悲傷與慾望,而你不一樣,你的眼裡充滿了平靜。”

“想不到你這麼細心,我從城外來的。”

“城外?城外難道有什麼不同嘛?”

“當然不同,但也有相同之處。”

“城外的人會像月城一樣打打殺殺,窮兇極惡嘛?”

“會。但是城外也有很多不打打殺殺,不窮兇極惡的。人是多種多樣的,並不都像這月城一樣。”

“是嘛……”小自在趴在桌子上,擺弄著筷子。

“你不想出去嘛?”陳冥問道。

“如果外面也像月城一樣,那也就沒必要出去了吧。”

“可是你沒看過,你怎麼就知道外面和月城一樣呢?”

小自在不語。

那女人端來了兩碗熱騰騰的面,小自在眼睛冒著光,口水止不住的下流。

陳冥也嚐了一口,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這姐姐是那個一直開著燈的樓裡出來的,她做的面可好吃了”,小自在邊說邊拿起筷子往碗裡夾面。

一聽這話,陳冥當即犯了噁心,只覺得這面骯髒不已,立刻起身走了出去,找到個沒人的地方吐了出來。

陳冥心中知道,那女人曾經也是青樓裡的妓女。陳冥磨磨唧唧的吐口水吐了好一會,好像就能把剛才吃進去的面再吐出來似的。

等到陳冥終於完事回去的時候,只見到三個赤裸上身的壯漢正坐在麵館裡。

“老闆娘,來三碗麵!”,為首那人喊道。

隨後,那三人中的一人俏聲說道:“老大,你看著老闆娘如何,你別看她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其實啊,身材好的很呢。以前就在那青樓裡。”

說罷,這三人擠眉弄眼的,還不時瞟向那女人。那女人心中知道他們在拿她取樂,但也不敢言語。

等女人端著一碗麵走過去,正欲放在桌上,而為首的那人哎呦一聲故意把面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上身被面湯打溼,所幸穿的厚實,沒被燙到。

那三人忙裝替女人擦水的模樣,趁機對女人上下其手。

女人尖叫一聲,厲聲喝道:“還請自重!”

那三人聽完大笑不止,說道:“自重?哈哈哈哈哈!一個妓女和我說自重?你這賤女人什麼貨色心裡不清楚嘛?”

“我看你,要不也別做面了,不如陪我們兄弟三人玩一玩,我們還能施捨你點錢。”

說完,三人便上前架住女人。

小自在注意到自己喜歡的姐姐被欺負了,當即衝了上去,憑藉著他高於常人的速度,給了為首那人一拳。為首那人不痛不癢,看著眼前這瘦弱的小乞丐,嘲笑道:“一個妓女,一個小乞丐,正好湊一對了,真是天生的一對賤種。”

隨後大步走向小自在,企圖抓住他,但小自在速度快,在店裡上躥下跳的,那粗糙的漢子被耍的團團轉。不過任小自在怎麼快,終究不敵三人,很快就被抓住,拎了起來。小自在的雙拳雙腿在空中來回動彈。

“求求你們你們放過他……”,女人說道。

為首那人面露邪笑,說道:“陪我玩會,我就放了他。”

隨後他就摸向女人的胸脯,女人默不作聲。

為首那人見女人如此反應,一聲冷哼,隨即猛地回過身來,一拳打向被拎在空中的小自在,小自在瞬間飛出數米遠重重地摔在牆上,頭上流出鮮血。

“別!我答應你們!求你們放過那孩子吧!”,女人痛哭道。

女人領著他們向櫃檯後走去,途中回頭過來看向陳冥,又看向小自在,眼中透露著哀求,她只希望陳冥能救一下小自在。

陳冥依舊平靜,他走向小自在,看他還沒有斷氣,便起身向櫃檯後面走去。

櫃檯後面還有一間屋子,那應該就是女人平時睡覺的地方。

屋子裡傳來女人的掙扎聲,碰撞聲。

陳冥走進一瞧,只見女人衣服已經被扒了個光,只留著一點遮住羞處。而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短刀,再看那三人中已有一人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其餘兩人滿臉憤怒,正欲強攻打死那女人。

他們四個見到陳冥走了進來,女人顫抖著聲音,問:“公子,那個孩子沒事吧?”

陳冥看向她,見她衣不蔽體,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扔給女人,答道:“還活著。”

那還站著的兩人叫道:“你是誰?多管閒事!”

地上那人也跟著狗叫,陳冥內心毫無波瀾。

“姑娘,躺在地上這人是用哪隻手摸的你?”陳冥問道。

女人詫異,小聲說道:“兩隻都是。”

躺地上那人當即怒吼,“你們倆愣著幹嘛?他就一人,殺了他!”

那兩人聞言便持刀衝向陳冥,陳冥輕輕一揮手,那二人頓時被吹向牆壁,動彈不得。

地上那人驚恐不已,連連求饒。

陳冥並不理他,由於嫌他吵鬧,索性唸咒封住了他的嘴。

“姑娘說了,你兩隻手都摸了,所以你這手不能留了。”

說罷,那人的雙手瞬間被切斷,血液奔流,竟看不清陳冥用的是各種手段,因為陳冥只是站在他身旁看著,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

那人由於嘴被封住,如此劇烈的疼痛,他的淚水嘩嘩直流,面目紅腫,疼的他在地上左右翻滾。

陳冥又問:“姑娘,那兩人呢?那兩人可是哪隻手摸的你?”

那女人被眼前景色嚇的不敢出聲,陳冥見狀便問牆上的那兩人。

“你們倆說,用的哪隻手摸的?還是都摸了?”陳冥一臉平靜。

那兩人早已被嚇的渾身顫抖,尿都流了出來。

這時小自在走了進來,陳冥見到小自在這才想起來,剛才這兩人打了小自在,所以這兩人的手也是留不得了,

陳冥只是看了他們一眼,隨即血濺牆頭,又嫌那兩人的哭喊聲吵鬧,乾脆再封住了他們的嘴。

隨後陳冥留下一大筆的錢,對女人說:“這錢你拿著,帶這個孩子離開這座城市,撫養他長大。”

女人默默的點頭。

陳冥摸了摸小自在的頭,憑空變出一把劍,說:“這個送你,和她一起離開這裡,月城馬上就要沒了。”

小自在剛想問月城怎麼會沒了?

陳冥便隻身離開,身影忽然消失。

三天後的夜晚,月城上空的月亮極為猩紅,而陳冥就立在這月城上空……

在旁人看來,月城像是憑空蒸發一樣,沒有任何動靜,任何預兆,只留下了一片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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