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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一度懷疑這老頭得了嗜睡症,每次見他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竹竿一下被噎住了,他完全沒有料到,老頭竟會回他話。
木頭則是一臉意料之中的神情,他笑眯眯地介面道:“師兄早就對這裡看不順眼了,要是價錢合適,他早就想將這裡夷為平地,重新修整一番。”
竹竿咳嗽了幾聲,隨後回頭瞪了木頭一眼,滿臉的不悅:“老子是哪樣的人嗎?明明是那小子欺人太甚了。”
秋風蕭瑟,吹得窗戶吱吱作響,院子裡的樹葉在空中翻飛了一圈,最終又落在了地上。
唐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自從去年冬天的那場大病之後,他變得比以前更怕冷了,而且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
唐白微微動了動肩膀,木頭原本輕輕搭在他肩上的手迅速撤回,臉上露出些許歉意:“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唐白輕輕地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師兄,你的手比小黑還要輕呢。”
屋內大師兄抱怨聲又響起:“反正我是伺候不了他了,這錢我也不要了,您愛找誰找誰去吧。”
老頭輕蔑地瞥了一眼竹竿,嗤之以鼻:“連一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我日後還能指望你給我送終?”
竹竿不甘示弱地撇撇嘴,滿臉不屑:“你手頭那筆棺材本要是大方點,別說給你養老送終,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給你辦到。”
“養老送終,這不是應該的嗎?”木頭撓撓頭,一臉困惑。
老頭不耐煩地啜了口涼茶,眼神中帶著幾分急躁:“還有其他事?” 話語間,已有趕人之意。
祝乾厚著臉皮湊上前:“師傅,那個挑剔的祖宗,咱們該咋整?”
老頭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客隨主便,這道理你聽過沒?”
祝乾眼睛一亮,終於等來了他想要的答案,頓時喜上眉梢:“好咧!”他轉身便走,步伐輕快。
木頭在一旁撓了撓頭,嘀咕道:“師兄這心情,真是跟六月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傍晚時分,唐白靜靜地站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彷彿與這個世界隔絕。梧桐樹高大挺拔,枝葉繁茂,猶如鳳凰擇木而棲的理想之地。唐白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拂過面頰,心中一片寧靜。
忽然間,脖子上傳來了一陣沉甸甸的感覺。 唐白的腦海中瞬間閃現出的畫面,猶如流星劃破夜空,匆匆而過,快得讓他來不及捕捉。
“小黑,你再這樣,我可真要動手了。”唐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寵溺的責備。
“喵嗚,喵嗚。”小黑彷彿聽懂了唐白的話,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躺在他的脖子上,用頭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彷彿在撒嬌。
唐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摸了摸小黑的頭:“你這小傢伙,就是仗著我對你的偏愛,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外院。祝乾將傅幛引領至重新整理好的客房,語氣雖然熱絡,卻難掩其間的生分:“一日三餐,我自會按時為您送上。這外院,您大可隨意漫步。然而,內院乃是我們家族私密之地,我深信像您這般出身名門,必然不屑於涉足其中。寺內外事情煩雜,少爺若無無關緊要之事,我先告辭了。”
祝乾話音一落,抬腿就走,彷彿身後那些鋒利的目光和飛濺的唾沫星子都與他無關。他心情大好,步履輕快地返回內院。畢竟錢,已經穩穩地握在了手中。
傅幛氣得咬牙,想要追上祝乾算賬,無奈自已腿短,追不上。最後只得帶著滿腔怒火和不甘,回到了那間他心生不滿的客房。
清水寺外院佔地廣大,唐白聽祝乾說,這麼多年來,傅幛是唯一一個被允許留宿的客人。外院與內院雖只有一牆之隔,但老頭在中間佈下了陣法,使得閒雜人等無法進入內院。
夜幕低垂,齋堂裡靜謐而溫馨。唐白目光所及,一桌豐盛的菜餚展現在眼前,整整十一道,每一道都別具一格,色香味俱佳。
二師兄夏沐梓滿面春風地端著最後一道菜走來,輕聲笑道:“託客人的福,今晚咱們有口福咯。”
夏沐梓輕輕地把菜餚擺放整齊,隨後搓了搓手,向唐白打了個招呼。他手中端著碗,目光卻被眼前的十二道菜所迷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下筷。
在清水寺,餐飲的標準是每頓兩菜一湯。若是在過年過節或有喜事之時,便會多加一道菜。然而,若是菜餚的數量超過了四道,那就預示著沒有什麼好事即將發生。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大病初癒的唐白,他的每餐都是超標待遇,且還有額外的照顧。
唐白安靜地坐下,目光瞥向夏沐梓:“師父,他不吃嗎?”
夏沐梓夾起一塊肥美的大豬蹄,嚥了咽口水:““今晚開始,師父又要閉關苦修了,大師兄又去給那些尊貴的客人送餐了。”
唐白眼皮輕抬,嘴角勾起:“大師兄又漲薪了?”
夏沐梓撇撇嘴,不滿地嘟噥道:“無利不起早,若不加錢,老奸巨猾的大師兄早就甩手不幹了。”
錢能使鬼推磨,但最能引誘的還是祝乾這種掉錢眼的人。
一星期後,五更天的天空還未完全亮起,沐院內已有人影晃動。
“師弟,天未亮,你就來了,也是睡不著啊。”夏沐梓往爐子添了把柴火,啪啪胸口,“你來了也不吱一聲,嚇我一跳。”
唐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和疲憊,他打了個哈欠,靠在牆上,黑眼圈明顯:“這都吼叫了整整兩天一夜了,大師兄給傅幛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他的嗓子怎麼就這麼耐用。”
“你這臭老頭,趕快給我滾出來!”外院的客房屋頂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身高約莫一米,叉腰站立,破口大罵,氣勢洶洶地指著內院。他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彷彿發誓要讓整個院子都聽到他的聲音,“老子保證不打你,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怨念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與這老頭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你這老烏龜,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裡了,還龜縮著不敢見人。你就該一輩子做窮鬼,永遠做下等人!”
夏沐梓一邊給唐白倒著熱水,一邊嫌棄地評價道:“這種激將法,師兄早就玩膩了。”
唐白斜睨了一眼木頭,心想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錢被大師兄騙得差不多,大師兄哪還會去搭理他。”夏沐梓的目光飄向門口,顯得有些焦急,\"怎麼還不來?\"
唐白輕啜一口水,輕輕的掃了他一眼:\"你又偷偷拿了藥材?\"
夏沐梓的眼神躲閃不定:\"沒,沒有的事,我,我只是讓你……\"
\"呵,小師弟也在這兒啊。\"祝乾踏入房間,雙手背後,目光四處遊離,似乎不敢直視唐白。
唐白眉頭微皺,察覺到兩人的異樣:\"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