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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賜一條白綾,咬著牙親手把她勒死,為秦月柔出氣?
不管蕭楚信不信,積極自救是必須的。
尤芷定定神,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反問他:
“證據呢?”
“鳴鶴樓的夥計看到,一雙手在月柔身後推了她,縮回去了。在此之前,你剛跟她吵架,吵得很兇。你們在爭執什麼?”
“秦月柔沒跟你說嗎?”
“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秦月柔說的那些話,是專往尤芷最痛處扎的。
之前蕭楚曾多次求尤芷原諒,那是因為他感受不到尤芷承受的痛。
既然蕭楚要問,那她就讓對方聽聽,那個白月光在背地裡是什麼樣的德性。
“秦月柔說:喲!你不是跟那幫劫匪一起走了嗎?哦,對!聽說你跳山崖了!還真不錯,雖說孩子沒了,可到底保住了清白。要不然,將來就算生了孩子,人家也說那是野種,對不對?”
蕭楚的臉陡然變得鐵青,嘴唇禁不住哆嗦著,眸中鬱霾翻騰。
“然後呢?”
他聲音有些異常,背過臉去找了個太師椅,緩緩坐了下來。
“秦月柔又說:我知道,你因為王爺厚此薄彼而心懷怨恨。可那也怨不得王爺,舍魚而取熊掌罷了。所有人都會在關鍵時候,選擇心裡最珍貴的東西,誰都不例外。”
蕭楚以手託額,用力揉搓著他的鬢角,問:“你沒說話嗎?”
尤芷當然說了,只不過她當時說的話,少兒不宜,哦......當他的面說不宜。
“那你說了什麼?講吧!本王需要調查案件詳情。”
尤芷不得不斟酌著措辭:
“我說......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你知道禿鷲喜歡吃什麼嗎?是又臭又腥的腐肉。”
“還有呢?”蕭楚追問。
“我......想不起來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尤芷又不傻,幹嘛在脖子被人掐住的時候還激怒對方。
“想不起來了?”
蕭楚往尤芷臉上睃一眼,“來人,將卷宗送過來!”
卷宗很快送到了他手上。他翻開,視線在上面移動,然後一字一句地念道:
“蕭楚可比不得禿鷲,他就是個垃圾,比禿鷲可下賤骯髒多了!”
尤芷耳根火燒火燎的,呼吸都停滯住,她要窒息了。
“這是鳴鶴樓夥計聽見的——你說的話。沒錯吧?”
蕭楚算是把她逼到了牆角。
尤芷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副恍然大悟狀:
“哦,對對對,我就是這麼說的!真心話!”
她看到蕭楚臉也紅了,還有脖子、耳尖,都肉眼可見地染上了酡紅。
被人這麼難聽的罵,還寫進卷宗百世流芳,誰的面子都掛不住吧。
蕭楚低頭,一行一行認真地翻看著卷宗。
尤芷不知道鎮撫司都調查出了什麼,但她必須為自己辯護:
“我沒推秦月柔,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摔下樓梯。”
蕭楚抬起頭,目光在她臉上掃了幾個來回,放緩了語氣說道:
“本王會查清楚的。詔獄裡溼冷,你又畏寒,就暫時住我辦公房裡吧。”
“?”
蕭楚轉身出去,關上了房門。
原來這個房間,是蕭楚在鎮撫司的辦公房啊。
這裡的條件,可比陰暗潮溼的詔獄強太多了。
蕭楚的態度也有些耐人尋味,
他竟然沒有完全聽信秦月柔,一股腦把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
晚膳送過來了,居然很豐盛,超出了官署供應膳食的規制,而且,還都是尤芷素日裡喜歡吃的菜式。
還有,比平時多了一份兒煮得軟爛的雞粥。
這膳食準備得這麼豐盛,反而讓尤芷心裡不踏實,莫名想到了監獄裡的斷頭飯。
該不會是賢妃或秦月柔給蕭楚施壓,讓他下決心處決自己了?
這會是對她的臨終關懷嗎?不會是她即將上路了吧?
入口的飯登時沒有了味道。
更定時分,蕭楚又來了這裡。
他說鎮撫司事務繁多,這幾日輪到他當值,要處理些公務,讓尤芷自去休息。
凌晨醒來的時候,尤芷發現自己竟然偎在蕭楚懷裡,頭枕著蕭楚的一隻胳膊。
蕭楚一隻胳膊和腿搭在她身上,像過去他們在一起時那般親密無間。
尤芷剛一動,蕭楚就醒了,紅著臉向她解釋說:昨晚實在太困,沒別的地方可去,就趁了床榻的一邊,什麼也沒做。
“我寧肯回詔獄,也不願跟你同榻而眠!”
這句話脫口而出前,她秒慫,伸伸脖子將話又咽了回去。
骨氣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詔獄裡那惡劣環境,可比蕭楚膈應多了。
不能意氣用事,衝動是魔鬼!
尤芷在心裡默唸了無數遍忍字咒。
此後頓頓都送來豐盛的飯菜,看來並非“斷頭飯”,尤芷也放下心來。
在詔獄......哦,好吧,在蕭楚辦公房住了十來天,蕭楚從沒提到過案子的詳情,也不知調查進行到哪一步了。
晚上蕭楚低頭批公文的時候,尤芷就問他案子的進展情況。
“正在查,已經有點兒眉目了。”
“什麼眉目?!”尤芷心頭浮起希望。
“呃,你是疑犯,不方便向你透露,你耐心等著吧。”
耐心等著......這軟刀子割肉的感覺,也太不爽了。
次日蕭楚回來很晚,一身酒氣,好像剛去參加了什麼聚會宴席。
不是說酒後吐真言麼。
何不趁他酒醉,就自己的案子探探他的口風?
等蕭楚推開套間的門時,看到尤芷坐在床邊,悲慼戚地偷眼抹淚。
“芷兒你怎麼了?不舒服?要不要傳御醫?”
蕭楚衝過來,一把將尤芷擁進懷裡,慌不迭地撫著她的背問話。
尤芷抽抽噎噎地說,她剛做個噩夢,黑白無常來向她索命,說她陽壽已盡,要勾她到陰間,活不成了。
“王爺,您放我回去一天吧?”
尤芷可憐兮兮地乞求,“在死之前,我還想最後去為亡母燒點紙箔。”
蕭楚神情放輕鬆了。
他擺擺手,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態,一邊扯掉身上錦袍,一邊說:
“別信那個!夢是虛妄不稽的。有本王在,黑白無常不敢近你身邊!本王護你長命百歲,不怕啊,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