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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日夢和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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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現實的物品支撐,玩家特別容易迷失在遊戲中。”

“喲,這不是小耗子嗎?好久不見。”

耗子......

“你不是孟周南吧。”

“我的代號是小米,你可以用這個稱呼我。”

小米......

在拿出白卡的那一刻,無數若有若無曾經發生過的記憶湧入大腦,他終於記起來,他並不是孟周南,他的名字叫——米浩!

一直存在感薄弱的系統也在名字被找回時出現認錯般浮現,米浩抬起骨節分明的右手,尋找周圍的真實感,彷彿一幕幕都還在眼前。

這隻手差一點就可以拉住莫綠,他差一點就可以帶莫綠離開。如果他先前就牽住她的手,如果他在她推開的那一剎就抱住她,如果他沒有向她說出那些話......

世界上有很多種如果,但終究成為了遺憾。

——

【玩家米浩,第二幕任務:協助莫綠逃離六點半後的校園,失敗。】

【第三幕\/最終幕】白日夢

本幕任務:

找到幕後黑手(須在本幕完成)

格外任務:

查明怪談的真相

——

身體在不自覺抖動,五臟六腑都在排除米浩這個陌生人。他花了好一陣才控制住排異的不適感,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暈車的基本症狀。

米浩非常清楚是體內孟周南殘留的意識在抗爭,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開始系統要讓他殺死他了,如果讓孟周南的意識佔主導,那米浩這個人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在許多案例中,醫生宣佈死亡通知之前病人已經經過了腦死亡。即便是各項身體機能還在頑強運轉,控制體內的意識已死掉了。米浩以前有想過,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是不是也應該算死去了,只不過是倖存的記憶碎片還在維持生命的運轉。

人就像一臺機器,或者應該說機器就是參考人設計的。沒有晶片的機器依然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完成工作,但他終究回不到本來面目。再往深處想,一艘被全身替換過零件的船還是原來的船嗎,人無時無刻構成體內的細胞都在更替,誰都無法確認當前的自已還是昨天的自已嗎。

那擁有孟周南記憶的米浩,還是以前的米浩嗎?

果然一到緊張的時刻他就喜歡想東想西,化妝鏡中的米浩面色鐵青,左右兩側一邊痛苦一邊淡笑,可惜了孟周南一張俊俏的臉蛋。

失去雙親後他就一直被人生三問纏繞: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又要到何處。有一次米浩忍不住問向在陽臺澆花的方秋山,結果那人轉眼就罵他,“整天想這麼幹什麼,多去看看書,順便到小超市給我拿包煙,記得選最便宜的。”

他是平日很少見方秋山抽菸的,那一天方秋山獨自扶在陽臺欄杆上抽了半包煙,不說話,也沒有給他跑腿錢。

“不舒服?”

林肯車在筆直的馬路上高速行駛,剛剛駛過了擁擠的高峰路段,經紀人也能鬆口氣和後排的人對話。

米浩回過神來,靠上駕駛位的靠背,急著對經紀人說:“白姐,馬上掉頭!我們現在要立刻回釋出會救莫綠!”

“莫綠?”

經紀人又冒出一個問句。開車的是米浩在第一幕見過真身的隊友白文瑩,她的樣貌和初見略有不同,不過依然能辨認出來。她愣了一會兒,沒理會地繼續往前面開車。

“釋出會的事情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

本來在米浩之前,孟周南和經紀人就有點小不合,這下經紀人的態度更令米浩也惱火。

他在第二幕沒能帶出莫綠,現在第三幕莫綠在釋出會上出事,他一定要去救她。畢竟他對她說過,無論門後是什麼,他都要和她一起走。即便是第二幕任務失敗沒有懲罰,他也無法丟下她。

“白姐,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我是米浩啊!你和爵哥剛從校園逃出來,莫綠在你們走後被人襲擊,留在了學校,她應該被困在了自已的夢裡。”

米浩說話的語氣極快,試圖將發生的事情一句話概括出來,表現出的態度近乎懇求。誰都能注意到這並不是孟周南這個大明星能做出的舉動。經紀人回過他一眼,但依舊沒鬆口。

“孟周南,你是在和我對劇本嗎?或者是還沒睡醒?”

與孟周南相關的記憶在米浩贏得身體佔有權時,便逐漸淡去。他目前只知道孟周南白日夢醒來後在車上發生的事,至於經紀人提到的劇本,又是什麼東西?

這個困惑並沒有持續多久,經紀人空出手從副駕駛拿來一疊用A4紙列印出來的劇本,隨意遞給他。此刻米浩才注意到,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右邊留有一道淺淡但惹眼的紅色疤痕。

她並不是他所認識的白文瑩。

畢業後的白文瑩用勤工儉學攢的錢做了整容手術,可惜還是留有一道紅線,之後她成為一名經紀人助理,又轉正帶火了一名男明星。要等她在作為歌星出道後,才用粉絲HD的錢將疤痕完整地去掉。

此時此刻他面前的白文瑩還是一個經紀人,而她名下的明星,居然正是孟周南!

為什麼她那時沒和自已說過,米浩扮演的角色和自已有這般關係。米浩才反應過來,孟周南啊,孟周南,他早該注意到以前小超市還貼過他代言的汽水廣告。

不過,聽說孟周南在他事業巔峰期突然宣告隱退,往後幾年便默默沒了訊息。米浩又不追星,加上學業緊張,自然把“與自已無關”的流量小生給忘掉了。

如此多種巧合混雜在一起,讓米浩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他該怎麼說服此時的經紀人啊,他可沒當過明星。

“不,不,不。事情和你想得不一樣,我必須去救莫綠。”

米浩同樣瞄過一眼將劇本隨手丟到一邊,緊閉雙眼想象方秋山會怎麼解決這個難題。他毫無感情地對經紀人說道:

“白文瑩,父親常年工作,一直由母親照顧你的生活。小時候你很想做一個女明星,直到右臉被劃上一道疤。大學你修表演系,一邊兼職一邊減肥,但畢業後並沒有作為演員而是經紀人。”

忽然車子急剎一下,經紀人震驚地望向他。

對了,還要加上方秋山標誌性的微笑。

“我需要你的幫助,白文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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