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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眾人又早早起來收拾，小廝被留下來看著行李。
今天也是江汝第一次面對這個鬼怪世界的頂級佛門。
這個一手調教出了戒澀這個奇葩的名門正派。
一行人先從主道慢慢踱步而上，此時還有不少求仙問道的路人，走到半山腰時，戒澀開始帶著他們專往犄角旮旯裡面鑽。
“要不是知道你的為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拐賣了我們。”江汝沒好氣的說。
“有道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戒澀笑著打哈哈。
狹窄的，只靠人力走出來的林間小徑，彎彎曲曲，若隱若現。風在高高的樹冠處來回跳躍，發出‘簌簌’的聲音，像是森林在呼吸。
靜的除了腳步聲，就只能聽到自已的心跳。
洛妗寒下意識往江汝的方向靠著。
不知走了多久，最後來到一處山谷。
戒澀小和尚說，“這就是我們無妄齋的’門‘。等我拿鑰匙。”
江汝好奇的感受著空氣滯悶，伸出手，卻在半空中，摸到了質硬的感覺。
“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盛晦也摸到了看不見的那張’門‘。
戒澀東翻西找，終於找到一柄拂塵。
“我怎麼覺得那是道家的東西。”洛妗寒簡直驚呆了。
“我沒瞎，我也看到了。”江汝摳摳鼻子。“沒準人家就是不拘小節，大家佛道一家親呢。”
拂塵的尾部消失一截在半空中，大傢伙的耳邊聽到一陣清音。
依舊是戒澀小和尚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穿過兩邊都擺放有盤腿而坐的高僧石雕。
而戒澀則是對這些高僧的來歷娓娓道來。
穿過這些石雕，小和尚一邊喝水一邊等待，嘴上還說，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前來接客～～
“是你師傅我前來接客！”
話音剛落，陡然出現的一巴掌正正好劈在小和尚天靈蓋上，讓他把喝下去一滴不剩全給噴了出來。
“噗——師傅，怎麼會是你來接客，不，怎麼會是您親自來呢。”
“你個嘴上沒毛的傢伙，下山這麼久也沒看見有半點長進啊。”
來人一身打著補丁的袈裟，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個威武雄壯的中年漢子。
“阿彌陀佛，貧僧無塵見過各位檀越。”無塵雙手合十道，“方丈今日算出有貴客來訪，便讓貧僧在此提前等著。”
“我還以為我真的有這麼大的臉面……”戒澀迷迷瞪瞪的說。
又被無塵一巴掌扇到了路邊，“你是真敢想啊。”
“請——”無塵退到了路邊，眼神卻是看向了江汝。
……
雷法長老看過洛妗寒腳踝上的印記，對他們說，想要消除印記，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挺難。
簡單的是——只要弄清楚豢養鮨魚後頭的人，再雷厲風行去捶死他便好，一了百了。
而且，你不去找背後人，人家也要來找你們的 。
這個印記，更像是一個路標，上天入地，人家也能找到你。
“這位施主，也不想一輩子只能待在無妄齋吧。”
“洛姑娘她身上不止這個問題吧。”盛晦在一旁說道。
“你是說她天生胎裡帶毒，身體羸弱嗎？”雷法長老笑了，“我只是人，又不是華佗再世，要知道人力終有時而窮。”
“小女子受教，也左不過是白問一句罷了。”洛妗寒苦澀地笑笑。
“這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她一沒治好身子骨，二沒治好中的詛咒。這不相當於白來我無妄齋一趟嗎？
長老您難道想讓世人知道，有個姑娘在無妄齋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嗎？”戒澀一把揪住雷法長老的衣襬，止不住的晃悠，央求他想想辦法。
“辦法從來都在，但人家寧願不要，不是嗎？”長老拂開他的蹄子，人如清風一般走出了房間。
“的確，若是我聽從了那個辦法，我從一開始就不該離家出走，那就更不應該遇上你們。”洛妗寒笑著說。
……
此時的江汝正在和曇明方丈喝茶。
比起慢條斯理的曇明，江汝更像是牛飲。
雷法長老前來複命，說完，再退到帷幕後再也不見。
方丈看得出江汝完全不在意同行那個姑娘的生死，臉上只有淡漠。
像是早已經知道她的結局。
“檀越莫非不擔憂那個小姑娘？”
江汝聽到他的話，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有句話方丈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曇明怔愣半刻，“那個小姑娘是個禍害？”
江汝搖了搖手指，“她可比禍害厲害多了，禍害死了她都不可能死。”
曇明方丈輕笑，“貧僧活了這麼多年，你們這一行人都算是奇怪的了。
有命格奇輕的，有陽氣過盛的，還有你這位讓我都看不出深淺的存在。”
“哈哈哈哈，這隻能說明只要人活著，就能看到無數的可能吧。”江汝又灌下一壺茶。
……
“盧前輩，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方丈沒和你打機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戒澀看到江汝姨施施然回來的時候，下巴都差點掉了。
方丈不是遇到同層次的高手，不都是要談論大半天的機鋒嗎？
“我不耐煩浪費口水說那些，再說了，我也真的聽不懂你們方丈的吧的吧說什麼，他說他的，我就光喝茶，我才喝了兩壺，他就說自已乏了，把我給轟出來了。”
江汝聳聳肩。
啊，方丈的悟道茶啊。
那可是無妄齋不世出的寶貝啊。
讓人家白白喝了兩壺。
戒澀差點沒笑死。果然，方丈那種七竅玲瓏心的人遇上江汝這種直腸子的人就徹底沒轍了。
還搭進去兩壺悟道茶。
“快中午了，我們上哪去吃飯。”江汝摸了摸小肚子。“我還在長身體呢。”
膳堂。
“還沒到開飯的時候呢。”戒澀小聲提醒江汝。
江汝眯了眯眼，指著角落裡那對已經吃上的人，“我還沒瞎呢，他們又怎麼吃上了，怎麼他們的面子比你這個四代弟子第一人還大嗎？連個提前開飯都做不到？”
戒澀遠遠看了幾眼，“姑奶奶，你小聲點，那不是我無妄齋的人，看上去像是聞鶴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