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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的盛晦握了握手掌，再閉上眼睛仔細體會體內陌生的氣流。
只覺得神清氣爽，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原來，這就是術士的力量……
\"我真的只是睡了一晚，而不是一年嗎？一晚上真的發生了這麼多事？\"
戒澀拍拍他的肩膀，\"廢話，不是一晚你還想是多久啊。
不過，你真的想好做一個術士，走上修道這條路嗎？
你福緣深厚，但還是不能抵消掉'五弊三缺'的命運，要是你日後只願過上平平淡淡的尋常日子，我師傅說了，會請長老出手廢掉你的氣海……\"
戒澀頓了頓，\"這是在你才剛開竅，要是時間久了，你日後就算後悔，也是過了這村沒這店的事了。\"
盛晦思慮片刻，\"哪怕我現在隱居山林，不過問世事，這也不行嗎？\"
洛妗寒在一旁也投來複雜的眼神。
戒澀對於他的說法也不奇怪，\"可世上哪有雙全法呢，只有身不由已，你以為你還有的選擇嗎？哈哈哈，你以為全世界都圍著你轉呢。\"
戒澀知道還告知，廢掉氣海，他的丹田也不復存在，但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要是想當個平凡的人，那就傍晚之前去找水法長老吧，過時不候。
說完，拍拍屁股走人，讓盛晦和洛妗寒獨處。
一邊走還一邊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這些長老平時屁股都不帶挪窩的額，現在怎麼一個個的都沒影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廂，江汝看著草叢中跳出四個光頭大漢，在地上掃了一眼，隨手拿了塊長滿青苔的碎石，掂了掂，勉強湊合吧。
還能選咋地。
而曇明大師看到同夥一一出來亮相，一臉的悲天憫人。
這下，火法長老，雷法長老，戒律僧與戒澀的師傅無塵，這幾位，手上可都是有著壓箱底的絕活。
又看向對面形單影隻的江汝，心中穩了。
這把，優勢和天命，人數和實力，都在我這一方，真是不知道輸字怎麼寫了。
形勢一觸即發，還沒開戰，無塵就開始嚷嚷了，\"方丈啊，你心急火燎的叫我們趕過來，就是為了以多欺少啊……\"
此話一出，嚴陣以待的曇明大師頓時面色一綠，\"閉嘴！\"
無塵話音未落，袍袖一揚，魁梧的身形便如瘋牛一般重重撞上江汝。
無塵別看憨厚，其實切開來看，他橫截面都是黑的，壞得流膿。
此人還特別不講武德，年輕時與人切磋，還沒等別人抱拳行禮，他一招'猴子偷桃'就招呼上了。
現在就算是收了徒弟，也沒改掉這個壞毛病，但是對方是個姑娘，他不好意思用那一招，但依舊全力以赴，不敢放水。
江汝站著一動不動，眼中波瀾不驚，靜靜地看著無塵的表演。
無塵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砰——
他感覺自已不自量力撞向了一座山。
整個人飛出了老遠，狠狠的，臉先著地摔在了地上。
頭暈眼花中，無塵感覺喉頭腥甜，往外啐了一口，血水中還混著幾粒牙齒。
\"他奶奶的，點子果然扎手，我就知道方丈這老王八蛋有好事從來沒叫上過我……\"
看到這一幕的曇明大師有一瞬間的懵逼，但很快反應過來，立馬身先士卒，\"別端著了，都併肩子一起上吧。\"
看著準備包圍自已的幾人，江汝扯出一個笑，眼中有幾許追憶，\"人多好啊，我最喜歡人多了……\"
火法長老人還沒落地，在半空中就已經雙掌一推，兩道炙熱的火柱已經向她噴湧而來。
後頭的戒律僧立馬跟上，口中唸唸有詞，震動四方。
滾滾熱浪，扭曲四周的空間。
江汝置身於火海的正中央，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只是稍微抬頭看他們幾人一眼。
就一眼，就讓他們如墜冰窟。
\"躲開—— \"曇明大叫一聲，轉頭就幾個飛跳，人已經到了老遠開外。
真正上演了什麼叫'不需要我跑得有多快，只要我不是最後一個就可'的苟活本領。
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江汝已經開始了殺戮。
比菜市場的砍瓜切菜還要乾淨利落。
眾人眼前一花，只感覺身前有風吹過，胸口就遭了重重一擊，一道道血霧不由自主從眾人口中噴出。
跑得最慢的戒律僧被江汝一把掐住喉嚨。
'啪啪啪'三個大耳帖子下去，戒律僧只感覺一口老牙頓時鬆動不少。
'媽呀，以後只能喝稀飯了。'戒律僧這麼想著，被江汝一手抓過來擋在眼前。
鏘鋃——
清脆的兩聲金屬相擊。
因為雷法長老一邊揮刀，一邊嗚嗚渣渣的朝她砍來砍去。
為什麼你總覺得隊友沒有傷害呢，因為你挨不著隊友的毒打。
但現在，戒律僧用肉身知道了雷法長老下手有多毒辣了。
隊友被江汝拿來當盾牌，雷法長老頓時束手束腳起來，才兩下功夫，被江汝抓住破綻，一腳直踹心窩，連人帶刀翻滾出去，疼的他半天站不起來。
江汝左手石頭，右手高僧，又攻向火法長老。火來就抓來高僧一擋，再給火法長老油光鋥亮的頭上拿石頭狠拍一下。
\"琉璃業火！\"這是火法長老。
\"啊！\"這是戒律僧被燙的。
\"咚。\"這是江汝拿石頭給他開瓢的聲音。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啊。
\"六丁神火！\"
\"啊\"
\"咚。\"
這麼迴圈往復幾次，火法長老也跟著歇菜了。
看著江汝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自已的方位。
隱去身形的曇明苦笑一聲，主動解除了自已身上的術法。
還沒等他眨眼，眼前頓時就是一黑。
\"啊，別打臉……\"
…………
香爐裡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洛妗寒與盛晦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她沒有去問盛晦的選擇。
她們之間的關係還沒達到這一步，多問無益。
\"開竅之後，與以前的自已有什麼區別嗎？\"
盛晦只是簡單的說，天壤之別。
\"這樣啊……\"洛妗寒垂下頭，便不再說話了。
盛晦則是看著如此安靜的她，以前在他身邊，洛妗寒總是會想方設法套近乎，找話題，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
可現在，他居然有點不懂她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貌似好像是在遇到那個'盧前輩'開始的吧。
\"沒想到盛公子武功居然這麼好。\"
\"行走江湖，習慣了藏拙而已。\"盛晦眼神閃爍。
\"戒澀對我說了你的內功路數，那麼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曉了我的身份。\"洛妗寒眼神飄忽，一會看他，一會看香爐。
盛晦一愣，遲疑的點點頭。
洛妗寒離家出走，初涉江湖，卻連本名都沒做掩蓋。他輕而易舉就知曉她的身份。
是自已死去侄兒配的冥婚人選。
一開始只是覺得有趣，一個為了'逃婚'亡命天涯的姑娘，兜兜兜兜轉，卻一頭撞到了自已的手裡。
而且，這個命不久矣的姑娘，在自已所剩無幾的日子裡，對著自已噓寒問暖，挨挨蹭蹭。
更是有趣的緊，這要是把她帶回去。
給她希望又親自推她入火炕，這種滋味……
洛妗寒雙眼紅彤彤的看著他，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這樣啊……\"
\"但是我還是那句老話，我真的非常感激公子你，要不是你，我活不到現在，更別說見識一下所謂的修道之人了。\"
洛妗寒非常誠懇的對他說。
話音未落，身後有凌厲風聲想起。
兩人同時望去，只看見破碎洞開的門扉外，小廝的頭顱飛起，血淅瀝瀝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