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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劍子覺得自已今年流年不利。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出了白茅漠,深夜在破廟中歇腳,順便盤算下一步該去哪裡的時候。
被掩上的破門突然‘吱嘎——’一聲。
他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手已經摸到了劍鞘,眼前卻一黑, 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次甦醒的時候,他發覺,自已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安身之處皆是黑暗,渾身動彈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迷藥,嘴裡還被塞了一團麻布。
過了片刻,他發覺自已應該身在馬車的夾層處,他還能聽到趕車人的聲音與馬鞭的破空聲。
劍子自救無果,居然還有閒心想著,幸好他是獨自一人,沒有邀請戒澀一同上路,不然按照綁架他這夥人的架勢來看,多一個人也就順手的事。
綁架他的目的不詳,此去的目的地也不詳。
他第一個想起來——萬法門!
但是,對不上。
現在萬法門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再說綁架了他,有什麼好處嗎?
沒有啊。
那麼,他們所圖為何呢?他身上分明也沒有值得覬覦的東西啊。
朝聞道的風格向來是,寧折不彎。
寧願死了,不死不休的尋仇,也不會苟且一時,息事寧人。
他在這廂不明不白。
而馬車疾馳,颯颯經過一處山林。
山林的最高處,蘇玉照一身勁裝,死死盯著遠去的馬車,吩咐左右,“跟著,別跟丟了。”
他後頭的黑影如同照耀朝霞的露珠瞬間蒸發,不見蹤影。
馬車夾層內的劍子推測到馬車從開闊的地帶轉到崎嶇的道路中來了,因為馬車開始顛簸起來,車速明顯也緩了下來。
但就是這個時候,一直尾隨在其後的執法殿尾巴,終於堂而皇之的出現,兩方明明距離尚遠,卻已經肆無忌憚的使用起了術法,車上上面立馬出現凹進去的坑洞。
尾隨至今,終於開始真刀真槍幹了起來,說明背後的人終於沒了耐心,想要強行留下這行人。
劍子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只是戰鬥的餘波每每都差點波及到他,飛濺的馬車碎屑,噴了他一臉,讓他滿臉的生無可戀。
曾幾何時,他受制於人到這種地步。
還需要祈禱雙方能稍微顧及到他,不讓他如此窩囊的死去。
劍子又感覺到馬車在飄,瘋狂的顛簸,差點把他的苦汁都要吐出來。
他還聽到有人在大喊大叫,“執法殿果然是一群瘋子!他們一點都不顧及車上那傢伙!”
執法殿!!
劍子突然就釋懷了。
原來是他們,他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如果是他們,那他沒當場暴斃,都算是執法殿心裡有逼數了。
不知道外頭又發生了什麼。
馬車正在迅速肢解,他在驚馬的狀態下,迅速往地上墜去,但很快被人一把撈起來,丟到馬背上。
他仰起脖子,還忙裡偷閒看了一眼,周圍黑壓壓的,都是人。
執法殿的人。
為首的,還是蘇玉照。
他慢條斯理的騎著馬兒,越眾而出,“世陰教餘孽,放下南宮劍子,留爾等全屍。”
劍子頓時明白這是一個籌謀多時的局!
而他不知不覺中,也成了這局的一環!
場中。是甕中捉鱉的局勢,而他們這一夥人,就是鱉。
撈他的人,卻不屑的一笑,“人多,人多又算得了什麼……”
話音未落,他們就看到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神通,術法,法器……等等,如同天邊的流星雨,向著執法殿所在地,鋪天蓋地!
“敵襲!敵襲!”蘇玉照一扯韁繩,澀聲喊道。
但,仍舊有躲避不及的人,被轟殺當場。
下一刻,虛空中伸出一隻手,輕鬆撕裂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的縫隙。
有穿著世陰教黛色長袍的數名人影,跨過狂風呼嘯的空間裂縫,出現在一片狼藉的此方戰場上方,居高臨下的睨著下方。
為首的人,笑嘻嘻的說,“好熱鬧啊,留誰的全屍好呢,好糾結啊。”
白茅漠的邊緣。
江汝矗立在這裡,看著遠方的隱約的星辰。
在她身邊,則是應該離開很久,不應該再出現在這裡的方環生。
方環生額間的抹額髮出‘汩汩’的幽光,一閃而逝,他也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中睜開眼,和江汝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江汝搖頭晃腦,將拳頭捏出‘噼啪’聲,權當熱身了。
“這幫老鼠,終於肯出來,我可盼算盼到這一天了。”
“我稍後去給前輩準備慶功宴,恭賀前輩凱旋而歸。”他向江汝一拱手,朗聲說道。
“嗯,我去去就來。”
………………
江汝來到這裡的時候,蘇玉照正在左躲右閃,疲於奔命,胯下戰馬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就靠著兩條腿在拼命捯飭,但是老有近在咫尺的神通,落在他身側,給他的臉蛋造成不少擦傷,這哪是他命大,分明是上面的人跟耍猴一樣,捉弄他。
奇恥大辱啊,奇恥大辱。
他恨的後牙槽都要咬碎了。
等著,這群傻波伊!
要是援軍來了……要是這幫餘孽落到他手裡……
他得把他們這一群人倒吊起來!天天拿蘸鹽水的皮鞭狠狠抽!
看到江汝出現在這個戰場上時,人高馬大的他哭得想個兩百斤的胖子,“嗚嗚嗚,司獄,你總算來了……他們欺負我,你叫人幫我……”
蘇玉照突然卡殼起來,“司獄,就你一個人?你的大部隊呢?還在後面嗎?”
江汝一個眼神,蘇玉照就乖乖讓路,不再礙事。
目送在殘軍敗將中,逆流而上的背影。
他吞了吞口水,終於大喊一聲,“司獄啊,你需不需要趁手的兵器啊……”
江汝身影一頓,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掂了掂手中的磚塊。
蘇玉照頓時小小的自我掌嘴了一下,“我多嘴,您自便……”
磚頭在手,天下沒有誰,不可以開瓢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江汝看著那群居高臨下的人,視線一凝,就鎖定了目標。
那個衣袍獵獵,十分風騷的男人,就是他了。
世陰教的人當然也注意到了,戰場上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還有些指指點點。
“這就是那個盧小芳?”
“好像是的。”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啊……”
“就算不是,也要殺了她。”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風騷男人抬起頭,默唸著什麼,就在神通施展到一半的時候,他心中突然一陣恐怖的悸動,像是被什麼不可明說的大恐怖盯上,絕望如同藤蔓裹挾著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江汝就已經出現在他身後陰影處了,高高舉起的磚頭,正好籠罩在他臉上。
噗——
他一回頭,用臉蛋結結實實接下了這一狠拍。
磚身都已經陷入半拉進肉裡了。可見江汝這一下,真的下了死力氣。
好聽嗎?
好聽就是好臉。
那風騷的男人別看風格風騷,但也是一個擁有鋼鐵般意志的鋼鐵男人。
受此重擊,搖搖晃晃,雙手無力的在空中揮舞兩下,抽搐了一下,重重的從半空中摔下,臉蛋先著地,一動不動,在大地上,擺出個‘人’字。
好迅速!
好手段!
沒人看到她時怎麼出手的,手段又依仗了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等世陰教其餘人反應過來,一個同夥就已經‘落地成盒’了。
世陰教其餘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迅速分散開來,包圍著江汝。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周圍一臉風輕雲淡的江汝身上。
看向還黏連著血肉組織的磚頭,和它的持有人一樣平平無奇,怎麼就一下把腳內的壇主給噶了呢?
壇主死之前,會想到自已是被一磚頭拍死的,這種死法會不會氣活過來呢?
她能一磚頭拍死這個男人,焉知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呢?
“湯宮現在也淪落到偷襲了嗎?”宋壇主萬分忌憚的看著江汝說道。
江汝沒好氣的‘嘖’了一聲。
怎麼,你們這打架,還講究回合制?
怎麼,還需要給你們安排一個裁判吹哨嗎?
什麼叫偷襲,妹妹你懂不懂啊,她出現在這個戰場,出現在他們眼前,而不是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這就已經算是光明正大了啊。
果然,邪教雙標之極!
江汝都不屑辯解,一口氣吹走磚頭上的殘渣,環視一圈,又看向其中的宋壇主,就是這個人嘰嘰喳喳來著。
宋壇主看見她看著自已,心道,不好!這瘟神盯上自已了!
江汝一抖磚頭,前車之鑑已經死去,他怎麼會不防範,宋壇主忙不迭一展手中的紙扇。
眾人眼前一花,江汝就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
再一眨眼,搜尋到她的蹤跡時,她已經出現在宋壇主身後,再吹走磚上不存在的塵埃,好像這不是一塊隨處可見的磚塊,而是一把吹毛立斷的絕世寶劍。
宋壇主在原地還是保持著出扇的姿勢,臉蛋沒遭殃,但是,他的脖子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絲血線。嘴巴直接嘬到了自已鎖骨的位置。
………
宋壇主不是沒了脖子!
而是腦袋活生生被人錘進了頸窩裡!
宋壇主還是步了前人的後塵,和自已的同夥,一前一後步入了黃泉。
正好搭個伴,他沒準恰好還能和同夥一起喝湯來著。
又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像是失去了思考的意識。
但江汝的視線再一次掃視過來的時候,他們齊齊後退了一步。
“我想起家裡的母狗懷孕了……我還要回去照顧她……”
“我老母也懷孕了……我也得趕回去……”
“道兄,不瞞你說,其實我和令尊……”
“滾你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