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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認真的!這樣會連累到你,最後誰也跑不了!”
“我知道你在幫我,可我……可我真的不想害了你!”
女人捂著頭,在片刻的怔愣後倔強地說道:
“你放開我!我不走了!”
少年卻理都不理,拉著蘇柔就走!
“放開我!”
被沈越強行拽著胳膊往前走,狼狽的女人心臟彷彿被狠狠攥了一下,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女人心裡此時想的是:他為我做得夠多了!我不能再拖累他!
於是她用盡全身力氣掙脫沈越的束縛,把他使勁往前推了一下後,盯著沈越低吼道:
“你走!我不稀罕你幫我!我不需要!!滾!你滾!”
猝不及防下被推得一個趔趄,轉過頭看著蘇柔,沈越的眼神中有怒意逐漸升騰起來……
當老子也是那傻逼?
我能慣你這臭毛病?
“啪!”
比剛才更加響亮清脆的聲音響起……
“臭婆娘,你想把他們全吸引過來?老子警告你,跟我走,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沈越重新拽住對方就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媽的,又醜又老……還他媽矯情……救她幹啥……有病……傻逼!操!真他媽的傻逼!”
被重新拖著往裡走的女人,不再反抗了,她的眼底還有溼意,眼神卻變得有些惱怒和荒唐。
她被沈越嚇到了,少年剛才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陰狠與惡意宛如實質!
她現在才發現,沈越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她確定自己沒看錯,對方清晰表達出來的嫌棄和怒意做不得假。
所以在惱怒之餘,蘇柔還有些委屈……
你嫌棄,為什麼還要救我……
矛盾且荒唐!
忽然,一個答案滑過她充滿智慧的大腦:
他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想到這,沈越的一切行為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心中峰迴路轉,蘇柔所有的負面情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與憐憫。
他都這樣了,還對我不離不棄……
……
事實是,她猜對了,又沒完全對。
所以,也許世上很多生死相許的海誓山盟最初都緣於一廂情願的美好誤會?
然後,才會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與愛恨糾纏……
……
……
包圍圈就這麼緩緩地收縮著,到下午的時候,貧民窟已經有半數的區域被鐵手幫劃了出去。
沈越帶著蘇柔不斷躲避著搜捕他們的小股敵人,輾轉騰挪的餘地越來越小。
期間他一直在找可以逃出去的機會,可不管怎樣,都無法確保身後女人的安全。
隨著包圍圈的縮小,包圍的敵人密度越來越大,沈越知道,越拖下去,越難逃出生天。
必須做出抉擇了!
看著身後面容髒汙,氣喘吁吁的女人,他眼底再次閃過一抹嫌棄,冷聲開口:
“你行不行?”
蘇柔的體力明顯已經不支了,她艱難吞嚥了一口,聲音乾啞道:
“可以的,我能跟上……”
說完腳步又是一個踉蹌,看的沈越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廢物!”
他一把抓起女人,扛在肩上繼續跑。
“我……”
蘇柔沒有力氣反抗了,當然,她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沈越扛著。
她現在對沈越的感覺很矛盾,既感激,又畏懼。
感激救命之恩。
怕捱打……
其實沈越自己的情況也並不好,雖然身體由副人格代管後,簡單包紮了傷口,但是腰上的那處槍傷其實並不輕,子彈已經穿透了腰肌,距離右邊腎臟不到厘米,強行取子彈又導致傷口擴大了一些。
加之不斷地來回奔襲,體力消耗過大,所以哪怕他的自愈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到現在也是連傷口的血都沒能完全止住,包紮的破布條子上,還隱隱有紅色液體滴落。
不過,副人格會共享沈越身體的痛覺,但卻無需承擔精神世界崩裂帶來的痛苦。
這也是他能重新站起來的根本原因。
奔跑的少年面容冷漠,好像身上的傷和他沒有一絲關係。
這是沈越陰狠暴虐到極致的人格,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也同樣如此。
在巷子間快速縱跳,沈越的話傳入蘇柔耳朵:
“等會兒,我帶你到包圍圈邊緣,找一間屋子躲起來。”
“我會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等他們都被我吸引過去,你再看準時機跑出去!”
“我最多幫你拖延半刻鐘,你能跑多遠跑多遠!”
他的語調生硬,只是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情感流露,可落在蘇柔耳朵裡,卻彷彿是世間最感人的旋律,動人心絃。
她急忙說道:
“你要……”
話沒說出口,就被直接打斷:
“閉嘴,機會給你了,你我從此兩清!你能不能活,看天意!”
沈越不耐煩地說完最後一句後,便不再言語。
蘇柔雖然想說些什麼,卻迫於沈越淫威,終究沒敢開口。
很快,沈越在一處二層小樓的牆根處停了下來,這裡已經很靠近包圍圈的邊緣了,透過前面房屋錯落出的空隙,甚至可以看見外圍持槍而立的鐵手幫成員。
他把蘇柔放下來,示意對方在這裡躲起來別動,然後自己朝著那棟小樓的窗戶處走去。
這是一扇老式的推拉式窗戶,沈越走到窗邊,發現窗戶的插銷從裡面扣上了。
於是他警惕地再次觀察了四周環境,確認附近無人後,直接用槍口在玻璃的邊緣處一磕,一聲輕響後,整片玻璃便應聲而碎。
單手一撐,沈越輕而易舉翻了進去。
進來後是一間臥室,沈越剛進去就看見臥室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房門被直接推開。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顯然是聞聲而來的房屋主人,他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面帶惶恐。
看見剛從視窗翻進來的不速之客手裡有槍,他立刻反應過來,來人可能是外面鐵手幫正在搜捕的人,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心思。
他剛想直接跪下求饒,可惜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見視窗處的那人身形忽然暴起,急速向他靠近,然後一杆槍托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並且快速變大……
“bang!”
可憐的男人直接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他腦子裡想的是:你動作可真快啊,連跪下的機會都不給……
一分鐘後,沈越開啟門把蘇柔也放了進來。
臥室裡橫七豎八躺著四個人,生死不知……
“看到前面那群人了嗎,他們一走,你就從那邊往外跑。”
沈越帶蘇柔到二樓,指了指前面的鐵手幫成員,對她說道。
蘇柔順著沈越手指方向看過去,二三十名面容兇惡的男人正分散著,站在巷道四處。
沈越要去替她引開這些人,危險程度肯定是極高的。
就算他很厲害,但是身上卻還有傷,腰部那流出的血把她的衣服都染紅了一大片,肯定受傷不輕,這樣還要去替她去引開敵人,說是豁出性命在保她也不為過了。
再加上他現在腦子好像還有點問題……
她不想沈越為她冒險,剛想再勸,就見少年的眼神變得暗沉下來,連忙改口道:
“好……”
沈越聽後,冷笑著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算你識相!”
身後傳來蘇柔小心翼翼地聲音:
“你要小心啊……”
“廢話,還用你說!”
少年地話語依舊冷漠,蘇柔卻再也控制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