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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忽的一聲悶響，高子恆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子向後一癱倒了下去。
這場戰鬥雖然艱苦，但好在敵軍已然被消滅。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靜悄悄的。陣地之中也少有人在說話。
收拾殉國弟兄們的姓名胸章時，一名士兵高喊到“長官，長官小高教官殉國了——沒了——唔——唔？”
“他孃的誰啊！捂我嘴幹什麼？”那士兵扭頭看清其相貌後頓時沒了脾氣。
“王、王班長”。
“甭喊叫沒死嘞，我的兵。命值錢忒年輕了。就沒嘚讓他衝鋒。”王班長說道。
“啥？沒逝？”。“嗯——喂，小癟犢子。”只見王班長，一邊用手招呼他的臉，一邊搖著說道。
“你這小癟犢子還給我裝死。快醒來”王班長笑的說道。
“誒呦喂，王班長，您老人家可別把我們小高教官打壞了。人可是教導總隊的兵呢，命可金貴著呢。”小郝笑嘻嘻的說道。
“去去去！你這‘北平偽軍’。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陰陽人”王班長這一番話並不算是罵他，王班長是一東北人，說話做事就是豪爽，口直心快，有啥說啥從不避諱。
此話一出那小郝憤憤離去了，臨走前還撂下一句狠話“你們東北軍也不是沒抵抗跑了嗎，窩囊鬼！‘東北潰兵’。”好在這聲音足夠小，除了他之外恐怕沒有人聽見。但經他這麼一鬧騰，高子恆也算是完全清醒了。
“班，班長。”這咋回事？我不是在衝鋒嗎？鬼子呢？咋沒影兒了？高子恆很是疑惑。
“哈哈哈，你媽了格巴子的！你衝個屁，你這癟犢子杵在那掩體後面還怕的要死要活的，媽了格巴子的，你是怕慫呢？我看你實在是太慫了，就給你一槍托把你放倒了。”王文博漫不經心的說道。
“天鬧嘿咔、版哉！”“砰”左前方忽地一聲爆炸，三兩個去打掃戰場計程車兵被沒死透的日軍用手榴彈炸了開來。
不知是戰友還是敵人亦或是用做“沙袋”那些先前殉國計程車兵之血肉骨沫糊在了附近的所有地方，當然亦包括我在內，直愣愣的望著前方的的那場變故、王文博取下我的眼鏡又胡亂的抹去了我臉上的血跡。
回過神後立刻奪回了他手裡的眼鏡，略微狼狽的戴上，起身與他爭論。
“王……王班長，我、我可以衝鋒的我不慫，你這是看不起我！你……”
“高子恆！你班長救了一命，你非但不感謝，還反咬文博兄一口！”路過的一班班長無奈的說道。
見到這一幕周圍不少計程車兵對著高子恆發難。他們不理解為什麼有人被救下了卻對恩人出言不遜，這其中的原因他們看不懂，理解不了。
這時張營長剛好到了前線找王班長下達新的任命，可不湊巧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也是無語至極。簡單的瞭解了事情的緣由後就更是哭笑不得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在那群大老粗里居然能吵起來？可事實上這種事情擺在他面前他就得解決。
雖然是一件小事，但是處理不好，新兵與老兵之間的矛盾就會留下，這種事極有可能會嚴重影響到軍隊的凝聚力。擺在他面前的一個是自己的老部下，另一個是未來教導總隊的軍官。
可他們的訴求也是很顯而易見的。王班長只想保護他，覺得他是未來的苗子，應該好好保護。可高子恆初出茅廬，剛剛進入戰爭，還沒見過戰爭的血腥的那一面。這種年輕的兵娃子，就想著戰場上的是你來我往的拼殺。
可他並不瞭解，在戰場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幾乎是一發子彈就會被帶走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例外。面對這樣的問題，張營長想到一個辦法。一個想保護，一個想拼殺。那麼何不讓該拼殺的就去拼殺，該保護的再暗中保護著。
這種想法被提出來以後，也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看到這樣的結局，張營長立刻說到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現在我宣佈另一件事情，鑑於我營三連三排二班班長王文博上士奮勇殺敵，指揮卓越，現任命為我營三連三排排長。原三排二班班長由下士程昊接手。
“紹忠兄，你也來視察前沿陣地了？趕來的劉芷問隨口到。
“是啊，仗打了四天我們營就只剩一半了，哎，問上峰要援兵要裝備都要不來。哎！兩個營現在就打剩一個營左右了，現在這兩個營就算是火力全開還沒之前半個營的火力強。”張紹忠隨口抱怨著。
“不過抱怨歸抱怨，仗還是要繼續打的。”劉芷提醒到，這麼重要的情況下身為營長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小心謹慎一點的，戰爭時刻每一個士兵的心態都是處於崩潰邊緣的，長官的每一句話都是能讓失了魂士兵回魂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在戰場上要有戰前動員大會。可這張紹忠卻反其道而行之，見這種情況劉芷還是細心的把張紹忠拉到一旁好好的聊了聊。
“劉兄說罷，你來這絕對不是隻是隨意走走吧？”紹忠道。
“知我者紹忠兄啊！看來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你，那我就直說了，張兄啊，你我都現只剩半個營了，各自為戰是守不住這裡的紹忠兄，我現在有一好想法。不知紹忠兄是否想聽聽？”劉芷賣關子道。
聽到這樣的話，張紹忠連忙追問道“當然啊，現在這個困境你我也不是不清楚。”
“我現在有一個好的想法，可以把你我兩個營，變成一個聯合營，共同抗擊日寇，紹忠兄你意下如何？”“既然可以，那自然是好的。”張紹忠態度也是很明顯的只要可以抗擊日寇，做什麼犧牲都可以。
“就剛剛的狀況你也知道的，兩三輛鬼子坦克，還沒百十來號的敵人，咱們前前後後將近五倍於敵的兵力，那又能怎樣敵人呢？就剛剛那拼刺刀，二三十都不到的敵人。你好好看看咱們的損傷有多大？”劉芷低落的說著。
“我經歷了，拼刺刀咱們根本沒勝算……不拉開距離打他們一槍咱們的弟兄們十幾號人圍著他打還得三換一。我們起碼得三個才能刺死一個鬼子。我們必須思變！”
“好！那就我們來聊聊兩營聯合後新的的火力配置問題吧？”劉芷痛快的說道。
想先前兩人見面時就是一見如故，現在聊的也是較為順利，在雙方洽談時發現了一個非常尷尬的情況，雙方的火炮排貌似全部殉國了。會操炮的炮兵加起來還不超過一個班。難不成讓戰場上計程車兵現學？先姑且不論他們學會的速度有多快，現在是戰場，敵人可不會等你，難不成敵人在發動進攻時還要問問你是否把你的兵養的個個兵強馬壯了，等好養好才發起進攻？
可現在還有幾個硬傷擺在面前。剛剛的戰鬥時張營的炮兵早都彈盡糧絕了，就連士兵也都殉了國。劉營那的炮兵也同樣不容樂觀，就不說彈藥，就連僅剩的一門繳獲來的九二步兵炮也被炸燬了。不過炮彈還有一箱，兩個營的各種迫擊炮還能裝備一個營。
只是先前兩個炮兵排現在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六個人，操作幾個迫擊炮擲彈筒還是不成問題的，火力問題自然是大打折扣。
這樣的結果很是讓兩位長官頭疼不已，來的時候好好的，才兩天部隊就所剩無幾了，在一切令人頭疼的問題下他們在兩個營之中取長補短，也算是解決了聯合營的火力配置等問題。一上午的交談後，兩個營聯手抗擊日寇的計劃得以實現。他們必須向上級反應現在這糟糕的情況，他們希望師部可以派來預備隊頂一頂，或是各方友軍能出以援手，起碼人數得多一點，因為要這麼消耗下去，不出半晌就該全軍盡墨，陣地失守也將是早晚的事兒。
中午飯過後，日軍接著發起猛攻，一下午的激戰中差點要了子恆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