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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負手而立,望著宋辭那雙冰冷刺骨的鳳眸,青絲在狂風中略顯凌亂,卻仍然傲氣凌神。
往事如煙,一言難盡。
“告訴你又有何妨。”
時間回到三年前。
“木哥哥,你一定要快些回來啊?桃兒會很乖的,好好照顧我們的家人,等你回來我們便成親,不許食言。”
木郎滿眼不捨的看著她,她雖嬌小玲瓏骨子裡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木郎知道他的桃兒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桃兒,待我功成名就,一定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將你迎娶進門,只要你願意嫁我,我決不食言,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好,木哥哥,桃兒等你。”
“桃兒不求木哥哥功成名就,只求木哥哥能平安歸來。”
“望木哥哥此去一帆風順,只是不知何時才能歸家,但桃兒一定會等著木哥哥,不管何時,只要木哥哥回家,桃兒便永遠都在。”
那年楓葉颯颯,西風滿樓,桃花樹下藏著他們之間的約定。
木郎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桃姑娘笑顏如花,,溫柔似水,他們憧憬著有彼此的未來。
木郎此去,一別便是三年。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思念著他的紅塵。
戰場上他英勇無比,一馬當先,如降臨人間的修羅,一騎絕塵。
他在戰場上受的傷,流的血遠不及他凱旋而歸,心心念念著終於可以娶到他的紅塵,他的陽光。欣喜若狂般騎著凱旋歸來的黑馬,那種無法與他人共情的感受,他覺得他擁有了全世界,他做到了對她的承諾。
那年整座金陵城無不為他們的英雄歡呼喝彩。
當年的木郎已是鎮域大將軍,再也不會讓他的紅塵與他一起受苦日子。
他來到他們共同的家,卻怎麼也找不找到她生活過的痕跡,家裡一片蕭條荒涼,他發了瘋一般跑到當年他們約定的桃花樹下,他不明白,是她自已說的:
“木哥哥,我等你。”
如今木郎功成名就,可她又在哪裡?
不是說好的嗎?
等我回家,我來娶你。
剛剛入城而回的欣喜在此刻蕩然無存 ,就在他以為他已經擁抱住了他的幸福,可此刻呢?她不在家,連同他的父母都不在家,凱旋而歸的喜悅不知與誰分享。
他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待他醒來還在邊疆, 躺在冰冷的床上。
可這不是夢,他的紅塵真的不見了。
他巡遍各處,看遍他們之前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每一個角落,他多麼希望她會突然出現,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他不信,他的桃兒會不要他。
他問遍鄉鄰,沒人願意告訴他,他的桃兒在哪裡?
最後在一個年邁支吾的老嫗那裡得知了事情的一切。
原來在他去邊疆的一個月後,城主的兒子在一次偶然暗訪中結識了桃姑娘,也不算上結識,只是那龜兒子見人家桃姑娘膚如凝脂,面醃如花,長得嬌小可愛,一時色膽包天,調戲了桃姑娘一番。
後因為人家桃姑娘天生傲骨,給了那流氓一巴掌,罵他“無恥混蛋”
這金陵城主的兒子是個登徒子,流氓色狼,他成天在城中與一群不學無術的豪門子弟在一起鬼混,只知道吃喝玩樂,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家子,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是城主唯一的兒子即是未來整座金陵城的繼承者,就算他再混蛋,再無恥,再流氓,整座金陵城將來都是他的,他很清楚,他不學無術又怎樣?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怎樣?
他投了個好胎,比別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城主對他近乎溺愛的教育,城中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暗地裡人人都說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魔鬼被人家桃姑娘打了一巴掌,也不惱怒,嬉皮笑臉的說:
“姑娘的手真是柔軟打得我一點也不疼,果真是玉手纖纖。”
桃姑娘滿臉通紅,又怒又惱,憋了半天也只說出一句:
“你……你……你厚顏無恥”
桃姑娘便匆忙離開了,那魔鬼望著她嬌小的身軀,癲狂的笑了。
敢打未來的城主,有點意思,好玩極了。他派人去打聽了桃姑娘的住處及一些她的背景。
“查得如何了?”
“公子,那姑娘姓桃單名一個月字,是個孤女,不過她住在一個月前那批遠赴邊疆的一個士兵家裡,照顧著人家的父母,就是一個良家婦女”
“良家婦女?脾氣那麼辣我喜歡,好玩極了,帶我去那位桃姑娘的住處,現在。”
他滿臉橫肉的臉上掛著極其變態陰狠的笑。
往日幽靜的巷子突然來了一群身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哥,他們粗暴蠻橫不講理,直抵巷子深處,他們要強行抓走桃姑娘,桃姑娘不肯,他們便命家僕毆打木家夫婦,桃姑娘不忍,含淚同意跟那魔鬼走。
木家夫婦知道如若桃姑娘跟了那魔鬼走,那她就不可能再從城主府裡活著出來,他們自已早已年邁,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而桃姑娘不一樣,她還年輕,正處風情萬種的年紀,她還可以做很多事,她還年輕啊!
他們早已將桃姑娘當成了他們木家的人。
木家老頭拼了命也要保住桃姑娘,他不許他們木家的人走,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許,決對不可以讓桃姑娘跟那魔鬼走,那是去送死!
木家老頭滿眼憤怒地瞪著這群魔鬼,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他抄起牆院裡的木棍使勁打著這些個家僕,他憤怒到了極點。
奈何寡不敵眾反被那些家僕群毆,木家老婆婆在哭,她大喊著:
“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家老頭子,也放過桃姑娘,你們就當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個死老太婆,行嗎?”
“我給你們磕頭了,放過我們,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
邊說邊磕著頭,一個,兩個,三個……
儘管她額頭都磕破了皮,也從未間斷過,鮮血染紅了她的碎髮,鮮血直流。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強者從不可憐弱者,更何況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呢?
桃姑娘見到木家夫婦為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內心酸楚。
是她,引來的橫禍,那就由她自已來承擔這個果。
對不起了,木哥哥,我可能等不到你了,是我食言了,我不願意嫁給你了。
風吹落葉入淤泥,江流入海不復回。
她一身傲骨,不願屈服,眼中泛著淚花終抵不住她眼神裡的決絕。
“公子,我自願跟你走,只求你不要再欺負他們,與他們無關,放過他們。”
“只要你跟本公子走,本公子便放過他們,本公子說話算話。”
“放過他們,我們走。”
他伸出他的鹹豬手想要牽住桃姑娘的纖纖玉手,他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木家老頭見他如此作態,著實令人作嘔,他也不知那來的力氣竟再次抄起木棍狠狠地朝那死肥豬的頭顱砸去,頓時那胖子的後腦勺被鮮血染紅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已的後腦勺,一看手掌上滿是鮮血,他爆跳如雷。
“你這死老頭竟敢打我?”
“來人,將他們都殺了,將屍首丟去喂狼”
小人一旦自已的安全受到威脅,只會幹一件事——那就是斬草除根。
剛剛還說不動木家夫婦的,現在卻要殺了他們。
她答應過她的木哥哥,會照顧好他的父母的,這個決對不能食言。
“不行,你們不能動他們,如若他們死了,我也決不會獨活。”
她以死相逼,她知道那死肥豬想要的無非就是她自已,就憑這一點她敢賭那死肥豬不會殺木家夫婦。
那死肥豬見這美人如此火辣,竟以死相逼。
沒錯,他想得到的無非就是她一個人。
他不傻。
“美人都如此說了,我若再殺他們,那真的就掃興了,好,我們走。”
他笑得癲狂,帶著美人攜著一眾家僕揚長而去,消失在幽靜的巷子裡。
巷子又迴歸平靜,但更顯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