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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沒想隱瞞過你呀。”她理直氣壯道，“當初我被迫嫁入寧國公府，心裡自然怨恨難平。
你應該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進入皇家，所以我巴不得離開那個鬼地方呢。”
陸景廷皺眉，目光犀利審視著她。
“好歹咱倆也是青梅竹馬，我騙你作甚？”她笑嘻嘻的說道，“你不記得當初你救過我的事了？我可感激著你呢。”
陸景廷依舊皺著眉，似是在辨認她的話。
“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東西的。”她忽然湊近他，低聲道，“因為你不配。”
陸景廷一怔，隨即勃然大怒。
“放肆！”他揚手就朝她扇去。
紅衣女子側頭避開了這一掌，笑盈盈的道：“督主，別打了嘛，打傷了人家，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你？”陸景廷死死瞪著她，額角青筋暴跳，“為什麼要裝成這幅模樣？”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督主你要幹什麼。”女子輕撫著胸口道，“督主這般盛氣凌人的架勢，嚇到了我。”
陸景廷怒道：“少廢話，說，你和那些失蹤的人是否有關係？”
“我怎麼知道？”女子攤了攤手，“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們。”
陸景廷冷笑：“你若真是無辜，又怎會躲到這種偏遠貧瘠的地方來？”
女子抿唇，神色略顯尷尬。
“看來督主是執迷不悟啊。”她嘆了口氣，“我現在的樣子，怕是不能讓督主滿意了。”
陸景廷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明明面前站的人多年未見，而且容顏憔悴，卻總是透著股莫名的熟悉感。
像是在夢境中見過，又像是在夢魘裡出現過，令他恍惚不安。
“好了說正事，對於當年我父王被誣陷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內幕？”
“這個嘛。”她摸了摸鼻尖，“我只曉得個大概，具體還需要你們去調查。”
陸景廷冷冷盯著她：“不管如何，你必須將你所知的全部告訴本督！”
“好吧。”女子答應了，“你先坐下休息休息。”
“說重點。”陸景廷毫不客氣道，“你若敢糊弄本督。”
“哎喲我的好督主~”她嬌嗔道，“我怎麼敢糊弄您吶，您先喝杯茶歇歇唄。”
陸景廷嫌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坐到凳子上。
紅衣女子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笑吟吟的望著他。
他接過茶水，仰脖飲盡，神色稍緩，繼續等候她的答覆。
“其實當年。”紅衣女子斟酌著用詞。
“慢吞吞的做什麼？”陸景廷不耐，“快說！”
女子委屈的撇了撇嘴，這才道：“我爹當時是兵部侍郎，負責軍務。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秘密召集眾位將領，在營帳裡議事，結果一夜未歸。
我娘很擔心，便偷溜進去瞧瞧，發現他躺在血泊裡，渾身浴血，幾乎奄奄一息。”
陸景廷的眉頭緊鎖：“然後呢？”
“我娘慌亂間抱起他就跑了出去。結果途中遇上巡邏計程車兵，把我娘堵了回來。我爹被送回營帳後，就撒手人寰了。
我娘哭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瘋魔了。
後來她瘋了好幾個月，終於清醒了過來，就說父親是被奸人害死的。
我娘雖然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但我知道，她絕非胡說八道。
至於我爹是誰殺的，她沒提起過。”
陸景廷沉默良久：“這件事。沒有其他證據嗎？
比如你父親曾經與哪些人交好？或者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細節遺漏？”
女子搖了搖頭：“都沒有，我娘只說是被謀害，沒有提及任何兇手。”
陸景廷蹙眉：“那麼。那個害死你爹的奸人，可抓到了？”
女子苦澀道：“沒有。”
“沒有？”陸景廷愕然，他的表情瞬間凝滯。
原以為抓住了線索，誰知竟又是一場空？
“這麼多年來，我也派了很多人去調查此案，但始終查不出個頭緒，”女子嘆氣。
“不知道那個奸人究竟是什麼人，竟能悄無聲息的殺掉我爹，還能掩蓋得這麼徹底，真叫人匪夷所思。”
陸景廷臉頰繃得緊緊的。
“既然你說自己是南州人，那麼，你肯定見過那個女子吧？”
“嗯，見過，”紅衣女子點頭，“就是南州人，我跟她同姓趙。”
陸景廷微微變了臉色。
“怎麼？你懷疑她是奸細？”紅衣女子挑眉道，“那你趕緊去抓捕呀，別猶豫了。”
“閉嘴。”陸景廷斥了句，神情陰晴不定。
女子聳肩：“反正你已經抓錯了兩百多個，再多幾個也沒差別啦。”
“哼。”陸景廷冷笑，“你倒是樂觀。”
女子呵呵一笑：“我一向樂觀。”
陸景廷看著她，眸光幽深。
“這樣好了，”他語氣緩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幫忙找出害死你爹的兇手，如何？”
“行。”女子爽朗的拍板答應。
陸景廷站起身，走到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一個暗衛立刻閃了進來：“督主。”
“帶這位姑娘去換身衣裳，準備馬車。”陸景廷吩咐，“記住，從今往後，不得怠慢！”
暗衛詫異的看了一眼女子。
陸景廷冷冷掃了他一眼，警示意味十足。
暗衛頓時垂首恭敬道：“屬下遵命。”
紅衣女子笑眯眯道謝：“那我就不客氣咯，督主。”
陸景廷嗤笑一聲，馬車停在城西一座破舊的宅院前。
陸景廷率先下車，隨即轉身伸手拉她。
紅衣女子低呼一聲，驚訝抬頭，撞入男人漆黑的瞳孔中。
她愣了片刻，這是一雙很漂亮、很溫柔的眼睛。
“愣著幹什麼？”陸景廷催促，“快下來。”
“哦。”她乖巧的應聲，下了馬車。
宅子門檻極高，女子穿著繡鞋，險些跌倒，幸虧被旁邊的男人扶住。
“沒事吧？”他關切詢問。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笑道：“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窮巷。督主大人真是慷慨，真讓我受寵若驚。”
“廢話真多。”陸景廷睨了她一眼，“走吧。”
他推開院門，踏進門檻，院子裡落滿厚厚的灰塵，蜘蛛網遍佈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