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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縣令要升官了。
百姓們都很感激他把雲盤城治理得很好,於是籌備著給他送行。
聽說新縣令姓崔,無惡不作,他所管的百姓給他寫了一塊牌匾。
名曰:「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
“什麼意思啊?百姓們還誇這個縣令嗎?”
江洱晚託著下巴問小果子。
小果子挑眉:“你看看‘八’去哪裡了?”
“我怎麼知道,也許寫的人忘記了?”江洱晚猜測著,她並不懂什麼對仗。
小果子點點頭微笑:“對了,就是‘忘八’啊。”
一個諧音,將崔縣令罵成了一隻烏龜。
下午,江洱晚去參加沈縣令的送行宴。
眾人事先商量著要在第二天給沈縣令放個炮仗,讓他風風光光的離開。
江洱晚同意了,待要說時,她卻說不出口了,她明明不是太柔弱的人,這時,喝了幾口酒後,嗓子就酸澀不已。
“太爺……”
江洱晚臉上掛了兩道淚。
沈縣令和一眾人吃得正開心,見江洱晚這樣了,李捕頭不免失笑:“江哥兒,離別是人之常情,哭什麼啊。”
江洱晚也明白,可是她一想就難受,尤其馬上要到任的縣令是個大壞蛋。
她真憋屈,沈縣令走了,她也不要做雜役了。
眾人勸江洱晚喝酒,她猛灌了一口,擦乾淚笑著說,“是我眼界太小。”
大吃大喝一頓,直到晚上江洱晚才搖搖擺擺出了芳醉居的門。
漆黑中,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人挑著一盞燈,月光灑在他身上,江洱晚分不清那是人還是神仙了。
“月神仙?”江洱晚歪歪扭扭走過去,小果子扶住她,“你醉了。”
“啊?只有你嗎。”江洱晚抱著小果子向他身後看,“小果子呢?”
江洱晚記憶中那個到她腰的乖果子。
一身酒氣,小果子眸光閃了閃,“我們,回家吧。”
江洱晚撲通倒在床上,小果子凝視了她一會,坐下攬住人喂醒酒湯。
“不喝不喝。”江洱晚皺著眉連連擺手。
小果子將碗拿遠,“喝了就好受了,你不難受麼?”
江洱晚聽了,確實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於是她抬起手要去拿碗。
小果子將江洱晚的手拉下抱在懷裡,“我餵你,你拿不穩。”
“好……”江洱晚乖乖張開嘴。
瑩亮的紅唇像櫻桃一樣,小果子看了一眼就側目看窗外的槐樹。
夏風習習,幾片花飄落而下,一股清香悄悄漫入房間。
“我要照顧你,所以陪著你,我們……一起睡,如何?”
小果子自顧自說著,江洱晚咂了咂嘴,翻身睡去。
小果子悶笑一聲,替江洱晚除去鞋襪,然後拉著被子躺在江洱晚身邊,半夜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
新縣令上任後,江洱晚就和小果子盤了一家門店,幹起了綢緞生意。
這日與綢緞莊子商討好價格,兩人無事,一起去了永明寺焚香祈福。
小果子有模有樣的拉著江洱晚一起上香,江洱晚更感興趣的是那棵掛了滿樹紅條的樹。
一個和尚見了江洱晚連連退後幾步,“阿彌陀佛,施主也要祈福牌?”
江洱晚盯著光頭看了看,瞧見一顆紅痣。
“熟人啊,我是來祈福的。”江洱晚左瞧右瞧到處找,“紙筆何在?”
小果子眼神微沉,看著和尚:“我家哥哥怎麼會認識你。”
和尚眉頭緊鎖,雞皮疙瘩起一身,“你家哥哥?”
六年前以餓死鬼要挾我給錢吃飯的那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您哥哥曾受過我的施捨。”和尚思考後回答。
“……”小果子胸口堵了一口氣,半天他才緩和下來,“好,我知道了。”
“哎,我拿到祈願牌了,你要……”江洱晚蹦跳著走到小果子身邊,正在他眼前揮手,她怔住。
“你,你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幹嘛?”
“沒什麼。”小果子回過神,拉著江洱晚離開,“走,我們去寫願望。”
“哦哦,再見咯小和尚。”江洱晚露出白牙向和尚道別。
和尚甩了甩了袖子,暗鬆一口氣。
看那弟弟一副說不出來的樣,他還以為弟弟也要跟哥哥一樣發瘋呢,還好,弟弟算是個正常人。
江洱晚刻意與小果子拉開距離,說是問了人,願望不能被對方看到。
小果子點點頭,蘸墨書寫。
江洱晚也想瀟灑一回,她學著小果子拿起毛筆,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寫字。
江洱晚拉了拉旁邊人,“哎哎,小娘子,我想問——”
那小娘子一眼認出是江洱晚,大聲道:“流氓啊!”
江洱晚臭名遠揚了。
最後她找了一個大哥才寫完祈願牌。小果子和江洱晚各自掛好自己的牌後,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江洱晚突然想到什麼,對小果子說,“剛才我看到有一株石榴樹,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家也行。”
話音剛剛落下,人已經跑沒影了。
小果子不放心在原地等著,等了一會不見江洱晚回來,他有了一個好去處。
“你怎麼又回來了?”和尚收拾著新的祈願牌正要系在樹枝上。
小果子抬頭看站在梯子上的和尚,指著它左邊那一片祈願牌:“我要江洱晚的牌子。”
這會子客人多,和尚廢了好大力氣才找到,沒想到江洱晚的弟弟居然又要自己下去。
小果子上了梯子,親手摸到江洱晚的祈願牌,字型歪扭,那大哥教的也忒不好了。
內容倒算實誠。
「祝小果子開心快樂,我也是,我要多多的錢。」
多多的錢,好俗啊。
要是別人這樣寫,小果子會這樣想,但是,江洱晚不一樣。
果真,遇見即是上上籤。
江洱晚捧著石榴跑過寺門,一個人叫住了她。
他坐在陰影裡,頭微微垂著,額前的碎髮隨風飄起。
“小果子?”江洱晚大張著嘴,不敢相信眼前人,“你怎麼還沒走呢?”
小果子腦海中又映起那張祈願牌,於是他笑著說,“因為我擔心你。”
江洱晚“嘁”了一聲,掰開一半石榴,扔到小果子手裡,“你先吃,看看酸甜。”
小果子聽了不但沒氣,反而站起來,靠近江洱晚,“咔嚓”咬下,紅紅的汁水從他嘴裡流出。
江洱晚看得臉通紅,問他:“酸,酸嗎。”
小果子站直,抹乾嘴角,輕笑出聲。
“甜的,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