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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江干內,狼煙又起。
阮舒聽到戰報,心下不自覺的壓抑起來,一側宮人有些怪異,平常收到戰報,陛會煩燥或是氣悶,但是今天,陛下卻顯得有些低沉惶恐。
宮人心下猜測,難道是軍隊都亂子?難道,敵不過了?
阮舒這裡且己擔憂,又要想看應對之策,無論如何,他想看,總不能再傷楊戩一次。
這次,總要改變原來的那場悲劇,雖然於事無補。
阮舒忽然站定,片刻,低聲道:“傳旨下去,三日之後……朕,親自出徵。”
宮人聞言大駭:“陛下,陛下慎思!陛下若是離京,勢必要率御徵軍,如此一來,京中防備空虛,若被人佔了京都……”
那宮人沒敢再言。
阮舒道:“擬旨下去,御徵軍留京,不必隨朕,定守京都……我請一人幫忙鎮守就是,他定可以守得京都……”
楊戩本來已經準備排程出兵,已經傳令一千先鋒騎兵先往,支援也是探路。
剛出了這一隊先鋒,後頭聖旨就到,言說是要御駕親征。
楊戩一加聽聞,立即決定入宮進諫,阮舒若是離了京,他也擔心有人調虎離山,趁虛而入。
而阮舒早已經去了東樞處。
“如今這局,唯希望神君幫幫忙了,從前你在凡歷劫時,也做過大將,也做過帝王,唯有你,有這能力了……我不能再對不住他了,你知道的。”
阮舒近乎是求了。
東樞很少見到阮舒這般樣子,是惶恐,是無措,是歉疚,也是走投無路。
大概的猜測,阮舒心裡,是有那個為他出生入死的將軍的。
只是當初錯了,阮舒心裡清楚是挽不回的,因而並沒有表露太深。
東樞心下嘆了又嘆,這人哪,真真是叫人無可奈何了。
“好了,你去吧,這邊交給我,找幾個得力的文臣武將交給我,你隨他們出征……不過有一事還是要你從中周旋。”東樞便應道。
“什麼事?”阮舒問。
“境心。”東樞一語直指目的。
阮舒是聰明的,東樞一點這個,他便想到了,略有遲疑的問:“雙鉤?”
兩人想到了一處去。
阮舒點頭應下,便被東樞勸的回道準備。
“小仙君,咱們又沒有安生日子了!”東樞大大的嘆了一聲,大步走到北灼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頭偏下來,抵在他膝上,片刻,抬了頭,雙手合住北灼右手,仰頭看著他,道:“小仙君,我們,很快會回家的。”
北灼笑笑,點了點頭。
不過守城罷了,他想,但我竟沒有料到,東樞歷凡劫時也做過將軍。
那……他效忠的……是誰?
北灼忽然想到這些,想起了東樞那些年裡歷了多少劫?
是否……娶妻生子?愛恨別離?應該免不了的,那他歷劫時,愛的是男子?女子?是什麼樣的人?
東樞真的愛過嗎?應該是的,那……他還記不記得那個人……或者,那些人?
北灼想著,忽然自己就氣著自己了:想這些幹什麼?大不了,大不了……他以後歷凡劫時也愛上凡人,娶妻生子,就扯平了……可他,能嗎?
東樞見他本來是笑著的,卻又把眉擰起來了,很想不明白什麼似的。
“小仙君……你想什麼這麼不解?”東樞問道,同時把手心攤給他。
北灼正不高興,也不理他,只心想。:你也不知從前這樣待過誰,這樣的熟練!
只頭一別過去,手一收,靜著,不理東樞了。
東樞愣在那裡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小仙君這是……在生他氣?不理他了?
東樞又覺得他稚氣的好笑,又覺著不明就裡,強忍了笑來問他:“小仙君怎麼了?怎麼?生氣了?不肯理我了?”
北灼仍舊不理他。
“不是生氣啊?那小仙君,餓了?渴了?還是……”東樞語氣變了變。
北灼心道:還是什麼?賣什麼關子?
東樞拖了拖腔,接著低下了聲:“還是……想睡了……?”
他語氣詞不太平常,含著幾分挑逗的笑聲,但北灼卻不清楚他這話有什麼不對的。
又想問他,又不想理他,最終頭也不回的伸手,草草畫了幾個字:“笑”“什”“麼”
東樞見他這終於肯理人,又見他這樣嬌憨又傲氣的樣子,實在是壓不住笑了出來。
北灼本來就因為不知所以惱他,如今他又莫名的自己笑的開懷,只惹得北灼一心只想出了飛江干就召來涼言削了他!
於是北灼怒氣衝衝的抓住了東樞的手,狠狠地甩了下去。
東樞見他這般氣惱的樣子,實在是覺得忍俊不禁。
“小仙君,小仙君莫惱,怎麼的還不肯理我了?”東樞頓了頓,又道:“其實也沒笑什麼,不過……不過是他們三個走了出征,只剩我與小仙君,不用擔心誰忽然到了,就可以幹些其他事情了,我開心罷了。”
北灼更加莫名,什麼事是別人在了不能做的?開心什麼?
“幹”“什”“麼”
北灼問他。
東樞微微笑了笑,,直起身來,平了平衣衫,俯下身來,離北灼不過兩寸時停了下來。
他知道北灼看不到他,所以他得讓人先知道,他要幹什麼。
“小仙君,楊戩”他開口說話。
北灼一經他開口,才知道這人靠了他這麼近,有些微微慌亂,又壓了下去,點點頭,表示在聽。
“你抱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東樞輕聲說。
北灼暗罵了他一聲,卻仍是慢慢伸手,摸索著抱住了彎著腰的東樞。
在他背上畫著:“說。”
像極了平時裡說話的樣子。
東樞於是趁著這一抱,正俯向他耳邊,極輕極輕的說:“我是想說你抱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告訴你我喜歡你。”
北灼耳邊經他氣息一拂,酥癢不已,又聽得這話裡的無賴摻著深情,指節無意識一緊,卻帶著東樞心尖一顫。
東樞慢慢的偏回頭來,延長了呼吸,輕輕點了點北灼唇邊。
北灼猛地一震,終於明白這老流氓說的是什麼事兒了。然而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罵出來。
東樞就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了,東樞並不著急,但他卻先制亂了了北灼的呼吸,北灼呼吸不得,忍得再忍,還是被這老流氓算計到,禁不住回吮了一下。
東樞怕悶壞了他,又慢慢渡回他一口氣,手輕輕的扣向他頸肩。
這人早心裡計量好的,因而不輕不慢,有條不紊的調戲自家小仙君。
只不過……人算不比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
“神君——!”一聲猛喝過後,一人便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半個身子。
楊戩於是怔住了……
北灼受了一驚,猛的收了手。
東樞:“……”
頭也不回,問道:“有何要事?”楊戩尷尬一咳:“咳!陛下……”
“不在!回宮了,去找吧!”東樞簡單明瞭。
楊戩舌頭打結,落荒而逃……
北灼臉頰通紅,手腳僵直著顯著不自在,眼睛看不見東西,失了焦距,但此時仍無意識的四閃著,甚至薄著幾分水光,看起來水潤憐憐,分外惹人憐愛。
但,這是表象,依小仙君的脾性,他現在要招惹他……貌似…涼言不在啊……
所以,他能不能趁著招惹了他也不會被涼言削了的機會多招惹他幾次?
東樞自覺提出了一個極好的問題,並且迅速地給出了答案。
“孟衡躲他幹什麼?這麼怕他……他欺負你了?”東樞就調侃他。
北灼又羞又惱,又驚慌未定,聽他這明知故問的一問,心裡恨恨的罵他:明明欺負人的是你!青天白日,不……不知羞恥!
可又覺得這樣一來竟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東樞見他面色幾變,溫聲一笑,緩緩將人往身前一攏:“小仙君,從前誤會之中,也曾與你講過雙修,那時便告訴過你,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要難堪也當是他楊將軍,你在這裡平白羞憤做什麼?
又不是我們到了街外城中,本來就是私裡親熱,偏叫他闖來的,你有什麼羞恥的?”
北灼聽這人無賴似的一通撒潑耍滑,又說些什麼“私裡親熱”的話來,只叫他有氣難言,一時梗在那裡,手中愈發懷念起涼言來。
可……可……他有些恥於想,又還是禁不住想,原來是軟的……
他從前見白墨二人纏吻時心中留的疑問,終是解了……
北灼只覺得自己是被這老流氓帶壞了,肯定是了……
又忽然間想起來要駁他,只也不願寫給他,張口無聲道:“誰知你從前有多少妻兒,這般……這般……”
東樞本見他開了口,便留意了,一見這話,心下不由發笑:小仙君這是醋了啊……
北灼本來想的就是,愛看得見看不見,愛看的懂看不懂!
東樞道:“小仙君覺得,我是從前練出來的?”
北灼並不吭聲。
東樞笑了:“小仙君不知道,我命格太硬,入凡歷劫,從來是親族亡逝,辛苦成長,一鳴驚人,功成身退,山林隱逝。
娶妻生子……實在是不敢奢求,不過,如今倒是有成婚立家的念頭了……”
北灼聽他說來,心下自然是高興的,又想起他從前講過的一世經歷,正是出生遺孤,流浪而長,投軍上陣,一戰成名,成為大將,平復天下,退官歸隱……最後,死於……死於……失足墜井……
北灼每每想到這個結局。都覺得無言以對…
東樞歷來不是掩掩藏藏的人。因而他的話,北灼自然是信的。
他也是乾脆利落的人,因而這事兒自然算翻了篇。
北灼又開了口:“我睡下一會兒。你去幫忙料理一下,讓他們早日順利出征。”
比完口型,便自己神了手。
東樞自然聽他的,牽引過來,附身攔腰將人抱起,穩步走到榻側,將北灼放下,道:“小仙君,好好休息,還有,你自己先睡著,等我回來,再陪你一同……”
他這話裡何意,北灼猛地聽出了,想他之前莫名發笑,一加聯想腦中立刻一陣電石火花。
瞬間通了什麼……於是瞬間卡住了,東樞見他神情,便知道是開化了,也不點破,只笑著去了。
東樞自然不會在此時此地,如此不合時宜的做什麼,他知道那樣小仙君非發了瘋不可,不過是刻意在這些事上點點他木頭一樣的小仙君。
飛江干過後,才不至於死在涼言劍下,那比失足落井可還要狼狽悽慘一點,這些都是玩笑話了。
東樞趕到宮中時,四下匆忙,眾人正在準備戰時所用,看來楊大將軍來過,且無功而返了。
東樞料到楊戩說服不了阮舒,並不意外。
“怎麼過來了?”阮舒見他到了,有些驚訝,畢竟平日裡,也算是足不出戶的守著北灼,極少獨自出門。
“小仙君不放心叫我過來幫襯一些,免得生其他亂子。”東樞答道,又問:“楊將軍過來找你了罷?”
“是,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你不必掛心。”阮舒道。
“我自然不掛心,你應當帶上物事去軍營裡,既要出征便該與將軍相熟,呆在這裡可非良策。”東樞給他提建議。
“你……不如我派人將東曦仙君接過來?”
“你當誰要在你這皇宮裡常住?我過來交代兩下,要回去的,讓你找的人在哪裡?”
東樞問著。
路過的宮人聽到這話,心下一驚,心道:這什麼人,好大的架勢!
東樞向來散漫,現下並不注意,他對阮舒畢恭畢敬,他實在想象不到那是什麼場景。
在他心裡,四海之間除了友人是路人,什麼高低貴賤,他向來不計較,因而那宮人的眼神他並未在意。
阮舒自然知道這一旁宮人的想法,卻更清楚東樞的脾性,只揮退了眾人,允自帶了東樞到御書房去。
“臣等叩見陛下。”
“平身,眾卿既來此,便也明白朕此次出征,便將天下留給諸位看管了。”
“陛下,臣惶恐……”一大臣聞言驚跪。
“愛卿聽朕一言,此去親征,是不可更改之事。只不過京都之守,諸位也不必擔心,這位先生……可授諸位守備之籌劃。”
阮舒指著東樞向各個大臣介紹道。
“草民趙授衣,見過諸位大人。”東樞輕輕一禮,十分的平敬,有端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