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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現在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逃跑,沒必要豁出去送死!”
劉封還以為劉夏是覺得沒有逃生的希望,才做出如此極端的決定。
劉封連聲催促著斥候詢問:“兩撥軍隊離這裡還有多遠?”
“就算全速前進,都還有半天的路程。”
“等他們趕到山下,大概是晚上戌時。”
劉封忙指著斥候們對劉夏說:“聽見了吧!聽見了吧!還有半天時間,我們逃跑還來得及!”
劉夏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要等他來!我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麼要背叛我!”
劉封整個人都要碎了,十幾歲幼小的心靈哪經得起劉夏這一番折磨。
他幾乎都做出哀求的狀態,急得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南陽公!南陽爺!南陽祖宗!”
“我不阻止您去找第一嬌了行不?您現在就上山去通知第一嬌。”
“您就是和她雙宿雙飛都可以,不一定要您跟著我回新野。”
“只要您活著就行!”
劉夏笑著對他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採納他的提議。
劉夏安撫他說:“年輕人,遇事沉著冷靜,你看看我。”
劉封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話裡拖著痛苦掙扎的長音:“這事兒就是您非要去惹的,我哪兒能像您這樣沒心沒肺。”
就這樣,一行人坐在山口等著日落。
劉封有幾次想暴力將劉夏抬走,都被劉夏手裡亮著的長劍嚇住。
他們不是怕自已打不過劉夏,劉夏在這群人面前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他們是怕劉夏反抗起來傷到了自已,因為他們現在覺得劉夏的腦子好像出了什麼問題,拿刀砍自已也說不定。
劉封就這樣像走馬燈一樣在劉夏的身邊,轉了一下午。
到後來探報的斥候往來越來越勤,他們清楚,大軍近在眼前了。
直到最後一隊斥候回來,對劉夏奏報。
“荊州軍和高覽的鄧縣軍、單福的雞嘴尖軍,三軍忽然合兵到一處了。”
“合軍之後,他們就地紮下營盤,不再前進了。”
雞嘴尖軍和鄧縣軍合軍理所當然,他們本來就都是高覽的部隊。
但是荊州軍為什麼也與高覽合兵了呢?
劉封想不明白,此時疑惑壓住了焦急,他也感覺出了些許的端倪。
他忙問劉夏:“南陽公,這是怎麼回事?,這你也猜到了嗎?”
劉夏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猜透,但是現在我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什麼來龍去脈?”
留下說:“另外那三個人是荊州派來的。”
“高覽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並藉此和荊州取得了聯絡。”
“所以,他們現在才合兵一處。”
三軍合兵之後便原地駐紮,看起來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劉封也看出來他們好像並沒有攻打之意,此時他的急躁收斂了,忙問劉夏:“他們在等什麼呢?”
劉夏堅定地說:“他們在等我!等我去主動他們的大帳!”
但是劉夏的心裡面也是疑惑的,他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料定了他一定會去他們的大帳。
劉封說:“可能是他們相信您的英明睿智慧猜透到這一環吧!”
劉夏搖了搖頭,看起來心思深重。
劉封接著說:“也可能是烏海侯在山上給過您什麼暗示?”
劉夏眸子一亮,覺得劉封的話說到了點上。
“誒!還真有可能!他這些天的行為是有些怪異!”
“但是他與我也沒有什麼交流啊!”
劉封又說:“說不定是他暗中傳遞給您的訊息呢?最近有什麼人告訴過您什麼奇怪的話?”
“或者您有沒有收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劉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線索何在。
“我這些天除了你們,沒見過別的生人了。”
“奇怪的東西就更沒有了。”
“對了!”
“就只收到過你們送來的一對「懸刀」。這是你們受了孔明先生的指示來試探我身份的。”
“別的我就再也沒收到過了!”
說著劉夏從懷中掏出來隨身攜帶的兩個「懸刀」。
劉封瞪大著雙眼,大聲驚呼。
“不對呀!我們給的零件是「望山」吶!”
劉夏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我明明在門口收到的就是「懸刀」。”
劉封說:“我們在您門口放的是「望山」,後來您又回了我們一個「望山」。”
“我們想的是,真正的劉夏知道連弩弩機的內部結構,會給出一個相搭配的零件。”
“但是您給了一個相同的零件,把我們都搞懵了,所以徘徊了好幾天之後,才壯著膽子闖您的臥房。”
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從劉夏的心底裡升了起來,他急忙來回檢視這兩把「懸刀」。
懸刀是一塊特殊形狀的厚鐵片,劉夏仔細端詳之下,發現側邊厚度方向有一些交錯的劃痕。
他盯著這些劃痕看了老半天,發現其中一個劃痕像是漢字偏旁。
這讓他瞬間開竅。
再看另一把懸刀的側邊,他清清楚楚看見有個「求」字。
兩把懸刀合對起來,來回尋找著正確的位置。
終於,兩個側邊合成了一句話。
“覽未叛,救主於二十三日夜。”
現在正是二十三日的夜晚。
劉夏看著上面匆匆劃刻的小字,才明白高覽良苦的用心。
他迎著大風站著,不自覺流出眼淚來。
但他還倔強地對眾人說:“迎風流淚是非條件反射。”
劉封聽不懂什麼是「非條件反射」,但是他也為高覽的忠心動容。
劉夏擦乾了眼淚,一聲令下,大家翻身上馬,直奔高覽的軍營而去。
軍營中計程車兵,看見稀稀拉拉過來了一隊人馬,頓時弓上弦,刀出鞘,氣氛變得冷肅了起來。
劉夏在馬上高聲問話:“此處是哪位將軍的營寨啊?”
營內士兵全都是荊州軍的鎧甲和裝束。
他們答道:“此處營盤,主將乃是荊州上將軍霍峻!”
一聽此話,劉封等人面面相覷,提高了警惕,心裡有些退縮了。
他們心想:“高覽總共六千人,荊州軍一千人,合兵之後為什麼主將變成了荊州霍峻?”
劉備如今雖然依附於劉表,霍峻也是劉表的部將,按理來說,該是親近的。
但是劉表老而將死,手下的勢力錯綜複雜,他們不敢盲目親近。
劉封本能地泛出一陣不祥的感覺,開口叫住了一個人衝在前面的劉夏。
但劉夏好像毫無顧忌,並不理睬眾人的勸阻,驅馬就邁過了霍峻的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