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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墨一樣的酒,這怎麼看都有點不太靠譜。
反而是傳說中的一些劇毒之物,會呈現出這樣的顏色來。
舒定方皺著眉頭道:“和尚,你這不是故意在坑我們吧?”
和尚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看著陳微之,微笑不語。
舒定方也把頭湊到陳微之旁邊,壓低聲音,詢問道。
“陳兄,這酒咱們喝還是不喝?”
危險感知這方面,舒定方一直相信,陳微之要比自已敏銳的多。
所以他乾脆不想,直接便問了陳微之。
顏色奇特的酒,再加上那和尚故作神秘的說辭。
陳微之沒來由的想到了那些話本里,主角們千奇百怪的奇遇來。
好像大抵都是這樣的。
遇到了一個老爺爺\/老奶奶,吃了\/喝了他們的東西,然後就天下無敵了。
陳微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來。
難不成這和尚是個老爺爺老奶奶級別的絕世高手,他的酒是一個什麼天材地寶?
喝了瞬間功力大漲,達到七品奇筋境巔峰?
亦或是喝了可以直接開出氣海,進入六品藏氣境?
當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想法確實是美了些。
相比天材地寶,這酒的顏色,賣相,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毒酒。
喝下去便會立即嗝屁,華佗來都救不回的那種。
只是,他們與這和尚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沒有深仇更沒大恨。
對方完全沒有必要豪擲千金後,又編出一個“故人之女”的故事來,大費周章讓他們喝毒酒。
最主要的是,自從這個和尚出現到現在,陳微之都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半點的殺意。
綜合總總,陳微之不知怎的,竟然真的端起了碗,將和尚倒的酒一飲而盡。
“好!那我也捨命陪君子。”
舒定方見他喝了,也不再猶疑,拿起了酒碗,一口悶了下去。
酒入愁腸,沒有化作相思淚,也沒有化作什麼靈丹妙藥,亦或是催命毒藥。
只有在入喉的瞬間,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擴散開來。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一切都像是喝了個寂寞。
這酒什麼情況……
陳微之看了和尚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
“爽快!”
和尚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起身合了個什,宣了一句佛號後,道。
“貧僧叨擾二位許久了,也應該回去了。”
“我們下次有緣再見。”
那模樣像極了那些賣完假藥生怕別人發現,便尋一個理由,趕緊開溜的人。
陳微之好奇道:“花魁決選還沒有開始,大師不留下來替婉婉助威?”
沒有你的鈔能力,她可當不了什麼花魁啊!
“阿里陀佛。”
和尚微笑著說了一句極不負責任的話:“貧僧身上的錢,都已經買了花,留下來也是枉然。”
“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二位了。”
“……”
什麼叫接下來的就交給二位,我們沒錢的啊!……陳微之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一襲白衣,欲哭無淚。
舒定方更是一臉茫然,“陳兄,我們現在怎麼辦?”
“看著辦吧。”
……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鑼鼓聲響起,花魁決選正式拉開了帷幕。
進入十六強的教坊司姑娘們陸續登臺獻藝。
悠悠揚揚的絲竹聲,渺渺茫茫的歌聲,優雅輕盈的曼妙舞姿,看得人眼花繚亂。
花了十兩銀子進來的人們終於有值回票價的感覺,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長安城是天下第一雄城,長安城的百姓們是天下最見過世面的百姓。
上元節的元夜,中秋節的花燈,年關的夜不閉戶,無不訴說著長安百姓骨子裡的驕傲和浪漫。
這次花魁決選的氣氛如此熱烈,足以證明其有多精彩。
……
金秀秀是第十個上臺表演的。
表演的是江南一個很有名的琵琶彈唱曲藝,叫《揚州慢》。
只是她的嗓子不知怎的,十分的沙啞,唱起來別說有什麼風味,簡直是大失水準。
儘管其背後有張麻子幫襯著,收到的花卻也不盡人意。
這讓金秀秀下臺後,一直都是黑著臉。
心中不由得怨恨起那個該死的楚雲鋒來。
要不是他,她的嗓子何至於此。
張麻子坐在包廂裡喝著悶酒,聽聞金秀秀的情況後,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罵了一句。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然後不再理會她,甩袖出了包廂。
“你……”
……
花魁決選還在繼續。
很快,便輪到周婉婉上臺表演了。
然而,負責主持的教坊司管事一連喊了幾次她的名字,始終都不見周婉婉出來。
這讓一直期待著要好好看看,這個離去後還能收到一百朵花的姑娘,的看客們都不由納悶起來。
難不成這位婉婉姑娘是要棄賽不成?
“哎……”管事也不禁暗暗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喊下一位姑娘時。
身穿淡黃色羅裙的周婉婉終於抱著琵琶,走了出來。
大概是期待已久,亦或是失望中看到了希望,現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
這個聲勢,比先前登臺表演的所有姑娘們都要來得猛烈得多。
原本聽得婢女來報,周婉婉棄賽的金秀秀一杯慶功酒才下肚。
看到這一幕,氣得重重一摔酒杯。
周婉婉登臺後,並沒有急說些什麼。
而是對著四周,盈盈一禮,然後才緩緩開口。
“婉婉今日帶來的,也是一首《揚州慢》。”
《揚州慢》?
她的話音一落,場間先是沉默了會,然後便是一陣譁然。
要知道,方才的金秀秀唱的便是一首《揚州慢》。
如今周婉婉選出一樣的表演,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挑戰!
你的《揚州慢》不行,還得我來!
兩位曼妙佳人的針鋒相對,兩首《揚州慢》的直接對話。
場間的氣氛一下子被帶到了高潮。
舒定方站了起來,看著舞臺中間的那個羸弱女子,由衷感慨道。
“沒想到這位婉婉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性子竟是這般要強。”
“不。”
陳微之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眯起眼睛,微笑著道。
“這不是要強,更多的是審時度勢。”
舒定方一愣,有些茫然:“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