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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辭嘴角勾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說到陸北辰，彷彿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你看這個碘酒，好黑啊哈哈哈……”
林秋辭尬笑了兩聲停了下來。
嚴若沒有再說什麼，跟她一起整理著桌子上的藥品。
就這樣晃了一整個下午，她們只能聽見訓練場上的操演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到大帳裡面也只剩下迴音。
在這期間除了有幾個摔得很嚴重計程車兵過來處理傷口之外，並無任何人光臨大帳。
就在林秋辭以為馬上就要結束收攤的時候，突然訓練場上傳來了一陣騷亂，緊接著就是亂哄哄的腳步聲。
“軍醫——軍醫！”
軍帳的簾子被狠狠掀開，一個迷彩服軍人闖了進來，拿起林秋辭桌上的藥箱就往外跑，轉頭對林秋辭說著：
“快來！有人暈倒了！！”
林秋辭和嚴若跟著那來提醫藥箱計程車兵一直跑到訓練場。
黃沙漫天之中，一群人圍在一起，恐怕那就是事發地。
“讓開！別圍著！”林秋辭衝進人群之中，面前的軍人躺在沙土之中，面色蒼白，呼吸微弱，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依舊手中握著訓練用的槍支，看上去上一秒還在訓練之中，下一刻就發病倒地。
還好旁邊他的戰友不斷給他做著標準的心臟驟停急救措施，有規律地按壓著他的胸口。
“疏散人群，給患者新鮮空氣！”
林秋辭衝剛把醫藥箱放在地上計程車兵，而後立即問道：“迅速聯絡上級醫院，還有誰能告訴我事發的情況？”
眾人面面相覷，在疏散之下立刻離開。
她檢測著患者的生命體徵，沒有意識，心臟驟停，然後一邊幫忙解開束縛著患者脖頸的頭盔和前胸前兩顆釦子一邊對嚴若道：
“準備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5毫克，靜脈注射。”
“病史呢？發病情況呢？”
那一直給患者做著心肺復甦的人斷斷續續答道：“平時身體健康，負重跑時突然暈倒。”
“身體裡有沒有起搏器和金屬植入？”
“沒有。”
林秋辭點頭“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做心肺復甦，檢查著患者鼻腔口腔有無異物阻擋，便迅速開啟醫療箱拿出AED。
“好了別做了，解開釦子。”林秋辭從嚴若手中接過針管，一邊消毒進行靜脈注射一邊乾淨利索地下達指令。
待注射完，那個軍人已經解開了患者的防彈背心，嚴若也拿出來電極片遞給了林秋辭。
林秋辭迅速拿著醫用紗布擦乾了患者身上的薄汗，將電極片貼在了右胸和左肋處，點選開啟了裝置。
“保持距離。”林秋辭起身舉起雙臂將嚴若和那個軍人擋在身後。
“建議除顫。”
林秋辭按下裝置上的按鈕，靜靜等待著，直到機器回覆“除顫結束”之後便又立刻開始了心肺復甦。
漸漸地，她的額頭滲出汗水，但動作沒有絲毫遲緩。
“我來吧。”
旁邊的軍人發話，林秋辭點頭預設，待一組心肺復甦做完之後，二人便立刻銜接上。
林秋辭繼續俯身檢查患者的生命體徵，終於在第二次除顫結束之後，嚴若欣喜道：“林醫生，恢復自主呼吸了！”
林秋辭繼續檢視著儀表上的各種顯示，各項指標均偏向正常值，就在這時，上級醫院的救護人員及時趕到，接替了林秋辭。
“辛苦了，我們來吧。”
林秋辭點頭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軍人和醫生將患者抬上擔架，送至救護車之中，撐著腰喘氣。
一直在旁邊聯絡上級的教員見狀，對那軍人說了些什麼，便跟著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
“秋辭，還是你體力好……我都快累得不行了。”嚴若和林秋辭一起收拾著醫療箱，不小心將剛才的針管滾落在黃沙之中。
醫療用具就算是廢物也不能隨意丟棄，何況霎時狂風大作，針管被風沙裹挾著不知滾向何處。
林秋辭起身去追，正準備彎腰將它攔截，卻被另一隻手撿了起來。
林秋辭起身，看向面前的人。
那個人便是方才幫著做心肺復甦計程車兵，如今他正抬著手，將手中的針管遞給林秋辭。
“多謝，幫了大忙了。”
林秋辭抬頭看向他的臉，在下一刻怔住了。
那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陸北辰。
此時的陸北辰一身迷彩服，全身上下都是塵土，沒有了往日的肅穆和莊嚴，反而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不羈和狂野。
他沒有帶帽子，一頭板寸乾淨又利索，站在那裡彷彿是一座豐碑那般，讓林秋辭只能抬起頭仰望。
“林……林醫生？”陸北辰不知道林秋辭為何此時怔在那裡，學著嚴若叫著她，又將手中的針管向前遞了遞。
林秋辭慌忙抬手接住針管，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眼，道：“多謝，哦不，不用謝……呃。”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回答陸北辰的哪句話，一時間就想在這沙土地上挖個地洞鑽進去。
陸北辰卻不在意她的回答似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有些慌亂計程車兵們。
“列隊，繼續訓練。”
……
“完了，林秋辭，你算是完了。”嚴若看著一直魂不守舍的林秋辭，不斷搖頭。
林秋辭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士兵們似乎都收了操，正列隊回到旁邊的營地。
林秋辭書桌上還擺放著許多課後習題和實戰案例，她看了看在書本旁邊的一盒全新的千層酥，站起身來。
“陸班長。”
陸北辰原本在隊伍外督促著隊伍順利進行，在“解散”二字說出口之後，就被林秋辭叫住了。
陸北辰回身，看見了站在場地外的林秋辭，正在那裡等她。
他快步走上前去，微微點點頭問道：“林醫生？”
“我想問的就是……上回那個士兵他，怎麼樣啦？”
陸北辰看著她，回答道：“可能是超負荷訓練出現了問題，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過兩天應該就能回來。”
說罷，他又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微笑：“那天有些匆忙，代他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