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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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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一年,彼時楚澈剛登上帝位,楚煙便得了個安寧長公主的名頭,意在希望國家與她都能安寧。楚煙作為先帝最小的小公主,自小便受盡寵愛,在宮裡折騰夠了就跑到宮外折騰,闖了禍也有親哥哥楚澈幫她收尾,活脫脫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魔女。現今小魔女越長越大,出落的亭亭玉立,也不再似小時候那般跳脫,任誰見了都挑不出一點錯處。

攬煙閣內,楚煙一襲輕便宮裝正坐在鏡臺前細細描繪著眉,身後的小宮女喋喋不休:“公主,明天就是世子出征的日子,這一去便要年後才能回來了呢,每次世子出征前都會抽出時間陪公主玩幾天,偏偏今年聽說吳尚書有意和護國公府議親,吳小姐天天都找藉口去堵世子,叫世子苦不堪言,躲都躲不掉,拖到現在只能在出征前見上一面了,您怎麼還不緊不慢的呢,啊呀公主您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奴婢都替您著急了!”“晨露,你不要這樣咋咋呼呼的,啊瀝說了今天會陪我一整天,我已經跟皇兄說好了,宮門下鑰前再回,所以啊你就安心吧,我這不是再加快了嘛~”楚煙打了個呵欠,看著鏡中的美人也坐著同樣的動作,一雙桃花眼便微微眯起:“再說了,那吳瑜是不可能嫁給啊瀝的,啊瀝可不喜歡這款,不過這兩天她確實是浪費了我好多時間,改天得找個機會給她個教訓。”“好啊公主,到時候我們就好好教訓她一下,啊…痛…”晨露抱著腦袋往後一瞧,白露神色如常的從她身邊緩緩走過,走到楚煙身後,動作利索的替她挽發更衣,出口的話卻言辭犀利毫不留情:“晨露,我看你最近愈發大膽了,還敢跟公主沒大沒小,一點禮數都沒有了,我看你怕是要去教習嬤嬤那裡再重新學學規矩。”“別呀白露姐姐,我錯了,這不是在你們面前嘛,在外面我可不這樣,你就饒了我這次吧~”看著兩人在那邊嬉鬧,楚煙不得不無奈的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我們快出發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蔣瀝是護國公和夫人唯一的兒子,從小聰慧異常,也是太子楚澈的伴讀。護國公府擁有十萬兵權,旗下護國軍驍勇善戰,從無敗績,護國將軍蔣巖與先帝情同手足,蔣瀝自小便時常進宮,和楚澈、楚煙廝混在一起,直到長到十二歲還天天跟在楚煙身後跑,到處惹禍讓蔣巖覺得不可以這樣下去,為了鍛鍊兒子便把他帶到軍營歷練,從一個小兵開始慢慢在軍營攢軍功到如今也已經有六年了,蔣瀝也從一個混不吝的毛孩子長成了謙謙君子,能文善武,俊俏又張揚,引得全京城的女子都把他當夢中情人呢。此時這位少年將軍已經在茶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緊皺的眉宇間透出一絲不耐之色,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正在說話的少女:“今日前往護國公府時不曾得見世子,這便問了一嘴,聽聞世子來茶樓尋樂,不知瑜兒可否與世子一道品茶?”“今日他有約了,你還是尋個地方哪涼快哪待著去吧!”清麗的聲音傳來,聽到這聲音,蔣瀝緊皺的眉總算是疏解開來,眉目溫和的望向後方,吳瑜跟著轉過身,在看到來人時,立馬端正行了一禮:“啊瑜參見公主,請公主安”楚煙還禮道:“吳姑娘安,今日我與蔣瀝已有約,你有什麼事,日後再來找他吧。”說罷不再搭理她,坐到蔣瀝身旁就開始與他交談打鬧。吳瑜看兩人都沒注意自已,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俯身施了一禮便告退了。

“怎麼來這麼晚?”看到人終於走了,蔣瀝也鬆了口氣,這幾天實在是沒有一刻安生,全拿來應付這位吳小姐了,想著便有些抱怨的看著對面坐著的人。察覺到他眼裡的抱怨,楚煙討好的笑笑:“這不是想著好久沒見你了,要好好裝扮一下嘛,等很久了?”蔣瀝無奈的給她添了盞茶:“近期家中都快被媒人佔領了,我爹心疼我娘,便硬留我在家中幫忙招待,連個空閒時刻都不曾有過。”楚煙挑了挑眉:“這麼誇張,你爹孃不會把你婚事許出去了吧!”蔣瀝寵溺的看著她:“別胡說,我爹孃知道你我的情誼,不會輕易就給我許婚的,怎麼也得等到你及笈,然後向陛下求娶你。”楚煙輕睨他一眼:“那可說好了,我要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聘禮,不然我可不嫁你,皇兄同意都沒用!”蔣瀝溫柔一笑:“好好好,你就放心吧,定會給你個獨一無二的聘禮,我會讓你成為楚國人人都羨慕的新娘子!”

離別前,蔣瀝送給楚煙一枚玉簪,他告訴楚煙:“玉簪上的花是彼岸花,聽說這花生於幽冥,長與幽冥,我想讓它見證我們之間的情分,生生世世我都會與你一起。明天又要去邊境了,最近鄰國不太平,可能這次沒那麼快回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錯過你的及笄,等我回來。”楚煙收起眼裡的依依不捨,她輕輕揚起嘴角:“明天人太多,我沒法去送你,你放心,我會等你平安歸來的。”次日清晨,蔣瀝在皇帝楚澈和一眾文武大臣的相送下,告別了父母親人,告別了好友和百姓,帶著一隊人馬匆匆前往邊境,彼時已經初冬,凜冽的寒風刺在臉上,冰冷又生疼,讓人睜不開眼,但是蔣瀝的心是熱的,他想著快了,他等的小姑娘快及笄了,他馬上就能娶到心愛的女孩了,等這次回來,皇上賜婚後,他便用軍功換個京城的閒職,然後每天陪著楚煙,對她好一輩子。

楚煙站在城樓上看著蔣瀝漸漸模糊的身影,雖然兩人被迫分離,但是心卻在一起,兩個人心裡都覺得分離不會太久遠,他們還有一輩子可以相守,可世事無常,有些人,還來不及說再見,還沒好好道別,可能就已經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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