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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老闆,姓魏,再多我就不方便說了。
“東西我看看。”他招呼我們坐下開門見山。
這個棚子裡頭還挺寬敞,姓吳的給我使了個眼色。
“開啟給老闆看看。”我對老黑說。
老黑嗯了一聲,開啟行李箱,掏出裝虎骨的蛇皮袋,捲起袋口露出骨頭。
這老闆我下面我就稱作魏老闆了,一根根淡黃色透著點灰白的骨頭清晰可見,他蹲下身拿出一根徑骨看了又看,“啟明幫我看看?”
魏老闆身後一個年輕些的人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骨頭,不過他卻沒有看手上的這根,而是放回袋子裡重新翻找起來。
摸索了一會兒,他掏出老虎的頭骨、頸椎骨、四肢腳掌骨頭以及肋骨。
簡單判斷了一下這個名叫啟明的人衝著我微微一笑,“沒問題,是真貨。”
“那好,我們換個地方聊。”魏老闆微微一笑,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包中華煙。
本來我還以為要走很遠,結果他說的換個地方就在身後矮山後方,有一棟挺大的別墅。
他帶著我們來到側房,像是個倉庫,魏老闆看了看姓吳的,“誰話事?”
姓吳的退後一步,指了指我。
我咧咧嘴走上前,“怎麼了?”
“小兄弟可以啊,英雄出少年。”魏老闆先是給我戴了頂高帽,而後指著老黑手中的虎骨,“現在開始?”
我心裡琢磨剛才不是就看過了嗎?不過他說開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頭就答應了。
那個叫啟明的年輕人和老黑將虎骨擺在地上,他一根根的把骨頭拼湊出來,看得我嘖嘖稱奇,這人肯定不簡單。
當時我還不懂,後來跟人聊過才知道,鑑別虎骨真假的法子其實是有特點的,這也就是之前那個名叫啟明的年輕人看的地方。
虎骨頭骨滾圓而額頭扁平,額頭有個凹槽,上八下七。
頸椎骨第一塊有一對翅膀,像蝴蝶形狀,所以又有蝶骨之稱。
除了上述兩個特點以外,還有輔助鑑別的點,比如肋骨十三對,前爪五指後爪四趾等等。
“可以了,上稱吧。”啟明向魏老闆點點頭。
魏老闆也爽快,自己在一旁推來一個電子秤,放上筐子就抓著骨頭往裡裝。
一整架虎骨,十七公斤。
“還有點水分,可以折算八成。”啟明看著我笑。
我不太懂,只得陪著笑。
十七公斤也就是三十四斤,折算八成二十七斤二兩,十三公斤六兩。
“等等,價格怎麼說?”姓吳的上前一步,微微笑著看向魏老闆。
魏老闆哦了一聲,“你們覺得什麼價合適?”
“按去年的價格,五十塊錢一克。”姓吳的伸出一隻手掌。
“五十?”魏老闆愣了一下,有些猶豫的和啟明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前我們聯絡的時候說的是按斤算的吧?”
“兩萬一斤?”魏老闆齜了齜牙,不便宜啦。
我心裡清楚姓吳的這老狐狸肯定會往高價抬,索性隨他發揮。
“之前我也是聽我兄弟說搞到了虎骨。”姓吳的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一整副完整的啊,按現在的行情過兩年還要漲。”
“魏總,這架虎骨確實很完整。”啟明小聲說。
魏老闆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而後點點頭,“那行吧,兩萬五一斤。”
“三十四斤折算八成,二十七斤六兩一共是六十八萬?”魏老闆看了看姓吳的和我。
我沒意見,沉默著點點頭。姓吳的嘿嘿一笑,“還有一張虎皮,要不要?”
“拿來看看。”魏老闆眼睛一亮。
方飛龍帶著虎皮,蛇皮袋掏出來的一瞬間一股腥燥味瞬間升起,大家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過這姓魏的老闆倒也豪氣,直言鋪開看看。
剝這張虎皮的時候我們特意保留了腳掌肉墊以及尾巴耳朵,完整得很,美中不足的就是腋下的箭孔。
整張虎皮完整鋪開,像床薄被似的,一道道斑紋充斥著野性的美。
“有個破洞。”啟明指著箭孔說。
魏老闆也算看出了姓吳的才是真話事人。盯著他看,“出個價?”
“五萬。”姓吳的依舊是一隻手掌。
聽到這個價格,魏老闆當即搖了搖頭,“你這虎皮味道太大了,還有破洞,最多一萬五。”
“三萬?”姓吳的依舊保持著笑容。
“兩萬。”
“成交!”
……
不懂虎骨虎皮的朋友可能覺得這價值很誇張。我就這麼和你們說吧,93年以前虎骨價格是兩千一斤,自93年禁止虎骨犀角等一系列動物製品買賣以後,價格連年攀升。
一五年,我聽到的訊息,一架完整東北虎虎骨兩百四十多萬,一張虎皮三十五萬。
當然也有傻乎乎的,我忘了是一幾年,也是東北的,一架虎骨四萬塊就出手了。這傢伙還被當場抓了。
當天中午是魏老闆請的中飯,我知道他是在取錢。
全是一沓沓全新的現金,一沓十萬塊,兩塊紅磚疊起來的厚度,七沓外加八千塊散錢,全都是新出不久的新版紅票。
拿到錢之後我們這才財貨兩清,七十萬零八千。
這是我這輩子一次拿到最多的錢,在當時這些錢完全可以在北京隨便買兩套房。
下午我們回到臨時落腳的旅館,雖然我心裡不樂意,但還是要分出三十個點給姓吳的。
二十一萬兩千四百塊,我給了他二十一萬,他也沒說什麼。
“賺了這麼多錢,有什麼打算?”姓吳的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的給他遞了支菸,“馬上清明瞭,想回家看看。”
“我勸你別。”他冒了這麼句話出來。
我眉頭一皺,“怎麼了?”
“聽人說的,你家那邊好像被嚴打典型了。”他說。
所謂嚴打典型,就是當時林業部重點整治偷獵盜獵,被重點關照了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可能被盯上了。
“那你怎麼沒事?”我問。
他把錢裝進一個黑色塑膠袋裡,叼著煙吸了口氣,“我根深的很。”
莫名的,我突然想起之前五嬸打來的那個不清不楚的電話。
她要錢,要錢做什麼?
“你是打算回家了嗎?”我問他。
姓吳的點點頭,“不回家幹嘛?在這裡過清明啊?”
“你……”我遲疑了一下,“你回去之後想辦法幫我看看我叔?地址我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