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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媽咪突然縮了手。
沈時景臉上的笑容迅速凝固，接著冷了臉，“蘇歆，你什麼意思？”
“我……我還不想結婚。”媽咪支吾著，“小寒現在這個樣子，我沒有心情。”
“要不，等小寒做完手術，我們再談結婚的事吧。”
我看到沈時景那張烏青的臉再也恢復不成原本的顏色。
咬牙切齒的模樣，能吃人。
我都死了，根本不存在什麼手術！
“蘇歆，你別不識好歹！”求婚不成，沈時景惱羞成怒，“忘了自己都做過些什麼嗎？我克服了多少對你的恨，才走到這一步，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真心的？”
“沒有，時景，我只是……”媽咪急著解釋。
沈時景根本不給她機會，憤怒地將戒指丟在地上，“你怎麼能一次又一次踐踏我的真心！”
“七年前是，七年後還是！蘇歆，你恃著的，無非是我對你的舊情難忘！”
“我沒想踐踏你的真心，只是希望小寒能一起見證我們的幸福。小寒他……”
“別跟我提小寒！”沈時景極凶地吼著，歇斯底里“一定要用他來羞辱我嗎？要用他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明明沒達到目的惱羞成怒，偏偏要裝成受害者。
“我沒有要羞辱你，小寒是你的孩子。”
“你自己親口承認，孩子不是我的，是跟老頭子生的！”沈時景粗魯地打斷她的話，兩眼赤紅。
像極了受害者。
媽咪委屈地咬緊唇瓣，“那是因為葉悠然拿雪盈逼我啊。”
“夠了！”沈時景重重一拳砸在她身後的柱子上，“當我眼瞎嗎？我進去看到的只有江雪盈要掐死葉悠然！”
媽咪被他砸下的拳頭嚇得身體發顫，還是極力解釋，“不是這樣的……”
沈時景猛扳緊她的肩，“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也想想我曾經為你做的！許少他們欺負你，把你拉進巷子裡找人輪你，是我去救的你！”
“我跟那些人打架，被打到吐血，肋骨斷掉一根！”
我聽不下去了：“別說得那麼好聽！一切都是你慫恿，你設計的！你才是欺凌媽咪的壞蛋，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魔！”
“欺負了媽咪還在媽咪面前裝英雄，良心不會痛嗎？”
“為什麼只被打斷一根肋骨啊，應該把所有肋骨都打斷！”
沈時景當然聽不到我的話，繼續PUA媽咪，“你被泥石流沖走，也是我衝進泥石流裡徒手把你挖出來。我把你推出泥石流，自己卻被埋在了下面，整整困三天三夜，差點……差點就死了啊。”
“你知道我躺在下面那三天是怎麼度過的嗎？沒有水，沒有糧，我全身被壓住，連呼吸都呼吸不了。”
為什麼不死了呢？
死了一了百了。
死了媽咪才不會受那麼多苦。
媽咪還不知道他就是霸凌自己的元兇，即使沈時景舊事重提了N次，她依舊內疚羞愧得一個勁捂臉。
嘴裡不停地跟沈時景道歉。
沈時景眼底閃出陰鬱的冷光，適時推開媽咪：“我沈時景不是你的玩具，沒有義務一次又一次被你玩弄！今天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不願意，以後永遠也別想跟我結婚！”
說完抬腿氣呼呼地走掉。
“對不起，對不起。”媽咪被他成功洗腦，不停地哭，嘴裡不停喃喃，“都是我的錯，讓你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我是罪人！”
“我為什麼要出生，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啊，因為我，小寒變得那麼可憐，時景也……”
“我真是太壞了，傷害了這麼多人。”
她再一次陷入自我否認當中。
“媽咪，別相信沈時景，他是個騙子！他生氣是因為你沒有答應結婚影響了他繼承沈家的家產！沈時景就是個小偷、騙子、惡魔！”
我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媽咪都聽不到，越說，越喪氣。
最後索性閉了嘴，去擁抱媽咪。
可悲的我啊，曾經發誓要保護媽咪，如今卻連擁抱她都如此困難。
我極力極力將她擁緊，極力極力想讓她能多感覺到一些我的存在。
“好慘，好悲慘。”
小胖墩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淚，鼻音濃重。
媽咪好一陣才止住眼淚。
她不停地給沈時景打電話，可沈時景就是不接。
她又換上雪姨的手機，給他發資訊。
看著她這瘋狂急切的動作，我無能為力，只能呆呆坐在旁邊，默默流眼淚。
“唉。”小胖墩嘆一口氣，“原來你和你媽咪這麼慘，竟然碰上這麼個壞蛋爸爸。和你比起來，我和我媽咪的命好多了。”
“我爸爸對我們很好，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我們，也不會跟別的阿姨生孩子。”
我託著下巴，在想另一個問題。
依許少和雪姨的話，沈時景最初對媽咪極度不好，可後來為什麼突然又好了？還跟媽咪談戀愛？
許少那次在包廂裡說沈時景是一下子就轉變的態度，先前沒有任何徵兆。
他要真喜歡媽咪，怎麼會一點徵兆都看不出？
還有一點我也想不清楚。
為什麼一定非要媽咪跟沈少生孩子？
變態說，世界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只要肯花錢，應該有人自願跟沈少生孩子吧。
難道媽咪和沈少有什麼樣的聯絡？
如果有，又是什麼樣的聯絡呢？
很想找個人問問，可眼前唯一能和我交流的只有小胖墩。
我沒指望能從他嘴裡得到什麼結論，只能一個人苦惱地繼續糾結。
這件事還是隻有找到沈少才能解決。
我又去跟林聲，他一直跟在沈時景身邊。
沈時景明顯更相信他，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裡低聲說話。
“白淋最近怎樣？”
“還算安分！”
“哼，給了那麼多專案，好意思不安分？”
“這些年他們在您這兒已經掙了好幾千萬，妥妥的寄生蟲。”
“沒關係，我會讓她……”
沈時景的話沒有往下說，指頭敲打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像染了劇毒的蛇，特別陰鷙。
白淋是小胖墩媽咪的名字。
她是當初那件事的唯一知情者，即使不知道沈少的下落，也比旁人知道更多的細節。
雖然不抱多大的希望，我還是決定去她那邊看一看。
小胖墩告訴過我他家的住址，我朝著他家飛去。
隔著老遠，就聽到爭吵聲。
“王八蛋，你竟然敢揹著我在外面養女人，還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