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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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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霓虹色的燈光刺破窗簾,將魔爪伸向正在熟睡中的易千。

易千驚醒,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自己在一座上下無限延伸的大樓內的樓梯上,看樓梯的材質像是新澆築的水泥樓梯。樓梯的扶手是酒紅色的,不過看上去卻老舊不堪,與其相連線的欄杆也是鏽跡斑斑,勉強還是可以看出其原來的塗裝是銀白色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找到鏡子並看清自己,他有可能是任何東西,所以不管你看到什麼,你都不必感到驚訝與恐懼]。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向上或向下,易千選擇了向下。

沒走多久樓梯轉角處出現了一扇門,門是白色的鋼琴烤漆邊框,其中鑲嵌著一塊很有年代的毛玻璃,五顏六色,很是特別。

看向門把瓷白鎏金的祥雲樣式是整扇門的點睛之筆,整個門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輕奢淡雅,很有底蘊,開啟門,迎面站著一箇中年男子,男子一身西裝得體,精緻的髮型,顯得很有精神,面上的鬍子恰到好處。此時的他手裡正拿著一本較厚的典籍在翻閱。男子的後面是一排書架,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書籍,但每本看過去都不薄。其中書架的左上角掛著一個鹿頭。男子的前面是一個玻璃茶几。

我站在剛進門的位置,左手是一面牆的玻璃,透過玻璃向外看去,此時的位置並不高大概兩三層左右的高度。

窗外近處有一棵樹差不多與這一層的地板平齊那麼高,外面的世界全是血紅色的,發黃的樹葉,像是秋天的季節。

書架的右邊的旁邊有一扇門,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似乎知道那裡有我需要的東西,徑直走去,推開木門,屋子不大,只能容下一個人,裡面黑漆漆的,不出所料這是一個洗手檯。

我向鏡子望去。剎那間一陣強烈的恐懼感幾乎要將我的靈魂洞穿。瞬間大腦觸發自我保護機制,硬生生的將易千踢了出去,果然觸及潛意識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那一刻我什麼都沒看見,鏡子裡空空蕩蕩,甚至連自己也不存在。又似乎我什麼都看見了。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的大腦看到了我沒看到的畫面,所以產生了足以將靈魂碾碎的恐懼感,而我無法解讀或理解我所看到的畫面,所以我無法看到。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一絲不掛的飄蕩在漆黑的宇宙中,蜷縮成一團,像一個尚在子宮裡的嬰兒,不同的是,我最後的防線不是母親的肚子,而是我的面板。寒冷刺骨,無盡深淵。

易千陷入沉思。如果夢是潛意識的顯現,那麼他究竟想要向自己傳達什麼資訊。

新澆築的混凝土樓梯,卻用著老舊的扶手。如果把樓梯理解為承載、導向、路、方向、架構,那麼是否意味著原有的基礎上的東西改變了,而扶手是否可以理解為保護、保險和輔助,這麼連起來看,什麼東西改變了而人們卻還沒意識到需要加強防護,疏漏?遺漏!難道是我遺漏了什麼嗎?

屋子裡的中年男子,是否象徵著沉穩智慧,書本象徵知識,而書架上的鹿頭,是否象徵某種野心,而窗外的世界是暖黃色的,這與印象中的天空很是不符,意思是……變天?災難!!!

洗手池裡的房間只能容納一人,獨自一個,獨自。鏡子代表著對自我的觀察,沒有?消失!意思是自己會消失!但為什麼會產生那種極致的恐懼,就好像自己當時在凝視深淵,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易千搖了搖頭,自己這也只是猜測,這事也沒法子驗證,又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不管怎樣還是多留個心眼子。

儘量不去想這些。易千來到陽臺,剛開啟陽臺的窗戶就和風撞了個滿懷,起風了,看這樣子是要下雨,說著天空啪嗒啪嗒的雨點墜落,被風送了進來,跌倒在易千的臉上,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嘴角,一股血腥味在易千口腔裡炸裂。

易千眉頭微皺,伸出右手摸了摸臉頰上的雨痕,黏糊糊的,是血!不妙啊。

易千關上窗戶,退出陽臺,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個日記本,翻開日記:沉睡的惡魔終將醒來,世界將重新墮入無盡的深淵。你沒有家人請保持理智。你的房子裡並不只你一人,請保持時刻的警惕,如果想知道答案就去13號樓的地下停車場。

易千思索。這本日記是誰寫的,原主?應該是原主在自己睡覺時操控了自己的身體,日記中提到屋子裡不止我一人,如果是那人寫的,他沒必要暴露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在哪,自己明明之前都將屋子裡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難道說他不是人,想到這裡易千不覺著開始警覺起來,看來今後是睡不好覺了。

來到客廳轉悠,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透過窗戶向外看去,血雨已將世界染成了紅色。這麼詭異的一幕,這不得不讓易千懷疑世界是不是真的要變天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抽出思緒,易千決定去原主提到的地下停車場去看看,所謂富貴險中求。

從屋子翻出雨傘,走出單元樓。血雨似乎是沒了,但卻變成了黑雨,撐開傘走入雨中,易千沒有嘗試將手伸出去觸碰黑雨,不能莽撞。

由於天黑,易千在小區裡逛了好一圈才找到13樓,但前進的道路卻被藍色的鐵皮圍欄所阻擋。

易千繞了一圈,終於從一邊的灌木叢中硬擠了進去,顧不得身上溼漉漉的不適感,易千看向13樓,13樓附近的地面綠化全部被焚燬,整棟樓也是黑漆漆的像是被大火灼燒過。

找到停車場入口,已經被人用鐵門封死,只能繞道從旁邊的電動車入口下去。

由於長期沒有人來管理,電動車入口已經進堆滿了積水,一股惡臭襲來,易千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走了進去,裡面很黑,易千開啟手機的手電筒照明,還好水不是很深只憑到他的小腿位置,收掉雨傘,易千繼續向前,水面上除了一些瓶子外還有一些之前堆放的破舊傢俱,避開這些繼續向前,一陣涼風襲來,擠過風口,發出類似於人類哀嚎的聲音。易千變得更加警覺,雙眼死死的盯著周圍的環境變化,身體已不自覺的進入戰鬥狀態,全身肌肉繃緊,心跳加快。

他一步步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終於他看到了乾燥的地面,他進入了停車場,這裡早已空蕩蕩的,除了丟棄在一旁的一輛破舊的兒童腳踏車之外,暫時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繼續摸索著往前走,來到的停車場的中間位置,終於易千發現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地下停車場的中間空地上畫著一類似於法陣的東西,法陣邊緣十二個方位上各放著一個蠟燭,不過此時的蠟燭卻早已幹竭,流作一灘,被一層灰塵覆蓋,周圍的柱子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看不懂的圖案及文字,並且用紅線將每根柱子都錯綜複雜的連結了起來。

易千伸手搓了搓僵硬的紅線,把手放到鼻尖聞了聞,淡淡的血腥味,是乾涸了的血液,但不確定是不是人類的血液。其中陣法的最中間位置擺著一座半米多高的蟾蜍雕像,不過看起來已滿是裂痕。

正在易千觀察著,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雙眼一黑,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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