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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她小時候便聽自家母親說過,那時母親抱著她,嘴上嘟囔,“還好我家乖乖就是個女娃娃,若不然,為娘怕也會忍不住。”
“師妹還記著呢?”他往前走了一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說出去怕惹人笑話,師妹可千萬得保密才好。”
溫令儀跟著他的步伐,說了這一會兒話,兩人之間的生疏感消散不少。
“那師兄得拿點封口費,你知道的,從小我靠這個不知偏得兩位兄長多少好東西。”她玩笑道。
從前的很多事情,她都記得。
整整八年的時間,她多數時候都要靠著往日的回憶才能撐的下去。
那些記憶,一遍一遍被記起,伴著她走過八個春秋。
趙叢霄停下腳步,轉過身,很認真道:“好啊。”
“啊?”好什麼?
還沒問出來,就見面前的男人扯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遞了過來,“封口費。”
那是一枚九龍玉佩,做工精巧,應當是天底下獨一份。
她視力好,還能看見在陽光的照射下,玉佩中間的一個霄字。
那是帝王名諱。
溫令儀沒有接,只是驚訝道:“何須如此,您應當知道,我不過玩笑罷了。”
“況且這太過貴重,我收兄長的禮,最貴重不過寶石珠釵或者鋪子莊子,封口費便更不必說了,多是荷包裡裝著的銀稞子金珠子什麼的。”
她輕聲回著,眼神卻很堅定。
心中一絲失落劃過,趙叢霄及時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情緒,收回手,“也行,那便在你出宮時多給你帶些你說的金珠子。”
本也沒指望一次便將東西送出去,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兩人又聊了會兒,差不多午膳時候了,消失的宮人才又一次出現。
兩人從花園往回走,沒有看見園子不遠處,一個清麗的宮裝女子站在那裡,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才回過神來。
她問身邊的宮女,“那是誰?”
“回貴妃娘娘,那是建陽郡主,今日應當是進宮來謝恩來了。”
“那便是建陽縣主?”真是好一個無雙美人啊。
若是她沒看錯,方才陛下應當是想將自己的九龍佩給她。
可偏偏那建陽郡主沒有接。
宮女小聲應道:“是。”
董書禾點點頭,“走吧,回宮。”
“不去陪太后娘娘午膳了嗎?”
“不去了,已經有陪午膳的人了。”
她去做什麼?惹人嫌嗎?
兩刻鐘後,慈寧宮的小膳廳裡。
溫令儀看著桌上大半都是她喜歡的菜系,就連飯前漱口的茶水,都是她喜歡的巔山雲霧。
心中微動。
最令她意外的是 ,這對天家母子,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吃飯間一問一答,也很是溫馨。
“對了,你兄長這兩日告假,可有事?”趙叢霄見自家母后吃的差不多了,狀似無意的問。
他這話一出,太后夾菜的動作一頓,怕被溫令儀看出些什麼來,只能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溫令儀雖然奇怪他怎麼突然就問起兄長,還是小聲回道:“並無什麼大事,不過是家中嫂嫂有孕,他略有些緊張。”
“又帶著嫂嫂回了一趟孃家,應當明日便會回去當值了。”
趙叢霄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倒是太后看了一眼自家沉默的兒子道:“若我沒記錯,你兄長的夫人應當是第二次有妊了,這都有一次經驗了,還如此緊張,可見你兄嫂感情之深。”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趙叢霄。
趙叢霄垂著眼,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
但太后就是覺得,他應當在難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家皇兒,總是要認清現實的。
畢竟,君奪臣,比君奪臣妻難聽多了。
“是,兄長和嫂嫂感情一向好,自嫂嫂嫁進來,我還未見二人紅過臉。”
當然,這也有自家兄長不要臉的原因在。
想做什麼事情都會使計達到目的,根本不給她嫂嫂生氣的餘地。
“感情好便好,你嫂嫂也是個好的。”
午膳吃完,又留下喝了一會兒茶,太后才讓嬤嬤將溫令儀送出去。
身後跟著整整五車的賞賜,什麼金銀布匹,昂貴藥材,還有一車的貢品水果。
太后和皇帝金口玉言賞賜的,溫令儀根本推辭不掉。
一出宮門她就看見了自家的馬車,馬車旁邊站著的不是她爹還有誰?
“爹?您怎麼還在這?”她爹早上便說去面見陛下,可陛下又是跟她賞花又是陪太后用膳,不知離開御書房多久了。
“我這不是等你?”溫韜看看她,見她神色還好才放下心來,“怎麼樣?可有人為難你?”
知道不可能,可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溫令儀搖頭,“太后娘娘很是溫和,並無人為難我,倒是您,您吃午膳了嗎?”
別是一直等到如今吧?
抬頭看了一眼自家老父親的神色,好吧,怕是真的一直等到現在。
她無奈的往馬車上走,“走吧爹,回去吃午膳。”
溫韜沉默地上了馬車,剛剛那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他好像看見了自家女兒的白眼?
之後的幾天,溫令儀和顧雲霜依舊出席各種賞花宴,馬球賽,跟著京中其餘閨秀一起踏青。
她封了郡主,到哪都無人敢再到她面前來說酸話。
只是背後議論的依舊不少。
“往常也沒見她這麼主動的參加這個宴那個宴的,如今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哪裡都能瞧見她和她身邊那個狗腿子的身影?”
“狗腿子是?”
“那個顧雲霜唄,都住到晉國公府了,巴結人巴結成這樣的,我真是少見。”
“是啊,我看她怕不是在炫耀自己被封了郡主吧?”
“炫耀又如何,見到了,咱們還不是得乖乖行禮?”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她們怎麼就沒有一個這麼強大的爹呢?
只要不舞到自己面前,溫令儀和顧雲霜一概不管,幾次宴會下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論之後,便不再到處參加什麼賞花宴了。
兩人高高興興的收拾東西,去了城外的莊子上。
踏青、武劍、喝酒,好不肆意。
偶爾陪著顧雲霜一起穿著男裝去給人看診。
孟星瀾來了一回,不過住了一天便被家裡人接回去了。
“救命,有沒有人,救救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