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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剖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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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碧泉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整張臉被憋得通紅,滿頭大汗,安置她在手術檯上躺好,掀開衣服的一剎那,幾個人都倒吸一口氣。

她的整個腹部都被撐起來,肚皮緊繃,皮下脂肪凸出一個個小包,像是放大版的橘子皮,而更讓人驚恐的是,在肚皮的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不住地翻滾。

郝亮試著把手放在方碧泉的肚子上,剛貼上去的一瞬間,嚇得他立馬把手拿了下來!

方碧泉的肚子上赫然鼓起了一個小小手掌,在和郝亮隔著肚皮擊掌,之後,就看見方碧泉的肚子上划過去一道又一道的凸起,似乎是胎兒不再滿足於呆在肚子內,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

隨即,方碧泉似乎被肚子裡更為劇烈的痛苦所影響,整個人在手術檯上大力掙扎,渾身被冷汗溼透,頭髮一縷一縷地糊了滿臉,嘴唇煞白,牙齒死死咬住口腔內壁,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嗬嗬”聲。

旁邊的那個女人,看見這種情形,卻彷彿更加興奮一般,努力地用手捂住嘴巴,壓抑住即將發出的驚歎聲。

事不宜遲,再這樣下去,方碧泉必死無疑,不過現在既沒有麻藥,也沒有專業的醫生,貿然下手,方碧泉也是九死一生,過於冒險了。

正在大家猶豫的時候,郝亮的手猛然被抓住,低頭一看,是剛剛痛得快要失去意識的方碧泉,一隻手緊緊地扣住郝亮,將他整個身子向下拉去。

“救......救我,無論什麼辦法,救......我相信你,我不想死,我要出去。”撐著說完這些話,方碧泉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卸力般躺回手術檯,抓住郝亮的那隻手也滑了下去。

看著那隻搭在床邊的手,郝亮想起了自已陷入危險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努力地想要救自已的,隨即,眼睛狠狠地閉上,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幾秒鐘後,他睜開眼睛,環視一圈,一一看向忍受痛苦的張足水,眼神躲閃的包大勇,還有牆邊正在興奮不已的不知名女人,緩慢而又認真地說到,

“準備手術,張大姐和包大勇打下手,我主刀,剖腹產!”

話音剛落,三個人就快速圍在方碧泉身邊,郝亮看著托盤裡的各種器械,學著剛剛看到的醫生的操作,用手術刀劃開了方碧泉的肚子。

方碧泉整個人一抽,嘴裡喊叫著,張足水馬上趴在她的耳邊,“妹子,別叫,忍著點,保留體力,一定要撐到最後,咱們一起回家。”

聽了張足水的話,方碧泉渾濁的眼眸似乎有一瞬間的清明,隨後,緊緊閉上嘴巴,除了痛苦的悶哼之外,真就沒再發出一聲哀嚎,只是雙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單,手臂上青筋畢露。

手術刀劃開一層又一層的皮肉,聽起來像某種絲綢扯開時發出的聲音,而另一邊的牆角的女人,此刻已經沒辦法忍住嘴裡的歡呼聲,不斷髮出興奮的哈氣聲。

終於,隨著最後一刀下去,胎兒呈現在幾個人的面前,小小的一個肉糰子,幾個人同時都有些放鬆了下來,郝亮偏過頭去,張足水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轉過頭準備拿出胎兒。

還沒等郝亮動手,那胎兒卻彷彿是等不及了一樣,在腹腔內猛烈地掙動,幾下就將頭抬了起來,張開嘴,衝著幾個人發出尖利的叫聲。

大家齊齊向後退去,那嬰兒此刻卻已經能站立起來,嘴巴里叼著自已的臍帶,正在不住地研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幾下就將臍帶咬斷,那胎兒爬出方碧泉的腹腔,整個腦袋微微晃動,似乎是在尋找些什麼, 隨後,像是確定了方向,整個身體一躍就跳下了手術檯,發出“啪嘰”的一聲,只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力,藉著身上的汙穢,這嬰兒在地上快速地滑行,向著郝亮直衝過來!

郝亮看著此刻比起嬰兒更像是鬼怪的東西,心裡一萬句髒話飄過,只告訴他們要接生,沒告訴他們生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啊,這玩意也能叫嬰兒?誰見過落地就會走,不,就會滑行的嬰兒啊。

來不及多想,郝亮伸出腳,壯著膽子將向自已而來的嬰兒用力一踢,那玩意順勢滑向了牆壁,撞在上面發出“嘰”的一聲,隨後晃了晃頭,像是沒事人一樣,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轉頭,又想著張足水衝過去,張足水顧不上肚子裡的疼痛,轉身就跑。

這邊郝亮趁著這個空擋,快速地按照記憶來對方碧泉進行縫合,此刻的方碧泉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一般,整個人對縫合的疼痛沒有一點反應,郝亮暗罵一聲,對著正在意識到危險想要躲避的包大勇大喝一聲,“過來幫忙!給她上氧氣!”

包大勇躊躇不前,郝亮一隻手拿著縫合針,一隻手捏著方碧泉的皮肉,脫不開身,對著他繼續說到,“你可以不來,但是,你記住,在接下來的任務中,不要被我碰到,我會不遺餘力地搞死你,哪怕是以完不成任務為代價!”

這句話無異於同歸於盡的意思,包大勇還不想惹上一個此刻沒有理智的瘋子,趕緊上前,將氧氣罩戴在方碧泉的臉上。

七扭八歪地將創口縫合,看著方碧泉胸口的微微起伏,郝亮也鬆了一口氣,包大勇囁喏到,“兄弟,我沒有不幫,也沒有想跑,我......”郝亮衝著他擺個“噓”的手勢,成功地堵住了包大勇的嘴。

包大勇眼神暗了下去,這個郝亮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自已放在眼裡,好賴不計自已也是個老手了,這麼一次又一次地被冒犯,心裡實在是發堵。

不過,現在的他們沒有時間去糾結各自的問題,剛剛的那個嬰兒似乎有點不對。

那個嬰兒衝向了張足水,張大姐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看,防止後面這個鬼東西追上自已,不小心腳下一歪,向著地面撲去,出於本能對現在大著的肚子的保護,張足水半路硬生生地改變了姿勢,整個人沒有正向朝著地面,而是側著身子倒了下去,露出了高聳的腹部。

那個嬰兒看見鼓出來肚子的一瞬間,整個人停在了原地,不再追著張足水不放,而是轉而繼續尋找,他的視線在看見包大勇的那一刻,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包大勇暗叫不好!正要拔足狂奔的時候,牆角那個一直行為奇怪的女人突然發聲。

大家剛才都在忙於救方碧泉,忽視了這個女人,現在她突然發出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

剛才還一臉興奮的女人,此時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慈祥又柔和,她對著地上那個跑來跑去的嬰兒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麼。

郝亮擺手讓所有人安靜,只聽見那個女人溫柔地說著,

“寶貝,來媽媽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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