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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已經九月底，學生們即將迎來國慶小長假。按照學校以往的慣例，國慶節過後就要開始文理分科了。‘學文學理？’成了校園裡最熱門的話題。
選文？還是選理？很多同學都在猶豫，畢竟這是他們成年前所要經歷的第一次人生抉擇。
四樓的連廊上，萬宴清趴在欄杆上眺望遠方。
江正老遠就看見他了，悄悄走近從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在想文理分班的事。”萬宴清把視線從遠處收了回來，轉而投向站在身側的江正:“你以後想當律師，所以選文？”
或許別人會猶豫，但江正不會。因為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學文科。你呢？”
“我以後想去B大讀政法系，這個專業文理兼收，選文選理都行。”
“政法系？”江正挑眉，以前可從來沒聽萬宴清提起過:“你什麼時候對它感興趣了？”
“最近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在醫院悄無聲息的摘掉別人的心臟，還能做到一切程式合理合規，讓人挑不出毛病。”
江正脫口而出:“有錢人。”
萬宴清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人民醫院是咱們縣唯一一家公立醫院，要想在人民醫院裡做手腳，這個人光有錢還不夠，他還得有權。對面是一個僅有錢又有權的仇人，若想扳倒他，我的手裡也得有權，所以我必須從政。”
萬宴清的決定江正一向支援，他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既然他們文理兼收，那你到底選文選理？”
見萬宴清仍在猶豫，江正眼珠一轉有精光閃過，開始盤算:“要不你學理吧，剛好我學文能跟你岔開。這麼多年了，你好歹也讓我體驗一把年級第一的快樂吧。”
“那不行。”萬宴清果斷拒絕，“鹿呦呦估計會選文。”
江正無語了，萬宴清哪裡是學神，他明明是純愛戰神啊。“有我在，我肯定幫你照拂著，你就安心去理科班大展身手吧！”
“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我還是選文科吧。”
“你個戀愛腦，沒救了。你可真是一點都不給兄弟活路。”
“律師也是文理兼收，想要活路你去理科班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于晴選的應該也是文科吧？好意思說別人戀愛腦。”
國慶長假難得大家都沒有其他安排，鹿呦呦就邀請了他們，去鄉下的外公家玩，這個季節剛好可以上山撿栗子。
張瑤聽說後也想跟著一起去，還為上次的不愉快專門找鹿呦呦道歉，之後一反常態跟鹿呦呦走的很近。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主動示好，鹿呦呦也不好拒絕，就連她一塊邀請了。
去外公家要坐好久的車，所以鹿呦呦起了個大早，將萬宴清、于晴、江正、還有張瑤一眾人集結完畢，早早動身，爭取能趕上午飯。
外公是一名老中醫，不顧兒女的反對堅持要住在偏遠的山區，他說那裡有他熟悉的草藥，他捨不得離開。
一路顛簸，到外公家時已經是下午了。
早上起得早又加上舟車勞頓，吃完飯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去房間補覺去了。一直到傍晚夕陽下山，一夥人才徹底恢復精氣神。
準備晚飯時大家都爭著搶著幹活，有人摘菜，有人打水，有人燒火，有人劈柴。唯獨鹿呦呦偷懶耍滑坐在門檻上充當監工，還悠閒的啃著蘋果。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活潑可愛的小娃娃，老兩口很開心，也不計較自家外孫女的偷奸耍滑，這要是擱以往老爺子可是要吹鬍子瞪眼的。
美美飽餐一頓，大家都不著急回去睡覺，這會兒正躺在露天的屋頂上看星星呢。
鄉下環境好，就連星星都比別處的明亮，周圍還時不時閃現一兩隻螢火蟲。
在這漫天的繁星下少年少女們討論著以後想去的大學和想學的專業。
鹿呦呦很羨慕，他們知道自已想學什麼想幹什麼，眼看著就要文理分科了，可她自已依然迷茫。
萬宴清看出了鹿呦呦的迷茫，出聲結束了這個話題:“不早了，大家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進山撿板栗。”
第二天早上，天清明，正微雨。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細雨，這可不是進山的好時機。
大夥兒看著外面的雨，愁雲滿面，不知是誰出聲提議:“我看見外公家的牆上掛了好幾件蓑衣，不如我們穿著蓑衣進山吧，雨中漫步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小雨怎麼能阻擋的了一群年輕人的熱情？大家紛紛附議，就這樣蓑衣小分隊出發了。
“下雨路滑，就在附近轉悠，可別往山上爬。”出發前外婆再一次叮囑他們。
出門前答應的好好的，可一行人到底還是進山了。
爬到半山腰時五人面前出現了兩條小路，為了增加體驗感，五人自發分成了兩個小隊。
江正和于晴一隊從左側往上爬，剩下三人一隊從右側往上爬。
本以為毛毛雨一會就能停，沒想到半小時後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變成了瓢潑大雨。
鹿呦呦他們很幸運，找到了一個廢棄的獵戶家暫時避雨。獵戶家依山而建，後院連著大山。
山上溫度很低，三人分頭在房子裡翻找，希望獵戶家能有多餘的衣物可以禦寒。張瑤在後院的一處石壁前站了很久，鹿呦呦怕她出事上前叫她:“張瑤，傻站在這兒幹什麼？快進屋，這麼大的雨會感冒的。”
張瑤扭過頭，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一邊指著前面的石壁:“如果我們倆一塊掉進這個洞裡，你猜萬宴清會先救誰？”
鹿呦呦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是一個天然的石洞，洞口被雜草掩蓋著，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它。“瞎說什麼，快進屋，太冷了。”
張瑤一把扣住鹿呦呦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往洞口跳，還在鹿呦呦耳邊勢在必得的說:“我猜，他一定先救我。”
石洞不深，目測三四米的樣子。雖然不深，但洞裡都是一些堅硬的石頭，還長滿了各種雜草。
鹿呦呦跌下來的時候被石頭劃傷了大腿，血不住的往外流。張瑤也好不到哪去，被滾落的石頭砸傷了背部。
“就為了賭萬宴清先救誰，連命都不要了？”鹿呦呦按壓著流血的腿，不可置信的質問張瑤。
“是！”張瑤坐起身，一臉勢在必得:“鹿呦呦，你輸定了。”
“就算你贏了又如何？你也一樣可悲。”說完這句話，鹿呦呦不願再與張瑤多說一個字，轉身朝洞口處大聲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