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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終於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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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桂花開,校園裡處處飄蕩著桂花的沁香。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同學之間從陌生到熟識其實很簡單,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說笑,一起玩鬧,就能建立純粹美好的友誼。鹿呦呦的語文課代表也任職一個月了,班主任老徐對她很是滿意,因為鹿呦呦很給他長臉。在開學的摸底考中,其它學科的單科第一都產生在1~4班這種學霸班,唯獨語文是個例外,語文單科第一是他的課代表--鹿呦呦,他驕傲啊。

下課鈴響了,老徐合上課本,一本正經的宣佈:“說個事,校裡剛得到的通知,市裡有個優秀作文徵集的活動,以‘成長’為題寫一篇800字左右的作文。雖說是自願參加,但我希望同學們積極響應,課代表帶頭,最好是每個人都參加。”

果不其然,底下一片唉聲怨道。鹿呦呦聽到這個題目時首先想到的是萬宴清,從一個蜷縮在黑暗中幾近崩潰的小男孩,到如今的挺拔向上光芒萬丈,她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沒多久作文獲獎的名單出來了,這天同學們跟往常一樣在班中安靜的上早自習,門口出現了班主任的身影,只見他腳步輕快,步伐中多少帶著些驕傲,驚飛了走廊欄杆上停歇的喜鵲。一進門他就衝大家欣慰的笑了笑,準確的說是衝鹿呦呦笑,而後開門見山:“同學們,先停一停手裡的的事情,我講兩句啊,恭喜我們班的鹿呦呦同學,在本次徵文活動中拿到了全市唯一的一個一等獎,大家祝賀。”說完老徐率先鼓掌,反應過來的同學們一片歡呼,緊跟著掌聲雷動。

掌聲過後,老徐拿出腋下夾著的一沓紙,神情說不出的得意: “學校把鹿呦呦同學的獲獎作文影印了,準備讓全校同學都瞻仰一下。來,課代表發一下。”

看著鹿呦呦給大家發覆印件,臺上的老徐是越看越滿意,不由自主誇獎:“鹿同學這回真給咱班爭臉,你看1到4班的班主任,仗著自已帶的是優等班,平時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這回神氣不起來了吧,全市一等獎是我的得意門生。”咬牙切齒的語氣中多少夾帶了點個人恩怨。

看來這次的一等獎確實還挺厲害的,學校不僅給學生們人手影印了一份,還讓廣播站搭配著輕緩的背景音樂聲情並茂的朗讀。

這天中午萬宴清正在解他的物理題,被廣播中的一句話中斷了思路。‘縱使黑夜暫時吞噬了一切,明早太陽仍會爬上來。’

廣播中朗誦的這句話與那個女孩寫給自已的一樣,再次聽到這句話依舊讓他動容。從同桌那裡得知,廣播中朗誦的這句話出自老師上午發的優秀作文後,萬宴清趕緊從一堆草稿紙中翻找著。

‘縱使黑夜暫時吞噬了一切,明早太陽仍會爬上來’,一樣的字跡,是她,真的是她。萬宴清翻看著作者署名——高一·三十班 鹿呦呦。心臟劇烈跳動著,自已找了這麼久的姑娘叫鹿呦呦,原來她就在身旁。

終於找到你,那個黑暗中給他帶來光亮的溫暖善良的姑娘。萬宴清不假思索的跑了出去,直衝高一·三十班,他想見她,片刻都不想耽擱。

“鹿呦呦,門外有人找。”一同學在門口傳話。

“哦,來啦。”昨天跟于晴約好了,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飯,鹿呦呦想當然的以為來人是于晴。回憶著食堂裡勾人的糖醋排骨,鹿呦呦立刻開開心心的跑了出來。

萬宴清靠在欄杆上,透過窗戶往裡看,一個女孩興沖沖的跑了出來,當看清她的面容時,腦海裡那個給予過自已溫暖的姑娘的眉眼瞬間清晰。清澈靈動的眼睛,白皙粉嫩的臉龐,明媚動人的笑容,如她的字跡一樣朝氣蓬勃,充滿活力。這一次萬宴清把她的樣子牢牢刻在心裡。

鹿呦呦出來一看,走廊上哪有于晴的影子,只有萬宴清在。萬宴清怎麼會出現在這?不會是他找我吧?這個念頭僅出現一秒鐘就被鹿呦呦否決了,萬學神怎麼可能屈尊來找自已這種素不相識的凡人?人活著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一番心理活動後,鹿呦呦打算轉身走人。

“你好,我是高一·一班的萬宴清”。一樓的走廊外種滿了桂花樹,走廊的欄杆似乎快要攔不住它們的枝繁葉茂,桂花樹的枝椏從欄杆外伸展而來,殷勤的獻上它美麗的小白花。俊朗的少年就站在桂花盛開的地方向她打招呼。

他跟誰說話呢?不會真的是我吧?鹿呦呦小心翼翼的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四周除了自已再無第三人時,才遲疑著上前搭話:“我知道,年級第一,萬宴清。”

好好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左瞄一眼右瞄一眼的怎麼有種賊眉鼠眼的感覺,萬宴清笑了:“嗯,那你呢?我不認識你,你要不要也做個自我介紹?”

鹿呦呦模仿他的句式:“你好,高一·三十班 鹿呦呦。”

“鹿呦呦”萬宴清跟著唸了一遍她的名字,而後鄭重說了句:“謝謝。”

鹿呦呦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那天屋裡那麼黑,萬宴清是怎麼認出自已的?鹿呦呦十分好奇:“那天屋裡那麼黑,我還把你包的那麼嚴實,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萬宴清拿出她的優秀作文,又從兜裡掏出她留下的紙條,一併遞在鹿呦呦眼前:“字跡一樣”。

鹿呦呦瞭然:“原來如此”。

之後倆人都不知該說什麼,氣氛有一點點不正常,再加上萬宴清還一直盯著她看,怪尷尬的。就在鹿呦呦轉動腦筋想著該怎麼找藉口溜走時,她的好閨蜜于晴如天使般降臨了:“呦呦,走,吃飯去”。

鹿呦呦轉頭,剛想用眼神誇獎閨蜜出現的恰到好處,意外發現於晴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萬宴清,你怎麼在這?”江正一臉驚訝的從於晴身後跨步出來。

萬宴清不答反問:“你不是也在這嗎?”

江正指了指于晴:“跟同桌約著一起去吃飯。”

“晴兒,除了我,你還約了別人?”鹿呦呦頓時產生了危機感。

于晴趕忙上前挎著鹿呦呦胳膊安撫,一臉嫌棄的看著江正:“沒有,別理他,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非要跟著我。”

“不介意一起吧?”萬宴清看向鹿呦呦輕聲詢問著。

鹿呦呦想著:多一人是多,多倆人也是多,無所謂了。於是倆人之約變成了四人之旅。

倆姑娘手挽手走在前方,萬宴清與江正三步之遙跟在她們身後。

剛剛看見江正時鹿呦呦就覺得熟悉,這會兒想起來了,一臉此地有瓜吃的表情的打趣:“圖書館跟你搶位置的那個?現在又成了同桌,緣分啊,你這以後的日子必然精彩呀。”說著說著鹿呦呦還不忘偷偷給於晴豎了個大拇指。

于晴心塞,不願再提,連忙轉移話題:“萬宴清找你幹嘛?你們認識?”

想著萬宴清那麼驕傲的人應該不願讓人知道自已脆弱的樣子,所以鹿呦呦只說了他們是參加葬禮時碰巧認識的,今天在學校又碰巧遇見了,他就來打個招呼。

身後跟著的江正也很奇怪,一向清冷疏離的萬宴清怎麼就破天荒的主動提出了一起吃飯,看著鹿呦呦的背影問道:“認識?”

萬宴清也不打算瞞他:“一直要找的人,找到了。”

江正想著萬宴清以前的描述:大眼睛,白面板。又看了看鹿呦呦的長相,嘴角不覺抽搐,倒也確實沒說錯。

飯桌上,鹿呦呦看見糖醋排骨也顧不上美女的形象了。腮幫子塞的圓滾滾的,跟松鼠一樣吃的津津有味,但即便如此美女依然還是美女,可愛極了。

萬宴清自從見到鹿呦呦後眼神就沒離開過她,嘴角也總是不自覺的上揚。怕鹿呦呦噎到,萬宴清把插好吸管的優酸乳,悄無聲息地移到她手邊。這一切被江正看在眼裡。

鹿呦呦正吃的盡興,江正突然來了句:“鹿呦呦,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聽過不稀奇,我的名字是有出處的”,鹿呦呦鼓著腮幫子學著文人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這麼有詩情畫意的名字,本以為會迎來一波讚揚,不料卻惹得江正一陣狂笑。

一旁的于晴看不下去了,在底下踹了江正一腳,瞪著他問道:“你笑什麼?”

江正一邊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一邊回答:“沒什麼,只是覺得‘呦呦鹿鳴’跟她聯絡起來,太有畫面感了。”

“什麼畫面?”鹿呦呦好奇。

“一隻暴躁的傻狍子在林子裡狗裡狗氣的嗷嗷叫。”

鹿呦呦盯著笑的褶皺變形的江正,糾結著要不要衝上去咬死他,現場給他表演一個什麼是真正的狗裡狗氣。

還沒等她糾結出個結果,一旁安靜吃飯的萬宴清開口了:“江正,為了你自已的安全著想,以後吃飯儘量少說話。”

江正不解:“什麼意思?”

像是吃飽了心情好,萬宴清也好心的給他解釋了兩句:“就你這毒舌的程度,吃飯時但凡不小心咬上一口,那就是服毒自盡。”

看著江正吃癟的樣子,還挺下飯的。一頓飯三人是吃飽的,唯獨江正是氣飽的。

萬宴清、江正、于晴他們仨班級相鄰,唯獨鹿呦呦與他們並不順路,飯後鹿呦呦與三人道別,撫著吃的圓鼓鼓的肚皮打算獨自返回班級,沒想到萬宴清跟了上來。鹿呦呦好心提醒:“我倆不順路。”

“吃多了,消消食。”萬宴清從身後來到鹿呦呦身旁,剛好擋住了正午熾熱的太陽,不偏不倚的把她藏在了自已的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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