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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結束，張言夏對李畫年的強項和弱項，得分點和失分點都有了大概的瞭解。
又對李畫年的公式和知識點進行隨機抽查，發現李畫年雖然筆記完整認真，但只能記得公式，而知識點只能記得一半，對解題方法也只記得一些大概。
數學物理這些就不用說了，平時考試只能靠公式硬套，好在思維也算活躍，勉強能拿下每個大題的第一小題。
能把總分撐到四百完全就靠著語文帶飛，除了語文，其它一個都不及格，甚至還有四十幾分的。
張言夏瞥一眼李畫年，她以為至少有兩門是及格的。
她把聽寫本和答題卡還給李畫年。“你平時都不復習也不刷題嗎？”
看著張言夏略微無語的表情，李畫年有點不好意思，接過聽寫本後又翻閱著上面的紅叉。
“我平時放假都去打工了，沒什麼時間複習，唯一的學習時間就是上課的時候。”
張言夏也犯難了，那要這麼說的話，就算要給他輔導，他也沒多餘的時間啊。
張言夏手掌伸到兩人中間，示意李畫年打住。“你先等我想想。”
考慮了一會，張言夏覺得只能用晚自習的時間去輔導。
“這樣吧，以後的晚自習你先不要做作業，你回家再做。你這段時間先把筆記都讀一遍，然後每天晚上我都會根據你前一天的複習出題給你做，還有你的錯題，試卷應該都還在吧？你最好就是全部找出來，以後提前買好晚飯，在晚飯時間你趕緊摘抄兩個，但是不要抄答案，後面再好好做幾遍，萬變不離其宗嘛。”
李畫年贊同的點頭，“好，還有嗎？”
張言夏眼珠子轉了轉，“你是幾點下班？”
“晚上十點半。”
“那你睡覺應該是十二點吧？”
“對。”
“睡太早了，你這個年紀你怎麼睡得著的？以後統一十二點半睡，入睡前半小時，把當天做過的題再拿出來在腦子推理一遍過程。”
“好，都聽你的。”李畫年認為張言夏的方法和理論都可行。
“週末的作業你週五晚上可以做完吧？還有你早上抽時間背一下單詞，語文早讀那天背十個，英語早讀背四十個，我會隨機聽寫你。”
“都行的。”
張言夏滿意點頭，週末還得給李畫年搞兩套試卷。
趁著晚自習，張言夏讓李畫年現在把剛月考完的錯題規整出來。她也整理自已的錯題，這次相比於上次，進步了7分。
許歆樂趁下課時間跑來找張言夏，一隻手抱著張言夏的胳膊，一邊晃一邊掐著嗓子撒嬌。
“夏夏，人家有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人家啦～”
這一嗓子給張言夏整不會了，張言夏嫌棄的甩了甩被許歆樂抱住的胳膊。
“幹嘛？”
“你明天早上在校外幫我買一份早餐好不好，求你了。”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在原來的學校張言夏是體驗過的。本不想答應許歆樂的，但看她求賢若渴的樣子，無奈點了點頭。
許歆樂高興的手舞足蹈，給張言夏留下了已經寫好的選單和零錢，還有兩塊錢的……跑腿費？
張言夏似乎開啟了什麼新思路，九點臨回家前又去問許歆樂為什麼突然叫自已幫忙買。
許歆樂還以為張言夏是不願意幫忙，連忙說道：“是之前那幾個幫帶的走讀生都不願意帶了，說每天早上要起很早來排隊，太浪費時間。沒事的夏夏，你不帶也沒事的。”
張言夏聽完點點頭，“之前帶飯的你們也給跑腿費嗎？你知道都是誰嗎？”
“之前都有給跑腿費的，經常就張陽和王子怡，其他人都不怎麼願意帶早飯。”說罷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但是王子怡上週就不幫忙帶了，張陽一個人也帶不了那麼多，最多帶三四個人的。”
李畫年過來催促張言夏，再不走一會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樂，走吧李畫年。”
張言夏還在考慮事情的可行性，兩人走出教學樓，學校裡的走讀生已經沒多少還在逗留，只有前後幾個結伴的還在向校門口走去。
張言夏覺得還是得先問李畫年意見。
“李畫年，之前有人讓你帶過早飯嗎？”
李畫年搖頭，表示沒有。張言夏覺得是因為他之前太冷漠，所以大家都不敢麻煩他。
“你不是有空就在外面打工嘛？我現在有一個新收入，你幹不幹？”
李畫年也來了興趣，“什麼收入？”
“就是幫同學帶早飯啊，以後你幫他們帶早飯，一個人兩塊跑腿費，三個人五塊，超過五個的按人頭減五毛，帶湯的三塊，班裡至少會有七八個同學讓帶飯，食堂裡的東西實在不好吃而且太擠了，這樣你以後不就每天都有穩定的收入了嘛？”
李畫年沉吟片刻，感覺可行。“但是這樣的話要起很早來排隊，時間太趕了吧。”
“你是不是笨啊，在頭天晚上記錄好買飯同學們的名字和要買的東西，然後你提前加好老闆的聯絡方式，讓老闆先幫你裝好，這樣不就方便了嘛，而且早上就學校對面包子鋪有生意。長此以往你一天還能掙個二三十呢。”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做？”
“只能下週了，明天又要週末了都。對了，聽說張陽也在幫帶早餐，你得跟他說一下。”
李畫年沒想到張陽也在做，感覺自已搶了張陽飯碗，“既然他有在做的話，我這樣不太好吧，他最近生活也挺困難的。”
“說你笨吧你不信，你們可以合作啊，以前不就是同桌嗎？他一個人或者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幹得了那麼多，而且我覺得你們可以擴充套件一下版圖。”
“你是說把別班的也承包了？”
“是啊，其實走讀生除了好說話的和關係好的都不願意幹這事的，大家都嫌麻煩，而且同學們也不好意思天天麻煩人家，只能三天兩頭喊一下。”張言夏以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那我明天去和包子店老闆商量一下嗎？先調查市場。”
“可以，你下週也不用來門口等我了，一起回家就行了，不然時間不同頻很麻煩的。”
李畫年有些擔憂的看張言夏一眼，“你一個人可以嗎？”
張言夏無語，這有什麼可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
週末李畫年去便利店打工的時候順便和張陽說了這事。
張陽因為一天工資只有70已經天天省吃儉用，就算是降低成本還是時常感覺吃不飽飯，每天和老媽賒飯吃。
如果還能因為幫帶早飯多一份收入的話，那也能稍微緩解他的壓力。
當即同意李畫年的提議，決定先在班裡把名氣打起來再去別班宣傳。
兩個人在便利店制定好計劃表就準備週一回去班裡宣傳。
同時又想向李畫年借作業抄，他已經把作業帶來了，就算不能抄，讓李畫年輔導一下也可以吧？
李畫年有時會把作業帶到店裡，沒人的時候就寫一下。張陽看著別人都在努力，真的感覺自已格格不入。
李畫年表示不會給他抄，但是可以讓張陽先自已做，不懂的地方他可以幫忙看一下，但是如果他也不會，那就圈起來去問老師。
晚上張陽回家的時候已經累到不行，洗了澡倒頭就睡，李紅梅擔心自已給他壓力太大了，這樣會不會生出叛逆的心思，反而更沒心思學習。
想檢視張陽有沒有寫作業，把練習冊翻開，作業大部分已經寫了，果真是近朱者赤啊。
合上練習冊，李紅梅發現有一張紙角漏出來了，李紅梅好奇的抽出那張紙。
是和李畫年準備的計劃書，仔細看了上面的內容，不禁感嘆兒子真的是長大了一些，當即決定給張陽漲五塊的工資。
李畫年和張陽早上商量了很久，決定讓張陽上去宣傳，李畫年脫離正常社交多年，已經變得社恐。
早讀課後，張陽去講臺上說有很重要的事，大家都沒精打采的趴著隨時準備入睡。
“今天我們正式成立綿陽有限公司！在這裡我首先要感謝……”
張言夏看不下去了，這樣囉裡吧嗦的一堆口水話，大家都睡著了。
“說重點！”
張陽也連忙切入主題，“哦哦，是這樣的，以後有想要吃校外早餐午餐晚餐的同學，都可以來找我和李畫年。但是我們也不是免費幫大家帶飯的，收費標準是一人兩塊，帶湯三塊，三人五塊，滿五人拼單還可以按人頭減五毛。中午的時候同學們需要在學校大門附近接應我們，因為時間緊急，大家也需要午休，方便我們也方便大家。”
張陽講完，看大傢伙都興致缺缺的樣子，感覺這下涼了，根本幹不了。
面如死灰的走下來和李畫年哭訴，李畫年雖然料到了，但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張言夏看兩人都是一副複製貼上的表情，開口安慰他們。
“先不要灰心嘛，上高中本來就累，大家犯困很正常，等一會最後兩節課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找你們訂餐了。”
張陽有點不信，垂頭喪氣的走了。張言夏看張陽不信自已，又問李畫年：“你信我嗎？”
李畫年點頭，“我信。”
“那就等著瞧好吧。”
果不其然還剩最後兩節課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去找張陽訂餐，張陽欣喜萬分，記錄了姓名和要買的飯，就等放學大幹一場。
等放學時已經有六個同學讓帶飯，約定好匯合地點，兩人就分頭去買，順便記下老闆的聯絡方式。
買好飯，幾人在保安室後面偷偷交頭， 把飯從欄杆裡塞進學校裡，塞不進去的就把飯放書包裡裝進去。
門衛都知道這些孩子經常搞這套，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特別過分就行。
直到有一天早上兩個人前後進了校門，電瓶車的腳踏上都放了保溫箱……
兩人幹了快一個月了，小有名聲，早餐店老闆給他們一個配了一個保溫箱。
大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跟站他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別？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我忍你們很久了……”門衛大爺眼疾手快的拉住李畫年的車。
張陽從保溫箱裡拿出一條煙朝大爺走來，大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別以為能賄賂我！”大爺拿過煙。
張陽可憐兮兮的說道：“大爺，我們這都是為了掙學費啊！你看看我這哥們。”
張陽把李畫年的袖子往上撥，露出李畫年乾瘦的胳膊。
“你看他呀，已經餓的只剩皮包骨了，為了上學寧願省吃儉用，可還是不夠啊，所以我們才想了這招。”
門衛大爺有點感觸到了，這孩子確實瘦啊。但是看看張陽，大爺又鄙夷他。“那你呢？”
“我這不是為了幫助同學嘛，你都不知道，他呀，骨氣最硬了……”張陽說罷又又擦擦眼角，這是他們兩個早就排練好的，保證萬無一失。
大爺擺擺手，罷了罷了，帶就帶吧。
“可以帶飯，但是這個東西……”大爺指了指保溫箱，“這個東西只能早上帶，中午下午必須給我收好了，不許擺出來。”
李畫年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正好讓帶早飯的人最多，而早上不容易被學校領導發現。
“謝謝大爺。”李畫年說道。
張陽覺得有這個東西就方便很多了，但是中午下午不讓帶，那不是得用書包裝來回跑好幾趟。但不讓帶還能有什麼辦法，以為賄賂一下門衛就能安全無虞。
大爺揮揮手讓兩人快走，一會校領導來門口視察發現了可不好整。
因為這事，兩人賺了不少錢，至少是不再餓著了。
李畫年工作學習兩手抓，體力有些不支，從前課間都在記筆記的人，現在課間也是趴著休息。
杜梅提前進教室，看班裡同學都在安安靜靜的睡覺，每次考試之前孩子們總會很疲憊，但是沒辦法，學生時代都是這麼過來的。
心裡也感慨起了自已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感覺很累但又不知道幹了什麼，只想著考上大學就好了。
上課鈴響了也只有幾個同學醒來，一些同學認為老師沒來，在老師來之前再抓緊時間多休息幾分鐘。
杜梅有意讓同學們多休息一會，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上課五分鐘了。
“上課！”
蘇繆微抬起頭，本能的喊：“起立！”
同學們還有一些沒有反應過來，精神萎靡。
“上課！”杜梅又喊了一聲。
大家現在都醒了，站起來鞠躬，“老師好。”
“請坐。”
杜梅掃視一圈，看大家還是沒精打采的模樣，輕咳兩聲。“都醒醒啊，我們現在來玩詞語接龍。”
好傢伙，大家心裡打一個冷顫，一激靈居然清醒了不少。
同學們都知道杜梅的脾氣，而且不管是什麼科目，一說到什麼接龍就很容易讓人集中精力，這種特意考察自已的東西最容易讓人心裡產生未知的害怕。
看學生清醒了不少，杜梅也不好半途而廢，隨機叫學號。學號是第一次月考後按排名分的。
“我們今天接龍關於錢的單詞……第一個同學，1號。”
她要把前面一些耳熟能詳的單詞消耗掉，這樣後面的人才會更集中注意力。
周明遠站起來就是“Money.”沒什麼其他原因，他就是想說Money。
後面英語成績一般的同學都在心裡暗罵，把詞說了萬一點到他們了，他們說什麼？
接龍結束，大家都沒有了睡意，這玩意誰睡得著啊？
杜梅開始進入正題，講作文，沒一會感覺到安全的一些人又昏昏欲睡。
“OK，現在我請同學背一下上次我給大家的作文模板。”
好吧，這節課是不可能再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