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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好久都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聊得太開心了,到了平時睡覺的時間都還沒有回來。
溫嫿等不下去了,打電話沒接後就打算去找找。
村裡的路都撒上了小石頭和沙子,就算溼了也不會滑,只不過有些地方高低不前,光線暗時容易讓人崴腳。
陸衍打著電筒跟在她身後,兩人隔著小半米遠。
“小嫿兒,談戀愛嗎?”
經過一個拐角,溫嫿正要進七公家的院子,跟在身後的人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她嚇了一跳,腳被小石子絆了一下,還好被拉了一把,不然腦門就撞牆上了。
陸衍關了電筒,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把她身子轉過來,欺身過去。
“談個戀愛,嗯?”
溫嫿被困在牆和他的胸膛之間,眼見對方就要貼上自己了,她忙伸手去擋。
陸衍低頭貼近她,在她耳邊輕蹭,“小嫿兒,處不處物件?”
他聲音沙沙的,又刻意壓低了,聽著耳朵癢癢的。
溫嫿忍不住想揉揉耳朵,可手還撐在他胸膛呢,只能歪歪腦袋,可她忘了陸衍就貼在她臉旁,她這一歪,就跟撒嬌似的蹭了蹭陸衍。
雖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陸衍還是被安撫下來了,他把臉埋進溫嫿頸間,隔著圍巾深吸一口氣,抬頭時同時後退半步。
“算了,不問你了,反正也問不出個我喜歡的結果。”
“進去找阿婆吧,我在外頭等你。”
陸衍知道她膽子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逼得她太緊,退開後在她雙手撐過的位置揉了揉。
“真他孃的磨人。”
他低吼一聲,看上去特別煩躁,想起剛才掌下的強勁心跳,溫嫿只感覺耳尖燙得好像要著火了。
她快步離開,進了院子不到兩分鐘又出來了,“阿婆不在這裡。”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倒也不是不想說,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兩人就維持著這種尷尬氣氛,直到把阿婆找到。
“阿婆,你怎麼不回去睡覺啊,已經很晚了。”
明天還有活幹呢,不早點休息哪起得來啊。
阿婆吃了好幾個土豆,見溫嫿進門,把最後一個遞了過去。
“來得挺巧,再晚上兩分鐘,你連土豆皮都吃不上了。”
土豆是放在火堆裡烤的,把外皮剝開後特別的香,溫嫿笑眯眯接過。
“三奶奶,那我帶阿婆回去了哦。”
三奶奶揮揮手,“回吧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下回困了你就先睡,都走了幾十年的路了,我還能不知道怎麼回去?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來我還得擔心你。”
見她只顧著吃不看跳,出了門阿婆開了口。
溫嫿想說自己不是一個人出來,可抬頭才發現靠牆站著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她咬了一口熱乎乎的土豆,乖乖點頭。
“知道了。”
排水溝不只是用來澆果園的,平時菜地用的水也都是從排水溝引出來的。
有阿婆這個人型鬧鐘在,溫嫿起得特別早,到排水溝時還沒有幾個人到。
“小陸這麼早就到了啊。”阿婆往不遠處抬了抬下巴。
陸衍已經幹了一會兒,排水溝已經被清出了一小段。
本來根本不關他的事,可他卻比誰都勤奮,阿婆縱然對他有意見,此時此刻也說不出一句不好的話來。
“快點幹活吧,你去小陸那邊幫忙,順便和他說晚飯上家裡吃。”
知道溫嫿幹不了這個活兒,阿婆說是讓她去幫忙,實則是讓她去偷懶。
溫嫿聽不懂阿婆話裡的話,把話如實和陸衍說了,然後悶頭幹活。
清理排水溝不像摘果子那麼簡單,幾鏟淤泥鏟上來,溫嫿手掌就紅透了。
她呲著牙繼續幹,速度也慢,每次剷出去的泥很少,都比不上陸衍的四分之一。
她累得身子都開始搖晃了,陸衍實在看不下去了,直起身,一手拿著鏟,一手環著她的腰把她抱了上去。
“把旁邊的草除了,淤泥不用你鏟。”
她長得又嬌又小,又沒有做過什麼重活,清理淤泥實在是難為她了。
在清理淤泥的都是比較有力氣的和稍微年輕點的,做為村裡最年輕的人,溫嫿不太好意思。
阿婆也在清理淤泥,抬頭見她傻愣著,捂著嘴咳上兩聲,等她抬眼看過來,又伸手指指旁邊的雜草,示意她做除草的活就好。
連阿婆都這麼說了,溫嫿再不好意思也只有悶頭幹了,她心裡憋著一口氣,手上動作不停,腰痠到受不了了才直起身緩緩。
半天下來,她的腰痠得就像被醋泡過一樣,好久都挺不直。
她雙手撐腰,呲著牙慢吞吞走在後頭,速度比八十歲的老太太還慢。
陸衍懶懶跟在她後頭,聽她時不時倒吸口氣,又好笑又心疼地伸手去扶她。
“不讓你來你還非要來,現在知道錯了沒?”
溫嫿苦著臉,知道是知道了,可該來的還是得來,不能說辛苦就她躲起來不幹活啊。
她以後可是要在村子裡生活的,要是一有苦活累活就躲起來,以後還怎麼和人相處啊。
等到以後需要人幫忙時,誰還會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啊。
“嘶,你別按我腰,好癢啊。”
扶著腰的大手不輕不重按著,舒服是舒服,可腰也的確是癢,溫嫿躲了躲,差點一腳踩空。
“再堅持幾天就好了,這才幹了半天,排水溝就清理出了那麼一大段呢。”
她算過了,按照他們今天的速度,再有三天就能全清理完。
況且她乾的不是最累的活,別人都能堅持,她怎麼就不可以了呢。
陸衍無奈,在這種事情上,她似乎特別堅持,讓她偷懶是萬萬不願意的。
中午吃的是饅頭,又沒有什麼菜,阿婆就不讓陸衍來家裡吃了,就是熱饅頭時讓溫嫿送了一籃子去後頭。
溫嫿提著籃子站在門口,滿臉不情願,被阿婆戳著眉心訓了兩句才慢吞吞往後去了。
這一籃子饅頭送出去,家裡就只剩下四個了,她明天早上就吃不到了。
阿婆嫌麻煩,饅頭不常做,她又不會,好不容易吃這一回,還把大半送出去。
雖然那人幫了村裡挺大的忙,但她還是好氣啊,有那麼多好東西,幹什麼非要送饅頭啊。
踢了好好幾塊小石子,看著不遠處的小院子,她憋著一口氣。
啊,還是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