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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學習祖父的模樣,做竹籃掃把,到鎮上叫賣。
纖細的手上,磨出了幾個薄繭,還有煎藥的時候不小心燙出來了的水泡。
祖父身體有些孱弱,但還是經常起身去院裡的菜園,給他們施肥澆水。
向來不苟言笑的祖母,不像往日一樣獨自窩在後院的小房間,雖然依舊板著臉,卻會到前院教汐羽下廚做飯。
外祖父生病的時間裡,沅家更加溫暖,一家子終於可以平和在桌上吃飯。
汐羽從鎮上淘來許多古舊的醫術,學習調理身息的法子,給祖父煎藥。
但是後來祖父還是變得越來越瘦,眼眶深深得凹陷下去,眼圈黑紫,脖子上瘦的像是皮包著筋。
一天,祖父容光煥發的樣子,精神抖擻,說想去山頭看星星。
汐羽拗不過祖父,揹著一件厚厚的披風,扶著祖父上了山。
祖父站在山頭,俯瞰著月光下祥和的清塢鎮,眼裡一片清明,找了一片平地坐了下來。
汐羽從樹林找來乾柴,生起火,怕祖父冷,給祖父蓋上厚厚的披風防寒。
噼裡啪啦的乾柴燃燒著,火光照的臉暖暖的。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去的,夢裡祖父住在一條大河邊,守著一座小白塔,祖父用小船渡過路人。
有一天風雨交加,雷鳴閃電,祖父渡河的一葉小舟在湍流的河流中漂浮搖擺,一個大浪過來,把小船打翻了,岸邊的小白塔轟然倒塌,祖父被拍進了河底……
汐羽驚呼一聲,從夢中醒來,背上冷汗浸透了衣衫,心像被撕裂著,疼痛難忍。
驚醒的汐羽急忙去握身旁祖父的手,
握著的祖父的那雙瘦弱的手,是僵硬的,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祖父,拋下了自己。
以後自己是沒有祖父的茵茵了。
汐羽顫抖著身體,握住祖父的雙手,靠在祖父瘦弱的肩頭,一連串淚水從她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壓抑著情緒,只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打溼衣領。
極致的悲痛讓她承受不住內心的悲傷,一邊強抑制著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在山頭回蕩,像一個在夜幕來臨時迷路的孩子那樣哭,無助又悲傷。
榕樹上的鳥兒被驚飛,榕樹下是在山上守著汐羽跟祖父,一夜未眠的的阿晟。
阿晟面色蒼白,迷惘失神的雙眼望著已經離開了的祖父。
心像鉛塊一樣,又沉又痛。
阿晟強忍著悲傷,在榕樹後癱坐下來,顫抖的雙手握著祖父給茵茵和自己買的糖葫蘆。
糖葫蘆帶著晶絲,個個圓潤又紅澄澄的山楂,被晶瑩剔透的糖絲包裹著。
一看就是祖父出鎮,專門去買的巷飄香家糖葫蘆。
祖父,阿晟很想你,你會回來看阿晟和茵茵嗎?
祖父交代自己的事情,自己一定會辦到。
以後沒了祖父,只有自己和茵茵還有祖母了。
汐羽聲音哭的嘶啞,手腳幾近麻木,心口有些窒息,一口氣躥上,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在屋裡了,頭痛欲裂,想起來發生什麼的汐羽,蜷縮起來雙腿,縮成一團,眼神呆滯的望著窗臺上的小竹船。
阿晟端著剛熬好的雞湯,走進屋內。
第一眼就看到床上無助脆弱的茵茵,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阿晟忍著悲傷,從身後拿出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茵茵,這是祖父從鎮上給你買的,讓我拿給你”
祖父給我的時候說,
“吃了甜甜的糖葫蘆,茵茵就不會再苦了”
看到糖葫蘆的汐羽終於爆發了,淚流滿面,紅著雙眼,哭腔著說
“阿晟哥哥,我……我沒有祖父了,以後沒有人會等我回家了,沒有人了……”
“以後我在也吃不到祖父給我買的冰糖葫蘆了”
阿晟抱住悲痛欲絕的汐羽,強忍悲傷,溫柔地安慰,
“祖父去了很遠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不用每天喝苦的藥,只要我們不忘記祖父,祖父一直在等我們回家”
“以後阿晟哥哥會等茵茵回家,會永遠陪著茵茵”
“茵茵不是孤單一人,阿昇哥哥會永遠保護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