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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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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事件之後,顧思嫿和顧雨蓁便沒了交集,顧雨蓁也很少見到慕容遠了,她恨啊,憑什麼慕容遠不見她,只有頂著顧思嫿的名義才能見到他,一點也不公平!要是顧思嫿死了那該有多好。

現下南赤國已一躍成為軍力最強盛的國家,南赤國想趁著士氣正盛擴張領土,北臨國就成了他們進攻的物件。南赤王子赤凜驍勇善戰,已帶領軍隊佔領了不下十座城池,大將軍奉皇帝命令帶兵前去支援,舉國上下憂心忡忡。

思嫿也變得格外關注邊疆事務,她從沒見父皇如此愁苦過。

經過一個月的激戰,北臨國全軍覆沒,已經無力抵抗了。二舅舅被俘虜了去,不堪凌辱自刎而死,思嫿和母后在宮裡抱頭痛哭。兩日後,南赤國收到了北臨國的投降書,南赤使者赴北臨和議,約定北臨為南赤附屬國,每年向南赤納貢,北臨派和親公主前往南赤聯姻,以示北臨南赤之間的友好。

北臨皇帝一夜間白了頭,這是一個多麼強盛的國家,如今卻成了這副樣子,他如何對得起先皇。現下,只能是三公主去和親了,皇上偏愛顧思嫿,滿朝文武皆知,其他的公主尚且年幼。三公主是不二人選,為了把顧思嫿留在北臨國,皇帝還擬寫了賜婚顧思嫿和慕容遠的詔書。

顧雨蓁不服,憑什麼她要去和親?就算是嫁給南赤王子又怎麼樣?她心裡只有慕容遠,不行,她要趁著詔書沒頒佈之前扭轉局勢。

顧雨蓁一大早便到皇上書房外等候,倒也不是要去皇上面前哭訴,若是哭有用的話,她也不用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過了一會兒,從屋內走出一個文質彬彬,相貌堂堂的年輕官員。

“阿遠哥哥!”顧雨蓁跑上去挽住慕容遠的手臂,慕容遠很無奈,礙於身份,他不能對三公主不敬,“三公主,請你注意場合。”慕容遠十分為難,顧雨蓁神色黯淡下去,咬咬牙鬆開了慕容遠的手。

“阿遠哥哥,父皇已經決定要把大姐姐許配給你了,聖旨不日就會下達,而我就要去和親了。”顧雨蓁說完便小聲抽泣起來,慕容遠沒有任何動作,只安慰道:“三公主去和親為的是家國大義,臣和天下百姓都會記著三公主的。”

“阿遠哥哥,你也知我愛慕你多年,現下你也要娶我大姐姐了,我也想通了,你們才是天作之合,我也真心地祝福你們。”

慕容遠微微看了顧雨蓁一眼,她真的想通了嗎?

“多謝三公主成全。”慕容遠微微一笑,也就只有談到顧思嫿他才會在顧雨蓁面前笑了,顧雨蓁心裡有些難過,她都要被送去和親了,他竟一點感覺都沒有,只顧著沉浸在能和顧思嫿成親的喜悅中。

“阿遠哥哥,往後你我就不能見面了,你能否到我宮裡陪我吃頓飯,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顧雨蓁眼裡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分外惹人憐愛,“這次你答應我,以後我都不纏著你了。”

慕容遠看著她,心裡泛起一絲酸澀,她又何苦這樣?不過這次以後她便不會再纏著自己了,正合他意。“希望三公主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

兩人並肩走回三公主殿,顧雨蓁把他帶到了她的臥房裡,慕容遠本來有所推辭,畢竟這是女子閨房,可三公主執意要他進去,慕容遠想著,忍忍吧,這天過後她便不會再纏著自己了。

三公主喚奴婢上了菜餚,奴婢走時還把門帶上了。慕容遠欲言又止,顧雨蓁看出了他的顧慮,說道:“別誤會,我也是怕被人瞧見了對你名聲不好,到時姐姐也會生氣。”慕容遠轉念一想也是,要是被人瞧見了又要被嚼舌根了。

“還是三公主想的周到。”

顧雨蓁淺淺一笑,起身斟了兩杯酒,“阿遠哥哥,請。”慕容遠舉杯一飲而盡。“這酒不錯啊,三公主有眼光。”顧雨蓁笑笑不說話,又為他斟了一杯,而後舉杯:“祝阿遠哥哥和大姐姐喜結連理,白頭偕老。”慕容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這是真的,她真的釋懷了,他也真的要娶到顧思嫿了。

“好。”兩人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慕容遠拿起筷子夾了點菜,突然頭暈目眩,全身開始發熱,手也抖動起來,終於還是拿不穩了筷子,剛夾的菜掉落在桌邊,他扭頭看看顧雨蓁,見她正一臉得意地看著他,他明白了,不是酒有問題,是他杯裡有問題。

慕容遠站起來往外走,顧雨蓁一把抱住了他:“別走。”她嬌滴滴的聲音讓人慾罷不能,慕容遠也知若是再不走便來不及了,這春藥的功效很強,他難以忍受。

顧雨蓁走到他跟前,那人的臉已經紅透了,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慕容遠開始抱住她,她對這樣的結果十分滿意,她踮起腳尖親了親慕容遠的唇,慕容遠也俯身吻她,攬過她的細腰,按著她的頭,深吻。

“思嫿……”慕容遠抱起顧雨蓁往床上去,他把顧雨蓁扔到床上,扯開她的衣服,顧雨蓁也迫不及待地幫慕容遠脫衣服。沒一會兒,兩人便在床上翻雲覆雨了起來,顧雨蓁不時撩撥慕容遠,慕容遠也不心軟,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兩人一直到黃昏才醒來,這事被發現後,顧雨蓁還裝起了可憐,無奈只好給顧雨蓁和慕容遠賜婚,慕容遠十分痛心,他為什麼要相信顧雨蓁的鬼話,現在顧思嫿成了笑柄,還要去南赤國和親,和那個逼迫她二舅舅自刎的南赤王子過一輩子,顧雨蓁還裝著心疼顧思嫿,說什麼若是自己還是完好之身一定替她去南赤,其實她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不去南赤罷了。有些人生來高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不需努力便有人為她們鋪好了前路,她不一樣,她只能透過這些卑劣的手段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皇帝沒想到顧雨蓁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甚至不想承認她是自己生的,這個自私自利的蛇蠍女人,為達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許是天意如此,他也無話可說,顧雨蓁和慕容遠已有了肌膚之親。顧思嫿命裡有此一劫,看她的造化吧。思嫿也鬧過,她不願去和親,可其他妹妹還小,她別無選擇。

三日後,聖極殿前,顧思嫿準備前往南赤和親。

“北臨國大公主顧思嫿溫良淑德,端莊大方,深明大義,將代我北臨國遠赴南赤和親,以佑我北臨百姓安居樂業,幸福安康。”臺下幾千幾百的文官武將嚴肅地站著,北臨向南赤稱臣乃北臨之大辱,任何一個人臉上都掛不住笑臉。

皇帝坐在龍座上哭得泣不成聲,既是為自己的女兒,也是為自己的國家。臺下的慕容遠也早已哭成了淚人。

“顧思嫿定不負北臨眾望,以我之身奉獻北臨,願我兩國永結秦晉之好,佑我北臨萬世太平。”她是代表著整個北臨國去和親的,舉國百姓愛戴她,尊敬她。

正午,和親隊伍啟程。馬車出了皇宮,出了盛都,顧思嫿望著窗外,眼前景物變得越來越陌生,她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她所有的依戀都在這裡,而今她被逼前往敵國與仇人聯姻,多麼痛心,她也知北臨國百姓會敬重她,掛念她,可她並不是什麼懂事的人,她只不過是想無憂無慮地度過一生罷了,奈何她是一國公主,這身份是枷鎖,永遠掙脫不了。

一隻毛茸茸的小球往顧思嫿手邊蹭了蹭。言稚川不知何時上了馬車,思嫿見著言稚川,心裡有了一絲安慰,這隻小狐狸還有點靈性。

天色漸晚,馬車不得不在郊外留宿一晚,顧思嫿哪裡在馬車裡過過夜,她睡得十分不舒服,可她睏意十足,靠著車窗睡著,眼睫不時顫動,言稚川幻化成人形,輕輕把顧思嫿攬入懷裡,顧思嫿眉間的皺紋舒展開,她覺得很溫暖,很舒服,伸手抱住了言稚川,言稚川看著懷裡人睡得香甜,淺淺笑了笑。

她這一世,又要嫁給別人了。他只敢夜晚化成人形抱她睡覺,這樣也不錯,她在他懷裡睡得很安穩。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和軍隊伍終於抵達南赤國。第二日赤凜王子便迎娶了思嫿。兩人為的都是家國大義,成親五年一直相敬如賓,偶爾在王公貴族面前做做樣子,他們誰也走不進誰的心。也是,赤凜逼死了思嫿的二舅舅,思嫿能和他平平淡淡的過五年已是不錯。

言稚川怕嚇到顧思嫿,只敢在夜裡化成人形看看她,思嫿又何嘗不知他是妖,是誰讓她起死回生,是誰每個冬夜不厭其煩地為她掖被子,是誰冬日為她暖手,她比誰都清楚,可人妖殊途,她總要比言稚川先走一步,況且思嫿代表的是整個北臨,這五年她安分守己,只願換北臨平安太平,又怎麼能做出對赤凜不忠之事。

至於赤凜,他不愛思嫿,也說不上厭煩。娶一個敵國公主為妻他本就反感,更別說與她同床共枕了,但他也不愛別人,他眼裡只有江山社稷,偶爾對思嫿有些憐惜。

這一日南赤國舉行國宴,赤凜攜思嫿一同赴宴,宴會上皆是南赤國上層人物。

赤凜和思嫿手挽著手入座,為做樣子,赤凜還為思嫿理了理裙襬。

“王子和王妃可真恩愛呀,真令人豔羨。”側座的一位官員不禁說道,赤凜微微一笑,與官員客套了一番,互敬了些酒。

宴會上,官員們互相傍大腿,舞姬的舞姿曼妙無比。這讓顧思嫿想起了在故國的歡快日子,她本是北臨國最高貴的公主,如今卻只能在異國他鄉獨自傷感。

忽地歌舞聲戛然而止,思嫿的思緒被喚了回來,舉人皆望向殿堂上那位德高望重的南赤國開國國君。

“諸位愛卿,前幾日丁丞相提議的事朕想了想,覺得可行,不過還是要問問諸位的意見。現下北臨國國庫虧損交不起歲貢,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然北臨之地土地肥沃,珍寶無數,丁相提議發兵滅北臨,眾愛卿意下如何?”

思嫿聽了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滾下,身側的赤凜一直在關注她。各座上的官員紛紛交頭接耳各抒己見。

思嫿想著不能再坐以待斃,可她一介女流,誰會聽她的,那是他的家,她不能坐視不管,她剛欲起身便被赤凜打暈了,顧思嫿軟軟地靠在赤凜肩上。

“王子,王妃這是?”側座的官員問道。

“她喝醉了。”

赤凜也是在保護思嫿,女流之輩妄議朝政可是重罪。

關於滅北臨這事已經敲定了決議,南赤國滅北臨猶如掐死一隻螞蟻般容易。赤凜驍勇善戰,曾在北臨打過許多次仗,對北臨較為了解,南赤王命赤凜出兵伐北臨,赤凜欣然領命。

思嫿去參加宴會了,言稚川獨自在小院裡捕蝴蝶,而此刻言臨川正在旁默默地看著他,言稚川察覺到不對,轉身撲向言臨川,言臨川往旁一避,躲過了言稚川鋒利的爪子,見來者是言臨川,言稚川沒有再撲上去。

“稚川,好久不見,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看來人間瑣事太多,你都不能好好修煉,現在還沒能修煉成人形。隨我回去吧。”

言稚川搖身一變,成了個面板白皙的少年,高束著馬尾,黑髮柔順飄逸。

“誰說我煉化不成人形?言臨川,別老管我。”這是言稚川第一次直呼言臨川全名。是為了留下來陪顧思嫿,憑什麼?她有什麼好?

“人妖殊途,她這一世不也是別人的妻子嗎?稚川,別執迷不悟了。”

“我想,這是我的選擇,還輪不著你來管。我已能保護好自己,往後你不用隔三差五地來人間找我了,你走吧。”言稚川下了逐客令,言臨川十分惱怒,衝上來和言稚川打了起來,打到一半他察覺到了不對,一掌把言稚川打退了,言稚川按住胸口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你把半顆藥丹給她了?”言臨川臉上帶著惱怒和驚訝。

“是又怎麼樣。”言稚川冷眼看他。

“糊塗!”言臨川怒視言稚川,打心裡恨顧思嫿,若是她死了該有多好,可言臨川並不喜殺戮,顧思嫿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言臨川冷哼一聲便走了。

宴會結束,赤凜抱著思嫿回宮,途中有人豔羨也有人覺得不成體統,赤凜才不在意,他和顧思嫿本就沒有什麼。

回到宮裡,赤凜剛把人放到床上那人便醒了。思嫿抓著赤凜,道:“你是不是同意討伐北臨了?”赤凜冷眼看她,淡淡道:“這不是我的一貫作風嗎?能為我南赤擴大領土,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王妃,成婚五年,你還是不夠了解我。”顧思嫿推開他,面如死灰,她沉默了一會兒,忽地下床,赤凜握住她的手臂,厲聲道:“你去哪裡?”

思嫿掰開他的手,“我去找父皇。”

赤凜一使勁把思嫿壓在床上,冷聲道:“你覺得父皇會見你嗎?你一介女流有什麼資格妄議朝政?”顧思嫿傷心欲絕,溫熱的淚水一顆接一顆地劃過臉頰,赤凜輕輕為她拭去淚水,面無表情道:“王妃,明日我便要帶兵出征了,你可要乖乖在家等我凱旋啊。”顧思嫿無能為力,她扭轉不了局勢,北臨滅亡已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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