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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
“掌門讓你去大殿一趟,說是這一次新招收的弟子中,出了幾個表現不錯的弟子。”
桑晚輕聲說了一句“好”。
前來傳令的女弟子因她輕柔的聲音,臉瞬間爆紅起來。
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著,眼神肉眼可見的歡喜,巴巴地望向桑晚。
“可還有其他事?”桑晚問道。
女弟子紅著臉趕忙搖了搖頭,而後急衝沖走了出去。
出了落塵峰,女弟子目光仍舊迷離不清醒,甚至還待在原地傻笑了兩聲。
輕輕呢喃道:“長老可真好看呀!”
“難怪師兄他們都稱她為仙子,果然是天仙,不,是比天仙還美還美的存在!”
她一個女人看得都心花怒放,恨不得小心翼翼地拉著她的衣袖……
哈哈哈哈哈,後面的事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要流鼻血了。
女弟子帶著滿心歡喜的小雀躍,依依不捨地騎著坐騎離開了落塵峰。
她走後,桑晚也踏著落雪劍準備前往宗門前殿。
一旁的雪貂突然跑了出來,目光深情地望著桑晚,似乎不捨她離開。
桑晚無奈一笑:“我去去就回。”
此時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掌門南宮滄瀾和一眾長老正看著大殿中央的虛空鏡。
只見虛空鏡周身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極為古典華美。
而鏡中出現的則是即將入門的新弟子,他們正沿著登仙梯不斷攀爬。
“靜雲長老來了,快快入座。”房長老看見桑晚後,連忙起身說道。
其他長老也看了過來,一個個德高望重的長老瞬間坐得格外端正,餘光卻悄悄朝桑晚望去。
而桑晚點了點頭,沒有看向他們,而是將視線放到了空中的虛空鏡上。
此時虛空鏡中出現的赫然是路燃的面孔。
陡峭坎坷的登仙梯上,四處全是遮天蔽日的黑暗,濃雲沉沉低垂,隱有狂風驟雨襲來之勢。
那個身材瘦弱矮小的男孩,正艱難地往上攀爬。
牙齒緊咬,嘴唇乾裂,面色蒼白,體力早已透支。
看起來似乎搖搖欲墜,卻仍堅毅頑強地目視前方,未曾片刻停留,一往無前地緩慢攀爬。
他看起來十分渺小,彷彿風輕輕一吹就會摔進萬丈深淵中。
但意志又是那般的堅定,像是有必須要完成的使命,使他不斷振作清醒。
即便渾身浴血,看起來慘不忍睹,仍舊那般出乎意料地爬行著。
雨勢漸漸大起來了,豆大顆的雨珠猛然襲擊在登仙梯的弟子身上。
寒冽冷風襲來,以驟然之勢吹向烏壓壓的眾人。
凍得人唇揭齒寒,身體僵硬。
有部分人手一滑就猛地摔了下去,刺耳的慘叫聲讓其他人不自覺低頭往下看去。
可一低頭,那萬丈深淵的凝視便叫一向堅強的眾人渾身顫抖,心頭直跳。
在飢寒交迫和巨大的威壓、恐懼面前,登仙梯上面的人越來越少,行動也越來越慢。
一旁的唐長老倏地出聲道:“這個名叫路燃的孩子還不錯。”
“聽說好像是變異靈根,具備雷風屬性,是個可造之材呀!”
周圍一群長老也紛紛點了點頭。
原本路燃並沒有很出眾,甚至一點也不顯眼。
因為登仙梯上面有五百來人,走在他前面的也有很多人。
只不過到了最後,登仙梯上面的人越來越少,他前面的人也越來越少,直至沒有。
路燃才做了走在前頭的第一人,格外醒目。
此時的路燃渾身是血,近乎皮開肉綻。
他目光模糊地向上爬,最後憑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顫抖著登上那頂峰。
而後狼狽脫力地摔倒在地面。
周圍站著很多高興慶祝的弟子,還有剛剛到來的掌門和一眾長老。
恍惚中,路燃以為自己又變回了人間那個軟弱無力,眾人可欺之人。
於是蜷縮著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試圖緩解幾分疼痛。
可是怎麼都不行,他頭痛欲裂,身體鮮血橫流,生機快要消失,肉體像是要爆炸。
只有無窮無盡的痛楚在身體的各個角落肆意竄行。
他似乎快要死了……
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乾淨到極致的聲音。
是他記憶裡最深刻、最溫柔的聲音。
讓他無數次抗不過去想放棄的時候,都為之清醒的聲音。
路燃難堪地趴倒在地上,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白淨飄逸的衣角。
那人俯身輕問,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像是無限溫暖。
路燃聽見她說:“你可願意成為我落塵峰的弟子,隨我一起修無情道。”
路燃嘴角撕扯開一抹微笑,因為他認出了眼前之人。
即便他聽得並不真切。
路燃嘗試著撐起雙手,可身體已經到達了臨界值,他只能無力地再次摔倒在地面。
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清醒過來,可最後也只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便徹底昏死過去。
一眾長老因為桑晚在,便不好意思討論這個少年到底應該拜在誰的門下。
誰知一向不收徒的無情道靜雲長老卻破天荒地走上前。
最後那少年還在那種情況下點了頭。
眾人大為吃驚。
正當桑晚給路燃喂下一顆回魂丹後,南宮滄瀾突然手執玄天扇走了出來。
他看向桑晚:“師妹,你願意收徒?”
南宮滄瀾注意著桑晚的神情。
然後才道:“也好,此人意志堅定,修無情道很是合適。”
桑晚未出聲,而是俯身抱起孱弱的路燃。
臨走之前朝他們說道:“路燃傷勢太重,我先帶他回落塵峰治療。”
聽到這話,南宮滄瀾視線隨之往下,直直看向路燃,然後才後退一步。
“師妹先回去吧,我們再等等其他弟子。”
“靜雲長老對新弟子可真好呀!”有人酸澀道。
一眾長老和周圍一群弟子紛紛羨慕起被桑晚抱在懷裡的那個男孩,簡直越想越嫉妒。
然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那可是靜雲長老,桑晚仙子呀!
那般出眾優秀的人,此刻居然抱著一個髒亂不堪的小屁孩,他們越想越心癢癢!
此刻廣闊無垠的天地面前,桑晚一襲如雪白衣,身影飄渺似仙。
她無視眾人的視線,抱著陷入昏迷的路燃,踏落雪劍飛回了落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