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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蕪童的身體也恢復了許多,氣色也變得紅潤了些,姜齊和小蒲便陪著蕪童在院子裡散散步。
接著,子虛也走了出來。
此時的子虛,一改昨日的狼狽。
劍眉清揚,神采奕奕,浩氣凜然,笑意淺淡,桀驁如初。
子虛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一點,淤青和傷口的痕跡,似乎被他用什麼遮蓋住了。
子虛走到了蕪童身邊,微笑著說道:“還是像以前一樣,神清氣朗,健步如飛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蕪童得意地說道。
接著,四人在院子裡慢慢悠悠地散著步,逛了幾圈後,就來到了院子中的石桌坐下休息。
小蒲端來了茶水和點心,然後就在石桌的不遠處開始煎藥。
姜齊回到房間裡,打算挑幾本昨日從鍾書閣借來的醫書出來看看。
子虛也從房間裡拿出了一些藥草,遞給了小蒲,讓他一起煎服。
子虛回到石桌後,發現蕪童正蹲在地上,手不停的向四處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你在找什麼?”子虛問道。
“剛剛小蒲給我的藥瓶子掉了。”蕪童說道。
子虛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藥瓶子就離蕪童的雙手不到十厘米。
子虛立馬彎腰扶起了蕪童,讓他坐到石凳上,然後說道:“我來找吧。”
過了一會兒撿起了瓶子交到蕪童的手中,說道:“在葉子下面呢。”
蕪童摸著瓶子,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怪不得找不到,藏在樹葉裡了。”
聽完蕪童的話後,子虛的腦子裡一團亂麻,愁眉蹙額,臉色驟然下沉。一顆心開始備受煎熬,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子虛握緊著拳頭,即使指尖已經狠狠地扎進了手心,疼痛的感覺逐漸加重,卻依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與內疚,始終假裝鎮定。
但是臉上的難過之情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幸好,蕪童看不見他的表情…
子虛如是想著。
“你這是什麼難過的表情。”蕪童說道。
子虛滿是驚訝地看著蕪童,支支吾吾地擠出了一個:“你…”
你怎麼知道…子虛在心裡說道。
然後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蕪童並沒有任何反應後,接著說道:“你在說什麼啊。”
“你臉上的難過,都要溢位來了。”蕪童說道。
真的是,什麼都騙不了你…子虛看著蕪童一臉篤定又倔強的神情,他知道再說什麼都騙不了他了。
然後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蕪童淺淺地微笑著,一臉自信地說道:“我感覺到的。”
“哎。”子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若不是我把你們帶到巷子裡,就不會…”
還沒等子虛說完,蕪童就立馬打斷道:“子虛,我眼睛受傷不是你的問題,你真的不用自責和內疚。”
“再說…”此時,蕪童站了起來在原地開始轉圈。
子虛看見蕪童站起來後,立馬緊張地伸出雙臂,圍成了一個半圓護著他。
蕪童轉了幾圈後便停下了,繼續說道:“你看,依舊行動自如。”
子虛似乎還是被蕪童給打敗了,看著始終帶著笑意的他,就如同當初在胡敏洞第一次遇見時的樣子,還是一樣的天真,善良且無所畏懼。
子虛無奈地笑道:“好好好,都聽你的。”
這時,姜齊雙手抬著幾本重重的醫書從房間裡走了過來,然後抽了兩本最厚的遞給了子虛,說道:“這兩本你負責看完。”
接著無視子虛的錯愕,坐在石凳上翻起了書。
午後的太陽,高高地掛在雲端之上,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投下斑駁的光影。
微風吹過,樹葉輕輕搖曳,鮮花散發淡淡清香,給人帶來絲絲柔和親切,暖和舒適。
子虛和姜齊一邊看著書,一邊和蕪童聊著天。三人還是和往常一樣,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和耀眼,感受著此刻的寧靜與美好,好不愜意。
深夜,議書堂。
國王正坐在書桌前批閱著奏摺。
此時,冀秋急衝衝且用力地推開了議書堂的門,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看到冀秋走上前來後,國王放下了手中的奏摺,說道:“你回來啦,這次任務完成的很不…”
“蕪童遇害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還沒等國王說完,冀秋咬牙切齒,火中燒地問道。
原本看到冀秋回來還十分高興的國王,聽到冀秋毫無理由的責問後,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然後凜若冰霜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閻陌,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冀秋惱怒地說道。
看著冀秋漲紅著臉,怒目圓睜,一開口就自以為是,咄咄逼人。
國王一下站了起來,孤傲的眼睛裡頓時充滿了憤怒和兇狠。
原本想解釋什麼的國王卻賭氣說道:“你有什麼資格來譴責我!”
此時的冀秋心中不斷地湧出一股再也無法遏制的怒火,佈滿血絲的眼睛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般猙獰可怖。
“砰!”
冀秋突然衝動地一拳打到了國王的臉上。
國王此時徹底懵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冀秋,張口結舌,半天沒說出話來。
冀秋也瞬間愣住了,他看著國王錯愕的眼神,以及無法言語的驚訝和憂傷。此時的冀秋心中那團燃燒的火慢慢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懊悔。
過了一會兒,兩人緊繃和憤怒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原本灼烈的目光也變得暗淡了許多。
“對不起。”冀秋愧疚地低著頭,不敢看國王的眼睛,雙手緊握,內心的自責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讓人快要窒息。
“我衝動了,任何懲罰我都接受。”冀秋繼續說道。
國王面色陰沉,心中的憤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卻始終難以擺脫那種如同遭遇了背叛的難受和煎熬。
國王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想要罰他個十大酷刑的衝動。然後咬了咬嘴唇,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嚴肅和平靜,說道:“從明天開始的一個月內,你就在將軍府給我好好地面壁思過。”
“臣領命。”冀秋彎著腰行禮道。
接著,冀秋轉過了身,步履疲憊的往門口走去。
冀秋那原本挺拔魁梧的身姿,此刻卻變得有些佝僂,就像是被沉重的心事壓彎了腰。
冀秋站在門口,把門慢慢關上,看著背對著自己站著的國王,明明兩人相距很近,卻好像隔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寂寥的夜晚涼意叢生,國王又坐在了書桌前心不在焉地看著完全沒有翻動過的奏摺,拿起毛筆卻又不知如何下筆。
接著,國王走到了窗戶旁,用著極致冷漠到能將一切凍結的眼神,看著窗外風平浪靜的夜色,內心卻波瀾起伏。
此刻,國王的身影被柔和的月光籠罩著,顯得既孤單又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