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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逃走,邊塞遭殃的百姓將會是怎麼樣的生活,何況院子裡面的暗影,赤瞳一個也打不過!
赤瞳常坐在窗前發呆,看著偶爾天空飛過的鳥,她想象著自已也有一天如它們一樣,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
時間就這樣悄悄溜走了!
七年了,
上元景昱每三天就來一次。
連小院裡守衛的暗影都換了幾個,這七年裡,唯一能讓赤瞳安心入眠的,只有梁奉恩!
赤瞳對梁奉恩的依賴感越來越強,不管什麼時候,只要看不到他就會慌亂,吃飯要他陪著,睡覺要他守著,只要梁奉恩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會像發瘋了一樣摔東西,院子裡面的暗影看著眼前的赤瞳,她摔東西的時候沒有人敢靠近,她不把房間裡面所有能摔的都摔壞了,是不會罷休的。
有一次梁奉恩出去買東西,超過和赤瞳約定的時辰,回來的時候,看著院子裡面圍著的守衛,和嚇的拉住自已手臂的鐲兒,“她好像是瘋了”,鐲兒看著房間裡面穿著蟬衣蓬頭垢面的女人,她把房間裡面所有能摔的都摔了,地上碎瓷片鋪滿一地,梁奉恩看著眼前的赤瞳,她還在摔東西,只是她因為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已經有瓷片劃破了,她的腳底,血跡斑斑點點灑在地上碎瓷片上!
“小主別這樣,”會傷到你自已的,梁奉恩衝進去,看著眼前赤瞳正舉著手裡那個銅爐,他抱著赤瞳,像撫摸孩子一樣,撫摸著她那頭秀麗華順的長髮,……“你回來了”,我午睡醒來,沒有看到你,想去找你,他們攔著我,不讓我去找你,一定是怕我找到你,所以把你藏起來了。
“沒有”,他們沒有把我藏起來,我去給你買,你喜歡吃的桂花糕了,還有這個,梁奉恩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草編織的螞蚱,看著眼前人,
情,緒
已經穩定下來,把她抱到床上,彎腰收拾地上這一地碎片!
……“你的手受傷了”,赤瞳看著梁奉恩被地上瓷片劃傷了手指,慌忙要去拿櫃子上面的醫藥箱,梁奉恩趕緊抱住她,小主,我沒事,你的腳還在流血,我帶你去隔壁房間給你上藥,這裡讓他們來收拾一下!
赤瞳點頭,看著梁奉恩打橫抱起來赤瞳,暗影都有點擔憂,若是如此下去,只怕遲早有一天上元景昱會知道,可若不讓他這樣做,依照赤瞳那瘋狂的行為,只怕萬一出了更大的事情,他們的腦袋還在不在頭上,都是一個問題!
“這間房子是你的嗎?”赤瞳看著眼前雖然小,但卻異常整潔的房間,梁奉恩在給床上的人處理腳上的傷口,……“疼嗎?”梁奉恩撫摸著面前人的臉頰,她的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只要有你在,我就不覺得痛了”。
……小主這麼喜歡我陪著你嗎?梁奉恩像是撫摸著一個孩子般,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女子,赤瞳趴在梁奉恩懷裡,就像是一個嬰兒躺在媽媽懷裡,她覺得此刻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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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赤瞳從之前的囂張跋扈,……到現在的沉默寡言,……只需要要七年的時間。
上元景昱才走進院子,便看到廊下,那一身碧色薄紗女子低頭看著手裡的書!
…雖然已過韶華,…但她容貌卻仍如豆蔻!…
…………他一身戎裝出現,映著晨光彷彿就是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
“這是我特意給你尋來的”!
赤瞳看著眼前男子,從身邊隨從手裡取過一個錦盒,裡面是一支用象牙雕刻的魚簪子!
“收下吧”!
女子淺淺的語氣,放下手中的書,小丫鬟接過上元景昱手裡的錦盒。
他看著眼前替自已斟茶的女子,動作嫻熟,清茶緩緩的,從她手裡晶瑩剔透的白玉壺中流出來!
上元景昱才從戰場回來,連衣服都沒有換,穿著行軍時的戰袍,便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見到這個讓他心心念唸的人,上元景昱發現隨著時間推移,他越發的在乎她,他甚至於行軍打仗的時候,腦子裡面也每天在想她!
只要見到她,哪怕只是待著喝杯清茶,上元景昱也覺得心裡如此安靜。
“再過十日便是蘼蕪生辰”,
我想著她如今,已經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握著玉佩的赤瞳眼神裡滿是溫柔,“這個一直戴在我身上”,
煩勞王爺代我送給蘼蕪。
上元景昱回府路上,掀開車簾,才到府邸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一身粉色繡裙衝出門,“爹爹給我帶回來什麼好東西了”?
一旁的寧王妃帶著寵溺的笑容,“一大早就在府邸門口等你,”都跑進跑出了幾次了,就是為了等你回來,能第一眼看到你。
她伸手扶下車的人,這一路上可是顛簸了!
…王妃殿閣內…
“爹爹騙人”,
明明之前說好的,這次出使西域回來,給我帶野獸的!
寧王妃看著眼前,被少女扔在地上的玩具。
彷彿早就習慣了面前女孩子的任性妄為,寧王妃撿起來地上的玩具交給身邊的宮女,
“你何時見過你爹爹騙你”,
那後院正在,修建的大鐵籠,可不就是為了那猛獅準備的!
“爹爹最好了”!
少女摟住,正在喝茶的上元景昱的脖子,朝著他臉親了一口!
“你這個鬼丫頭,”
“這回又知道爹爹好了”?
一旁年輕男子看著眼前一幕,很是平淡,彷彿早已經見慣了這場面!
“近來亦朗課業可是精進了”?
上元景昱懷裡抱著那少女,眼神盯著身邊只比少女大一兩歲的少年。
寧王妃忙拉過少年,
“快給你父王背誦一篇才學的”!
上元景昱看著眼前少年背書,而旁邊太監一直在提示,卻沒有揭穿!
“甚好”!
……“浩哥哥,你看這玉佩好看嗎”?
少女從脖頸間取下玉佩。
年輕男子看著眼前白玉雕刻的雙魚佩,並非中原產物。
“這玉佩是哪裡來的”!
看著眼前男子喜歡,少女開心的遞給他,“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了”!
… …蘼蕪不可以!…這是父王送給你的。…少年看著眼前的少女,
要把玉佩送人,立馬過來制止。
…“上元亦朗我的東西愛送誰”,……
…就送誰,…
…你管不著。…
浩哥哥我們走!
少女拉起年輕男子就走。
只留下身後少年,年輕男子給身後少年行禮,卻被少女拉著手跑開了。
“蘼蕪,”
這玉佩是父王送給你的,你要好好愛惜,卻不可弄丟,更不要隨便送人。
“你不喜歡嗎”?
蘼蕪看著眼前的男子,把玉佩又交還給自已,臉上帶著滿滿的疑惑,
“你喜歡什麼”,
“我都可以去讓父王給你尋來”!
年輕男子淺笑,“你還小,”
“什麼也不懂”!
……“我懂”!……
這府上人慣會見風使舵,
他們都說亦朗聰明,
有父王年輕時的風采,
可我卻看不上他,
他從小除了死讀書,
就是愛管著我。
我最煩他了,每天在我耳邊聒噪,那些什麼大道理,和學堂裡面的老夫子一個樣,我最煩他了!
“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是擔心你多些”!
……“可我喜歡的是你”!……
上元浩傑看著眼前少女,她從小到大,
一直都是被別人寵著,慣著,
上元景昱對她的偏愛,讓府邸上下都慣著她,不管她說什麼,
做什麼都沒有人敢管她,畢竟上元景昱每次對她的偏寵,早就不是這府上的什麼秘密了,只要她想要的,上元景昱沒有一次拒絕過。
而他,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宮女之子,上元景昱並不喜歡,
他這個兒子的存在。
所以他從很小,就學會了隱藏自已的情緒。
儘管他很討厭這個女孩,她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個性,都讓他想到一個人。
那個人讓他明白,無論是他,還是自已的母親,都不過是一個“笑話”般的,存在這個世上。
儘管上元浩傑非常討厭這個少女,卻每每在她面前,總是扮演著,那個溫柔慈愛的好哥哥。
他曾經是她的玩伴,因為那個女人的突然離世,讓年幼的她每天啼哭,上元景昱便常常傳喚他入府哄她,陪著她玩,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他看著眼前的守衛,嬤嬤,他每次入府陪她的時候,上元景昱都會派人守著,他每次被傳喚入府,母親都會寢食難安!
因為只要他一不小心,讓她哭的傷心,上元景昱就會把他關進,那條黑暗狹窄的巷子裡面,不管是在,颳風下雨,
還是有蛇蟲鼠蟻出沒,他都無路可逃,也無路可退!
……那個時候的上元浩傑才明白,他只能盡力討好那個不滿三歲的小女孩,他在上元景昱的眼裡面,只是他女兒的一個玩具,一個她女兒需要的活著的玩具。
他和她身邊那些阿諛奉承的宮女內侍,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都要用盡心思討好這個小女孩,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不受懲罰,並且還有可能額外獲得上元景昱的封賞!
那個時候的上元浩傑在女孩面前,就是一個溫柔似水,又聰明能幹的好哥哥。
因為他知道,只要是她喜歡和自已在一起玩,
上元景昱便會想起來別苑裡面,還有一個早就被他遺棄的兒子,和那個可憐兮兮的女人,
她每天只盼望著上元景昱,偶爾能來一次別苑,能喝一杯她親手煮的茶,便心滿意足了!
“這府上,我最喜歡的便是浩哥哥了”!
少女拉著面前人,她笑的很甜美,圓圓的臉蛋,像是一個熟了的蘋果,她生的越來越俏麗了,
但在上元浩傑眼裡,無論怎樣,
都不會改變,
她是一個惡魔的事實!
…少女拉著上元浩傑的手,看著經過的宮人,隨手指著一個小公公,讓他趴在地上,“浩哥哥我累了”!
上元浩傑把她抱起來,放在趴在地上的那個,“人肉凳子上”,…
“浩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上元浩傑刮刮面前少女的鼻子,你一個小孩子,問這些幹什麼?
…我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幾日,我就要過十歲生日了,等我過了生日,我就要父王帶我去集市轉轉,我想去看看外面那些人,和我有什麼不同!
嬤嬤說,“我不愛吃的乳酪糕,”
“外頭很多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子,”
根本沒有見過。
“浩哥哥,”
“嬤嬤說的話,”
“是不是騙我的,”
她就是騙我吃那些難吃的東西!
上元浩傑看著眼前的少女,她這雙眼睛明媚閃亮,……“蘼蕪還是小孩子”,應該吃那些有營養的東西,所以嬤嬤才會這樣說的!
上元浩傑把少女的的頭擁入懷裡,…臉上都是他在別苑裡面看到的場景,………
“浩哥哥”,浩哥哥……
上元浩傑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少女一直拉著他的手,說嘛,……說嘛……“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是她這種容貌清秀的,還是她這種身材妖嬈的!
上元浩傑看著眼前經過花園裡的舞姬,她們都是王府中的舞姬,樂師,看她們剛剛經過的路線,應該是剛給上元景昱表演完,王府裡一直豢養著一批年輕漂亮的舞姬,她們每天都在排練節目,為的就是府中有什麼節慶,宴請賓客的時候,才會有登場的機會,如果被宴請的賓客看上,上元景昱便會把她們當成賞賜,讓客人帶走!
偶爾也有一兩個,會被上元景昱寵幸,脫離奴隸籍,成為一個“姑娘”,她們為了能讓上元景昱注意到自已,每次上臺之前都在拼命練習,當然為了那主演,領舞的機會這裡面耍的手段,心機一點不輸給這府上的姬妾們之間的爭鬥。
七年前的那場爭鬥,上元浩傑至今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上元景昱對蕊姬的偏寵,把她一步步推向了死亡的深淵,可她也因為她的無端喪命,讓上元景昱“血洗了身邊所有的人”,府上的姬妾,宮女,內侍,每天遭受嚴刑拷打,他們受不了那慎刑司的酷刑,紛紛互相咬出對方是殺害蕊姬的元兇!
那些日子裡,王府中人,每天如活在煉獄般一樣,慎刑司的人隨時都會把你身邊的人抓走,甚至把你抓走,第二天城樓上被曝屍荒野的人,就會又多一個!
上元景昱身邊的紅袖因為不滿上元景昱偏袒蕊姬而枉送了,自已好姐妹的性命,曾經給蕊姬的保胎藥裡,多次倒入輕微量劑的紅花,在慎刑司查清事實後,上元景昱震怒,下令把她當眾施刑,五馬分屍,族中男子年滿十二者全部誅殺,不滿十二者充為內侍!
族中女性,皆為軍妓!
上元浩傑看著眼前的少女,她正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已,“浩哥哥”不喜歡那些身材妖嬈的美女嗎?
……“不喜歡”!
那浩哥哥喜歡清秀的姑娘了?
上元浩傑摸著她的臉頰,都不喜歡,浩哥哥只喜歡你,喜歡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真的嗎?”
聽著上元浩傑說喜歡自已,少女從人肉凳子上跳到地上,上元浩傑看著站不穩差點跌倒的人,立馬抱住她,小心點,若摔倒了,又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了!
“我才不怕那”,反正我有浩哥哥,還有父王在,我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