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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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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傅思雯一邊用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踢踢踏踏小跑著來到門口開啟門。

王阿姨端著一杯牛奶正站在門邊。

“謝謝阿姨!”

傅思雯笑嘻嘻地接過牛奶。

“難得今天不上自習,就不要熬夜了,喝完牛奶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王阿姨你也早點休息。”

王阿姨是住家保姆,在傅家已經工作十多年了。因為是雙職工家庭,傅爸因為工作原因還需要經常出差,家裡的小孩傅媽一個人實在招架不住,就找了住家保姆來幫忙。本來想著熬過最難的那幾年就好,沒想到後來,傅媽的事業也慢慢走上正軌,孩子們更沒人照顧了,王阿姨索性就留了下來。

可以說,王阿姨是看著傅思雯她(他)們長大的,對孩子們也是十分疼愛。

傅思雯端著牛奶來到書桌前,輕輕放下,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憂鬱。

悠悠地嘆了口氣,傅思雯看著窗外的路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她有了動作,起身走到一邊開啟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印有貓咪圖案的束口袋,開啟,裡面赫然是白天從高見那裡收到的大白兔奶糖。

傅思雯盯著面前的大白兔奶糖……

果然高見是個溫柔到骨子裡的人啊!但是為什麼自己心裡這麼難受呢?

傅思雯又重重嘆了口氣,把奶糖重新放回束口袋,開啟抽屜鄭重其事地收好。

做好這一切,傅思雯一個深呼吸,點點頭,握起拳頭默默地為自己打氣,隨即頂著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站起身來……

“咚咚咚”。

傅思雯在門口踱步,大腦飛速地運轉著,經過一番激烈地思想鬥爭,終於鼓起勇氣敲了敲傅蠡的房門。

傅蠡開啟門,映眼就是傅思雯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

“哥……”

傅思雯看著傅蠡面無表情的臉,心虛得厲害,準備好的所有說辭都卡在喉嚨裡。

傅蠡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回到書桌前,拿起桌子上的文獻默默看了起來。

因為背對著自己,傅思雯沒有發現,傅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同一處文字上沒有動過。

傅思雯小心翼翼地關好門,坐到傅蠡的床邊,也不敢說話,就偷偷地盯著傅蠡的背影。

她從小最怕的就是這種時候。

因為爸媽忙於工作總是不在身邊,傅蠡作為大哥,自然擔當起照顧好弟弟妹妹的責任。傅思雯知道傅蠡很疼自己,無論平日裡怎麼胡鬧,傅蠡最多也只是皺皺眉頭。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傅思雯會看眼色,但凡苗頭不對,立馬輕車熟路地乖乖認錯。

不是她慫,怪只怪傅蠡的氣場太強,別說傅思雯傅巖這兩小隻,就連傅爸都曾打趣過:傅蠡一冷臉,自己都忍不住心虛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傅思雯看著傅蠡還是沒有動靜的身影,突然間覺得好委屈,鼻子一酸,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傅蠡聽到身後的動靜,心裡一動,剛想轉身,就在這時,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拉住……

“我知道錯了!”

傅蠡回頭,看到傅思雯撇著嘴,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

……

傅蠡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傅思雯的時候。

王阿姨牽著他的手來到病房前,看到傅爸正坐在病床邊牽著傅媽的手,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開心,傅媽則是一臉疲倦的模樣。

當聽到門口的動靜,傅爸傅媽抬起頭,看到傅蠡有些侷促地站在那裡,傅媽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伸手招呼傅蠡過來這邊。

只有五歲的傅蠡邁著小小的步子來到病床邊,傅媽輕輕撫摸著傅蠡紅撲撲的小臉蛋。

“阿蠡,你有妹妹了!”

傅蠡順著傅媽的目光看向一邊的嬰兒床。

一團粉粉的肉乎乎的身影蜷縮在襁褓中。

傅蠡張大嘴巴望著那小小的一團,看到那在睡夢中還不安分地亂動的小手,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沒想到,剛觸碰到那暖呼呼的手掌,小糰子就緊緊抓住自己的食指。

“看來妹妹很喜歡哥哥呢!”

傅爸看到這幅場景,笑了起來。

傅蠡紅著臉,看著小糰子,心裡油然而生一股保護欲。

這是我的妹妹,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誰也不能欺負她。

小小的傅蠡努力地想要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妹妹。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衝到妹妹的房間,看到她咧著嘴衝自己甜甜的笑起來,才覺得自己一整天都突突跳的心平靜了下來。休息天也不跟小夥伴出去玩了,而是呆在嬰兒房陪著妹妹一起玩耍。

傅爸傅媽本來以為小孩子嘛,過了新鮮勁就不會這麼執著了,沒想到傅蠡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煩,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加仔細地照顧妹妹。

神奇的是,妹妹對傅蠡也是十分依賴,每每哭鬧不止的時候,只要傅蠡湊上前小大人似的哄上幾句,比什麼安撫神器都管用。

看著奶乎乎的小糰子一天天長大,傅蠡心裡滿是自豪,這裡可有自己好多地功勞呢。

但是當這一天,就在傅蠡跟著王阿姨從學校回來,還沒有走進家門的時候,就看見傅媽抱著妹妹,驚慌失措地跑出來,甚至掉了一隻拖鞋也沒有發覺。看到傅蠡,傅媽竟然沒有停下來看他,只叮囑王阿姨看好他,就急匆匆離開。

傅蠡掙開王阿姨的手想要跟著一起,沒想到被王阿姨一把拉住。

“傅蠡乖,妹妹生病了,媽媽要帶妹妹去醫院,我們乖乖的在家裡等著好不好?”

本來以為傅蠡會耍脾氣,沒想到他只是暗暗握住了拳頭,望著傅媽離開的方向,點點頭,跟著王阿姨回到家裡。

這天晚上,傅媽沒有回家。

傅蠡縮在被子裡,一整夜沒有睡著。

兩天後,傅蠡看到原本應該在外出差的傅爸陪著傅媽抱著妹妹一起回到家,大家的臉上滿是疲倦。

後來,傅蠡知道妹妹的身體似乎出現一點問題,因為在那天后傅媽每隔一個月就會帶妹妹去那討厭的醫院。

妹妹慢慢長大了,去醫院的次數也跟著慢慢減少。

再後來,傅蠡才知道是因為妹妹的心臟沒有普通人的那麼健康,所以要比普通人更加註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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