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鄧詩琳側頭斜倪了一眼戴雅娜,警告道:“娜娜,你是名門望族之後,人前人後怎麼說話做事,什麼分寸你該懂的,不要一句話出來,就讓人覺得你沒教養。”
戴雅娜嘴上答應著“我會改正”,心裡卻在排斥著任何人給她灌輸的思想,她與生俱來的驕縱任性,沒人能改變,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點鄧詩琳自然早就明白,只是在為邵卿安安排戴雅娜做未婚妻這事上。
她自然有她的理由和不得已。
戴雅娜的家族都是美國資深政客,邵氏集團自然是要借戴雅娜父親商務部長的身份,謀求他政策上對邵氏商業上的支援和扶持。
至於結婚,邵卿安愛不愛戴雅娜,這從來都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成大事者,誰沒有個三妻四妾的?
她瞭解戴雅娜從小就傾慕邵卿安,早早的利用這步棋,將邵氏集團和政府掛鉤,為他們的發展壯大謀劃。
邵卿安接受她的安排,她在後面力挺邵卿安,讓他能夠得到董事裡的多數席位支援。
這是邵卿安來中國之前,唯一一次找她要的交換條件。
他說他用來中國投資的機會,換她要的政商聯姻。
所以,即使她在美國就聽安靈彙報,邵卿安在中國,有幾個女人對他傾慕,糾纏不清,他似乎也有愛慕之人。
她並未出手阻攔。
只是,這次的許晚清,她已經見識過,著實不是一個普通女人。
邵卿安對她的態度不同於以往任何接近他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那次私下見面的談話,她竟然知道邵卿安的母親的事?
她拿出的那張照片,就連她都感到震驚,她以為他們早已經將真相掩埋。
她對許晚清起了疑心,白天出去見大使館見駐華大使,就是為了調查她。
鄧詩琳這次來中國的目的,是為了讓邵卿安回美國和戴雅娜公開訂婚。
但是現在,潘多拉的盒子開啟了,他們的計劃要提前。
邵卿安安排許晚清睡在一樓客房,住在戴雅娜和鄧詩琳房間中間。
張阿姨敲門時,他正在和莫華倫開視訊會議。
莫華倫在影片裡彙報了上市的推介會。
邵卿安摸摸嘴唇,冷笑著回:“看來他還是坐不住出手了。”
莫華倫笑笑:“你那叔叔的手段,不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他不知道你早就和中國官方打通了,所有這次又沒阻攔成功。”
“那也是你和周放的關係。”
莫華倫沮喪地聳聳肩:“別提了,她又跟我吵架,生氣不理我了。”
邵卿安勾唇淺笑,揶揄道:“換一個,你還找不到個聽話的女人?”
莫華倫變得嚴肅起來:“你這話可別當著她面說,讓他知道我跟你吐槽,她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邵清安靠向椅背,輕敲桌面,似笑非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她了?”
莫華倫不再一本正經,臉上染上紅暈,羞澀回:“你不懂,等你哪天真心愛上一個人就知道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見不到就想,見到了就只想將她撲倒,你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那麼有魅力呢?”
莫華倫說了這麼大段話,半天沒等來回應,他湊近鏡頭,看到邵卿安的神情,微微頓了頓。
此刻,邵卿安眼睫微垂,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柔情,不再似萬年冰山,將一切生物化作冰雕,他的神情似是在想什麼甜美之事,不時在發笑。
“邵總?”
“邵卿安?”
影片裡莫華倫的大喊,門外張阿姨帶著敲門聲的低喚,同時拉回邵卿安的思緒。
餐廳裡,炊煙裊裊,菜香味混合著花香味,傳遍整棟別墅樓。
戴雅娜坐在餐桌旁,見邵卿安獨自下樓來。
忙起身相迎,嬌滴滴道:“邵哥哥,你怎麼才下來。”她拉著他到自己旁邊的座位,“你好不容易在家吃頓飯,我讓張阿姨給你做了一桌都是你愛吃的。”
邵卿安並未理會,衝張阿姨吩咐:“去叫許小姐出來吃飯。”
戴雅娜視線追隨張阿姨視線,走向許晚清的客房。
片刻後,又回頭,癟癟嘴看著鄧詩琳。
“都坐下吃飯吧!”
鄧詩琳說著,舀了一碗湯,遞給邵卿安:“嚐嚐這個,燉了幾個小時。”
張阿姨躡手躡腳移到餐廳,遲疑道:“邵總,許小姐已經睡了。”
鄧詩琳放下刀叉,換上一副冷漠的神情:“她倒是清高,第一天上崗就擺起譜來了。”
“就是,就是,她來是保護我的,我還沒睡,她怎麼能先睡?”戴雅娜吐槽完,轉身斜倪向身後,“你去把她喊起來,保鏢就要有個保鏢的樣子。”
“戴雅娜,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邵哥哥......”
邵卿安放下碗,冷聲吩咐:“吃飯。”
他端起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起身走向許晚清房間。
“邵哥哥......”
“卿安?”
許晚清靠在客房陽臺貴妃竹椅上,微閉雙眼,蜷縮著身體,表情異常痛苦。
邵卿安走進房間,臥室燈沒開,晚風拂動陽臺上的半透明窗紗,搖曳晃動,猶如暗夜裡的精靈。
星光穿透舞動的窗簾,照射到邵卿安忽明忽暗的臉上,讓人頓生冷意。
巡視一圈,床上沒人,他輕手輕腳尋向陽臺。
窗簾被猝不及防拉扯開。
許晚清落入他低垂眼眸裡,像個小麋鹿一樣讓人頓生憐意。
她又在做噩夢嗎?
邵卿安蹙了蹙眉,輕喚:“許晚清......”
只有一陣風拍打著竹葉的聲音。
月光如玉,佈滿星辰的夜空,肆意將許晚清的脆弱暴露在邵卿安眼裡。
她不知道,但是他現在知道了。
邵卿安看著蜷縮著不斷夢囈的許晚清,心猛地疼了一下。
就像丟棄許久未被人發現的玩偶,終有一天看到欣賞他的人將他拾起。
他眼睛微眯,抬手捂上胸口,頓覺身體裡某處半死不活的跳動被喚醒。
他跳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烈,聲音大到蓋過了晚風吹拂竹葉聲。
他蹲下高貴的膝蓋,半跪在地,伸手輕拂許晚清額前的碎髮。
躬身向前,冰冷的雙唇輕抵她額頭,久久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