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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是鎮子東邊的姚家,是那對夫妻的後代。一處是南邊的李家,是那個老婦人的後代。”
而淮意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北邊。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最為熱鬧的就是北邊的市集,有錢子弟富集的最為繁榮的就是東邊,而南邊則是莊稼長得最好的地方。
除了西邊。
齊時宴同蘇月蝶及南宮俞把這個小鎮都走了一遍。
西邊那邊發展得不如其他幾邊好,雖說這個鎮子不算很大,不過兩個時辰他們就走完了。
可縱使是個小鎮子,也估計帶不動西邊的鎮民。
那邊的房屋,以茅草屋居多。
大部分已損壞不堪,卻仍有人住在裡頭。
“西邊處便是那個外出打獵逃過洪水的男子居住的地方。”
客棧的老闆還勸他們少些去西邊,說那邊有黴運,去多了會染上。
順完了這些資訊,齊時宴神情微動。
“我知道師姐他們在哪了。”淮意用手指蘸點茶水,在桌上比劃了一下。
齊時宴和顧為止一見,那上頭赫然顯示著“西”。
顧為止眉眼輕挑,“為何?”
“因為……”淮意聲音很低,讓人聽得有些許不真切,“每個地方都需要祭祀品。”
說罷,她眉眼一抬,同趙耀對視一眼。
“不出意料的話,北邊就是我同你的墳場。”
少女的眼眸變得涼薄,帶著些意味深長,顧為止忽然覺得有些發寒。
這次是真的發毛了,不是被淮意所說的其他東西嚇的,而是被淮意驚到了。
淮意設想到的,他從踏入鎮中時就已經明瞭了。
只是……他好像一直都低估了她的洞察力。
僅僅只是分析方位,她便心中明白了整個事件的佈局,以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設想到了接下來的事。
聰明得可怕。
由此可見,難道她其實也知道自已一直是存著心思接近她?
顧為止不禁惶惶想,又想了想她的表現,不像啊……
他不由自主又挨近,這次是真小心又害怕,“姐姐……你別嚇我。”
而淮意的推斷也甚是讓齊時宴有些驚豔。
他僅僅只是知道她修習有天賦……
不曾想她卻是比那些歷練過許多次的弟子還要聰慧許多。
他也是方才才想明白。
“為何沒有我?”齊時宴問道。
淮意轉身望向齊時宴,便已經知道齊時宴比她還要更早知道該如何做了。
男主不愧是男主。
淮意眼睫微斂,沉沉道:“如果我要吃飯的話,我會先把最好的那一塊肉放在離我最近的一個地方。”
齊時宴,是他們五人之中修為最高的那個。
甚至還是……參加幻境試煉裡的眾多弟子中,修為最高的那個。
齊時宴點頭,最終轉過身去,“今夜便留在客棧中吧,為防發生什麼意外,要委屈師妹同我們兩個在這房中守一夜了。”
鎮中規定,夜裡不得外出。
這句話的目的,就是為了惹他們外出。
然後讓他們中套。
既如此,那他們就該好好聽話,好好待在客棧裡。
雖不知蘇月蝶和南宮俞此時遭遇了什麼,但他們也只能再等待一夜。
於是淮意便成功擁有了榻上休息的權利,而顧為止和齊時宴則在屏風的另一邊靠牆歇息。
夜裡風鈴響動,外面吵得像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可窗戶大大開啟著,外面的月光透進來,夜色很好看,哪裡像是下雨的樣子?
三人輪番守著,皆沒有入睡。
……
第二日,天色快亮起來時,三人早早就準備出發了。
待到晨光升起時,三人便越窗就御劍往西邊飛。
隨之而來的是客棧中傳來的腳步聲。
“俠士睡醒否?”
客棧老闆領著小二拍了許久的門,都未曾見到有人應聲。
不對勁……
他猛地踹開了齊時宴所在的房間。
裡面空無一人。
接連著,他又踹開了另兩間房間。
還是沒有人。
“人呢!!!”他氣急,原來和藹的面容變得扭曲,聲音也變得刺耳又尖銳,嚇得小二差點跪在地上,“啊啊啊啊啊啊啊——給我找!”
此時樓下的客人及樓上經過的客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只給了他一眼然後各自做自已的事情了。
……
淮意三人並不知道客棧中的異象,不過他們也猜測到了客棧老闆會一早來找他們。
因為他們昨夜沒有出去……
所以他得急了。
因此他們也一大早緊隨著消失的結界,然後連忙出去了。
如今他們已經是到了小鎮的西邊。
“還有四日就是祭祀了。”齊時宴道:“我們得在祭祀前找到他們。”
淮意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
若說北邊是天上人間,那這西邊就是地下煉獄。
房屋交錯雜橫,毫無章法,許多的茅草屋已經破敗不堪,早已不能為人遮風避日。
有幾處還有人住的茅草屋裡頭傳來吵架的聲音,皆在爭執著日子過不下去了還能怎麼活。
路邊的乞丐一大堆倚靠在路邊的殘破的牆上,眼神盡是黯淡與無望。
見淮意三人經過,穿的乾淨整潔,且都長了一副好模樣,乞丐們便瑟縮在角落裡,悄悄打量著這三人。
每當淮意回看過去時,也只是發現他們的眼神只餘懦弱和不堪。
待他們想要穿越一條河流去西邊的另外的區域,卻發現……
這邊的河流居然是這樣髒的!
北邊那邊的河流是清澈見底的,河底裡的細沙與小石頭都能見得一清二楚。
而這邊卻完全不同於其他三邊,這河水烏黑地快比上墨湖中央的黑了。
只不過墨湖的黑是純黑,黑的也不算難看,甚至同那些清澈無瑕的水界限分明,還有幾分美感。
而這邊的河水,是實打實的像是藏了許多汙穢的東西,河岸上黑青色的淤泥依稀可見。
齊時宴面無神色,也應當是同蘇月蝶南宮俞來過這裡見過這般景象。
而他們還見到,那邊有鎮民,在打撈河裡的水來喝……
淮意頓在原地了。
齊時宴察覺淮意的動作,也停下來解釋道:“上次來時問過,西邊的鎮民是不可以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