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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沒變的，他還記得好好學習，看他還算正常，我就祈禱著就保持這樣吧，等我們考上大學走出去，我一定好好給他看病。通知書到的那天我很高興，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努力得到回報，我去買了哥哥最喜歡的綠豆糕。”
張子楓想到這段，嘴角揚起笑容，緊接著他皺眉落淚。
“我到家的時候，他滿臉的火，我嚇得不敢出聲，趕緊拿床單浸溼水蓋在他的臉上。爸醉醺醺的說哥頂撞他，活該。”
“我氣得摸起了砍刀卻沒有勇氣砍死他，我很懦弱是吧。”
餘休嘆氣，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媽怕我傷害我爸，從後面用棍子狠狠地砸暈了我，他們把我綁在地窖，他們說不趁小的時候揍改，以後就沒法管教了，我不記得他們把我關了多久，逼我說要好好掙錢給他們，要給他們養老送終。”
張子楓自嘲的一笑：“挺可笑的吧。”
“後來是哥哥把我帶出去的，他的臉變得很可怕，他想讓我跟他一樣，想讓我變成他。”
張子楓思緒飄遠，臉上卻沒有痛苦。
“哥哥想讓我成為的人，我怎麼能不聽話呢。”
餘休擰眉問：“他把你綁起來了？”
張子楓搖頭：“沒有，我自願坐在那裡不動的。”
就這膽量不是一般人。
“我不怪他，也不恨他。”張子楓看向餘休，“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嗎？”
見餘休沒有說話，張子楓繼續說：“昨天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很確信你見過他，告訴我吧，我想見他。”
餘休不知道怎麼回答，是說在五臟嗎？
五臟這個地方該怎麼解釋，算不算做陰間呢？
萬一知道張子傑有什麼意外，張子楓尋短見怎麼辦？
“他確實是死了，是嗎？”
張子楓小聲自言自語。
最後餘休還是決定睜眼說瞎話：“我沒有見過你哥哥，第一次聽見講故事的時候覺得不太合理，我比較喜歡看推理類的書，小小的瞭解過吧。”
張子楓將最後一口酒喝完，然後扔了兩顆花生在嘴裡。
趁著最後一縷光走出便利店。
餘休也小跑著回到了出租房，下一秒天黑，他就來到了五臟。
這次他還是決定完成未完成的任務。
來到廢棄醫院以後，書包裡有東西晃了一下。
他心下了然，把羅陽陽放了出來。
在大廳小小的停留了一下，他決定還是去五樓。
劉汝生好歹是個好人，正常人。
相對來說應該會比較好溝通一些。
五樓還是那副燒的黢黑的樣子，地上燒焦的屍體橫七豎八，上次突然自燃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他快速的往最裡面的那間病房跑去，還是那麼幹淨整潔。
這次裡面有一個人，他包紮的嚴嚴實實只留一雙眼睛。
“劉汝生？”
床上的那人沒有回應，閉著眼睛。
“你很厲害，說的話都做到了，好樣的！”
外面的煙又起了，白茫茫的煙只往病房裡鑽，外面的屍體站了起來，黑乎乎的手扒在門口上。
羅陽陽對著門口的那些東西呲牙，餘休按住了要撲上去的小崽子。
這層要解決的是躺在床上的這位，如果不能解決，走廊外面還是會一直這樣。
那就永遠無解。
餘休焦急的在腦海中想，突然他掏出手機。
“我是劉汝生的女朋友笑笑。”
聽到這句話，床上如同死屍般的人睜開了眼睛。
餘休一直注意著劉汝生的狀態，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睜開眼睛，於是將影片直接懟到他的眼前。
只見他雙眼緊緊盯著影片中的女孩。
“我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了，我時常勸他不要去做消防員，不要那麼累，不是我看不起這份工作，是這份光榮的身份要付出太多艱辛，我心疼他。”
劉汝生的眼睛發紅。
餘休一陣發憷，門口白色的煙變得更加濃烈，扒在門口黑色的手越來越多。
甚至有些黑漆漆的腦袋也伸了進來。
“但是他說，做消防員是他從小的心願，愛是常覺虧欠，他總是因為陪我的時間太少而自責，但是他每次出任務就會給我發條資訊，我總害怕那是最後的資訊。”
說到這笑笑已經泣不成聲。
“我不後悔，他也不後悔，這是他的選擇！他是我的英雄！”
劉汝生的紅色的眼睛恢復正常，身上的繃帶也不見了。
影片裡，笑笑換上婚紗，送劉汝生最後一程。
門口的濃煙不見了，黑色燒焦的屍體也不見了。
看完這些，劉汝生對餘休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化為星星點點消散。
羅陽陽盯著劉汝生消失的地方看。
“你也想像他一樣走嘛？”
羅陽陽搖頭，牽起餘休的手往外走。
這是最後一層了，沒有通往上面的樓梯了。
他確定再次去停屍間會會張子傑，沒想到還沒走到樓梯口張子傑就出現了。
“你來了。”
走廊瞬間變了樣。
到處燃著小火苗，牆皮在往下脫落。
張子傑擋在出口的地方，羅陽陽露出尖牙，餘休從書包裡拿出小腿骨。
雙方劍拔弩張。
如果有人看到這幅場景，能驚掉下巴，在脾點都是走走過場費費嘴皮子就能過關的。
也就跟別人談心，解開他們的心結一樣。
就輕輕鬆鬆拿到了完成度。
但是廢棄醫院這個難度堪比腎點的任務，不僅要命，還得會些武藝。
當然，收穫和危險是成正比的。
“張子傑你就不想想你弟弟嗎？”
餘休開口。
張子傑頭疼的皺眉：“他能照顧好自已。”
“可是你對他的傷害呢？你一點也不愧疚嗎？”
這句話激怒了張子傑，走廊的火苗噌噌往上竄。
“餘休，別試圖跑了，留下來，沒必要你死我活的。”
餘休皺眉：“我本來就在這，什麼叫留下來。”
“哥。”
張子楓從樓梯跑上來，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張子傑。
張子傑聽到弟弟的聲音，身體輕微的顫抖，他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哥，別丟下我了。”
餘休冷哼：“張子傑你是不敢回頭看看你弟弟嗎？”
張子傑的眼睛變紅。
“哥，我不怪你，是我自願的。”
張子楓的話澆滅了張子傑眼裡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