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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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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一週的面試,我和小秋終於達成了共識,田雪蓮,今年四十二歲,山東人,高中學歷,之前在私立幼兒園做了很多年生活老師,這一點倒是挺讓我喜歡的,至少說明對孩子有耐心,小秋對她的評價是:為人樸實、有責任心、眼裡有活兒。

田姐的工資是七千,也就是說我每月只能剩下一千多塊錢,小秋說我累死累活一個月才掙個七八千,不如我也去做保姆吧?我擺了擺手說:“就你這臭脾氣,不出兩天就得把僱主氣得住院,不僅掙不到錢,還得倒貼。”

這事兒定下來之後,小秋拿了幾個攝像頭給我,要安裝在房間的隱蔽角落裡,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起初我很排斥這種做法,不過小秋一再堅持,我只好讓他動手安裝,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道德,小秋說凡事都是先小人後君子,你還想做個聖人是怎麼?

我平常上班都是八點出門,於是上班第一天,田姐七點半就到我這裡了,我還沒起床,等我走出臥室,田姐已經煮好了粥、煎好了雞蛋,我對她說:“田姐,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有事兒你儘管說。”

我指了指角落裡的攝像頭說:“那幾個是攝像頭,我能看在手機上看到,希望您能理解,畢竟孩子這麼小……”

“沒事兒的,我不介意,我也有過孩子,這種心情我能理解。”

“還有田姐,你的工作就是幫我照看孩子,我也只付了你這部分工資,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這些都可以不用做的。”

“我這從小習慣了,苦點累點沒什麼,若要我沒事兒在那兒坐著可就是種折磨了。”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你也知道,白天只有你自已照看孩子,沒人幫你,這樣吧,你的工資我不都是打給公司嘛,除了工資,我每月另付你五百塊錢,只要你能對孩子好。”

“這個不用,我做了這麼多年,在大是大非上是不會含糊的。”

“沒關係,就這麼定了,我下週才去上班,這周就相當於是咱們的磨合期。”

吃過飯後,按照田姐的建議,我走出了家門去外面晃盪,中午再回來,看看小綠豆是不是能適應。我開心極了,終於有一段自已的時間了,想去看電影,想去喝咖啡,也想去逛超市,想做的很多,我像只逃脫出籠的鳥兒自由地揮動翅膀,飛向更高的天空。

我來到一家咖啡廳,要了一杯咖啡,戴上耳機隨便抽了一本書攤在陽光下,這種從內到外的安逸喲已經好久沒感受到了。可是,我的心卻很難再平靜下來,看不到小綠豆我總是很慌亂,擔心她會不會哭,擔心她會不會餓,一杯咖啡還沒喝完,我就想著要回去了。

拿出手機,透過攝像頭我能看到家裡的情況,小綠豆的確是在哭,田姐正在哄著,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彷彿四周的空氣被突然抽空了一般,抓起手機就要回家,不過剛站起身我又頓住了,這樣是不行的,她必須得適應我不在家的日子。

終於在外面晃盪到中午,我回到家看到田姐正在擇菜,小綠豆正安靜的睡著,我這才放下了心,田姐說小綠豆醒來後餵了些奶,起初沒看到我哭了好一陣子,後來實在餓了也就把奶喝了,喝完又繼續哭,還把奶吐了……小綠豆在睡夢中仍是噘著嘴,看來很是不開心,作為一個母親我覺得我已經很堅強了,聽到這裡心頭仍是一陣陣發酸。

田姐手腳麻利地炒好了菜,趁小綠豆還在睡,我備了些奶簡單吃了兩口飯便又出門了,不然便是前功盡棄。

突然被放鬆了身心還真有些不適應,四顧茫然,沒有目的地,想繼續去咖啡廳,靜不下心;想去看場電影,又沒什麼好片子……女人真是太矯情了。在小區裡溜達了半晌,仍沒找到什麼好去處,這時我想到應該去謝謝刀萬兵,畢竟幫了我不少忙。

陳田姐帶小綠豆小樓遛彎,我偷偷潛回家,拿起車鑰匙和背奶包便出了門,剛發動車子,突然看到有人騎著腳踏車從旁邊過去了,回頭的一個恍惚間,和安先生是如此相似,我呆了一兩秒鐘的時間,不顧一切的下車朝他追了過去,我明知道千百萬個不可能,可我仍是控制不住的自已的身體,我肯定是瘋了。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追上他要做些什麼,身體裡有種未知的力量不斷在催促我向前,看到他的容顏……在我的一聲吶喊之後,那個男人停了下來,他疑惑地看著我滿頭大汗,眼神中在詢問,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與安先生的臉相去甚遠,只是側臉有些像,一瞬間強烈的失落佈滿了整個身體,彷彿跑了一萬米之後般虛弱,我捋了捋額頭前的頭髮問道:“您好,這腳踏車多少錢買的?”

“這是……共享單車……我不知道。”

車門還是開啟的,發動機還在轟鳴著,我呆坐在座椅上不知該把目光聚焦在哪裡,安先生走後第十個月,我再次開始瘋狂地想念他。

我發動車子,駛向墓園。

工作第一天,大家都很熱情,彭珊珊甚至給我準備了一束鮮花更是讓我受寵若驚,休息了四個月之後再次踏進辦公室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我需要儘快適應高強度的工作。

趙雅在這段時間裡的成長遠低於我的預期,還是之前的老問題,遇到問題不能及時作出決定,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她在李總心中的分量卻是重了許多,中午吃飯時,李總在我面前提過很多次她為人處世認真負責、懂得變通,我還是蠻有成就感的,畢竟是我親手招進來的人。

回到辦公室,大家都在閒聊,彭珊珊在微信上敲給我一段文字:娜姐,小心別讓鳩佔了鵲巢。

我看向彭珊珊,她衝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並沒有把這當回事兒,一個人有能力,到哪兒都有飯吃,這點兒自信我還是有的,況且我不認為趙雅能夠替代我,雖說她什麼事都學得很快,但閱歷和決斷是遠不及我的。

我剛上班,還在熟悉各方面的業務,和趙雅還未進行明確的分工,什麼事情都搶著幹,我樂得清閒,沒事兒就拿著手機看看小綠豆的狀態,我還未適應返回職場,也還未適應一整天看不到小綠豆。

“娜姐,有兩個候選,用人部門都很滿意,要選哪一個啊?”

“和他們談薪資,哪個要的少用哪個。”

……

“娜姐,市場部劉剛三天兩頭遲到早退,找他談過也沒什麼效果。”

“發正式警告郵件,一個月超過三次扣除當月全部績效。”

……

“娜姐……”

清閒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好多遺留問題都被積壓了下來,解決掉一個又一個問題之後,我和趙雅達成了初步分工,她主外,我主內,她負責招聘,我負責人事關係,目前看來這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分工了。

下班之後,彭珊珊一馬當先溜出了辦公室,趙雅還在忙著打電話,我本想也加一會兒班,但心裡很是掛念小綠豆,對她說了句別太晚也出了辦公室。

我和田姐約定的是早八晚八,回到家後剛七點,田姐已經擇好了菜,我對她說沒事兒你可以回家了,田姐顯得很不好意思,硬是幫我炒好了菜才走,她平常話不多,但我覺得她很對我的胃口。

小綠豆放下包蹲到小綠豆身旁,她正在嬰兒車裡亂蹬著,我對她說:“媽媽回來了,有沒有想媽媽呀?”

小綠豆頓時瞪大了雙眼,咧開嘴大笑,伸開雙臂要讓我抱,這是我一天當中最幸福的時光,被需要與被愛的感覺。田姐臨走時說小綠豆今天學會爬了,平時不要總是放在嬰兒車裡,也不要總是抱著,多讓她鍛鍊鍛鍊,我很興奮,連忙把小綠豆放到地上,讓她爬給我看,可是小傢伙很不情願,於是我跑到房間的另一端伸出雙手,小綠豆咿咿呀呀地叫了兩聲,似乎在表達著不滿,然後歪歪斜斜地向我爬了過來。

我一把抱起小綠豆,開心得把她舉在空中轉了兩圈,雖然她比一般寶寶更晚些學會爬,但是她的每一項成就都讓我感到自豪。

“小綠豆快快長大呀!媽媽要帶你去好多好多地方,去看日出、看夕陽,看大江大河……”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地墊鋪在客廳和臥室裡,任由小綠豆在地上爬來爬去,她剛學會這個技能,在我懷裡賴夠了就滿屋子亂竄,時不時摔倒地墊上再慢悠悠撐起身子,她似乎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看看這兒看看那兒,樂此不疲,視角不一樣,每一處都是新大陸。

我對小綠豆說不能爬出墊子,可想而知我是多麼異想天開,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麼,我只好用沙發和柵欄為她隔離出了一片小樂園。她的探索精神十分強大,總想著翻山越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還好她的力氣沒大到能翻越這些障礙物。

她現在對安先生的小汽車更加感興趣了,直勾勾盯著桌上的擺設目不轉睛,我拿下一輛遞給她,她的眼睛裡頓時放射出光芒,她已經在向著男孩子的方向發展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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