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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雲層之上。
半晌過去，慧空額前那道樹立的眼眸逐漸收斂了金光，緩緩閉上。那一臉凝重愁苦的面色，也逐漸的恢復了血色。
“林兄，據我推衍的結果，大家雖處險境，但生機未斷。而這裡似乎危機四伏，卻可險象環生。定是性命無憂的，他們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慧空睜開眼，長出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
對於推衍之法，林楓也是略有知曉。天罡三十六變中的逆知未來之法，亦可洞悉天機，察過去未來之變數。
只是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層次，還遠遠無法做到推衍未來的地步。僅僅能憑直覺，趨吉避凶，了知因果。
而推衍之法所推衍出的結果，往往會帶有一些指向性的提示，可以為施術者的行動指引方向，讓人的行動不至於盲目。
“慧空師傅，那……”聽慧空這麼一說，林楓心中的巨石方才落地。
雖然這推衍的結果太過籠統，但好在現在眾人的生命還是無憂的。
“我們是在此等候還是……恐怕這天空之城暗藏殺機，不知當藍月消散之時，這天空之城會變成怎樣？”
“欲尋生路，需向長空。這推衍的結果讓我們別無選擇，所以這天空之城定是要探索一番的。”慧空從地上站起身來，體內靈力一浮，震落身上的沙塵。
仰頭望了望那高懸的藍月，光輝撒在這似乎無邊的天空之城上，分外妖異。
林楓和慧空二人在這藍月之下盤膝而坐，運轉功法，迅速恢復著此前的靈力消耗，以備萬全。
小半個時辰後，慧空收了法印，睜開眼睛。見林楓已經在一旁等候。感受了下靈海內的情況，剛才的消耗已盡數恢復。
“林兄，我們走吧。”慧空對林楓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衫上的微塵，邁步像那雲霧繚繞走去。
林楓也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就要跟上慧空的腳步。突然，脖頸後勐地一絲涼風，緊接著一個毛絨絨的溫暖繞著脖頸鑽入懷中。
“小九？”林楓被這突如其來的柔軟嚇了一跳，一個小腦袋從他衣衫領口探了出來，正是小狐狸小九。
聽到林楓的聲音，原本走在前面的慧空也停了下來，轉過身一看，也是被嚇一跳。
“林兄，小九它不是……”
林楓摸了摸小九的小腦袋，“是啊，小九，你不是之前和大家一起進了缽盂嗎？怎麼……”
小九用小腦袋在林楓臉上蹭了蹭，然後抬起兩隻前爪，頗為人性化的比劃起來。
林楓皺著眉頭看了許久，這才大致明白它想表達的意思。
小九本來是也進入缽盂之中的，但當空間封閉之後，這缽盂內似乎發生了什麼狀況。
似乎是有人偷襲了大家，接著在內部打破了缽盂。
這人使用秘法從缽盂中逃了出來，小九眼疾手快，跟著那人也鑽出了缽盂空間。等它清醒過來，就看到了這裡的林楓，這才鑽上林楓的脖頸。
“果然是如此，不知道是誰偷襲了大家。”慧空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慧空師傅，不是我不信任你們。只不過我這邊的幾人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那猿戰猿師兄更是蒼茫山猿族少族長，更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林楓也不藏著掖著，把心裡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這我自然知道，應該是我方的問題。”慧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林楓說的沒錯，這偷襲之人必定是自己這一方的。可是都是些師兄弟，到底會是誰呢？
“難道說……”慧空把其他九人挨個想了一遍，腦中突然冒出一個人的名字，元苦。
似乎也只有他是最近才加入妙法寺的，要說自己最容易懷疑的，也自然是他。
“慧空師傅可是知道是誰了嗎？”林楓見慧空欲言又止，遂追問起來。
“可能是那元苦師弟，據說他乃是東靈大陸一苦行遊僧，慕名而來妙法寺求研佛法的，加入妙法寺的時間並不長。”
林楓追問，慧空也不隱瞞，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新加入的？那玄禪法師怎麼會派一個新人加入妙法寺的隊伍呢？”
林楓想不明白，按理說這等大事，萬不會讓一個底細都沒有太清楚的人參與的。畢竟這關係到妙法寺眾人的安危，也代表了天羅帝國的榮譽。
而且換個角度想，就以玄禪法師精通大衍神術這一點，也不會將這麼一個不安定因素安排進來吧。更何況，還有納蘭星的天生宿命神通，且身具慧眼。更不會在這方面失誤啊。
“這點我也不知。”慧空搖了搖頭，他自己其實也是頗為不解的。
“不過臨出來之前，師父曾留給我幾句讖語。”慧空想了想，說道。
“怎麼說？”果然玄禪法師不是無的放失的。
“萬物虛無，禍福相倚。明則是暗，暗亦為明。”慧空緩緩說出兩句讖語。
“禍福相倚？”林楓一下抓到了關鍵，這禍說的不正是現在的狀況嗎？
這“禍福相倚”與慧空所推衍出的“欲尋生路，需向長空。”不正兩兩對應嗎？
“對，就是這兩句，之前我還不太明白。現在看來，師父早就推衍出我們會面臨的禍事。只是不知道這禍事，要如何解才能轉為福。”
慧空長嘆一口氣，這事情畢竟是因自己一方而起，導致林楓的兄弟們受到了波及。
雖然這種事情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卻也不能說是毫無責任。
“依照玄禪法師的讖語，這可能不是什麼壞事。算了，不想這麼多了，我們還是繼續走吧。”林楓拍了拍慧空的肩膀，讓他別太自責。
“嗯，也只好先這樣了。”慧空點了點頭，現在也的確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二人正要動身，突然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從遠處激射而去。
“嗯？”林楓第一時間發現了那虛影，也顧不上和慧空說什麼，縱起金光，全力追趕上去。
慧空神識也是極為敏銳，那道虛影雖然速度極快，又距離不近，但也沒有逃得過自己的眼睛。
跟上林楓的腳步，也是瘋狂追了過去。
二人體內靈力瘋狂燃燒，完全不記後果，這虛影定然與這缽盂破碎之事有關聯。
林楓的速度明顯比之慧空更快上一籌，慧空縱起佛門神行之術，也只能勉強跟得上，隨著消耗的增大，漸漸有些體力不支，眼看就要落下。
“慧空師傅，你還可以嗎？”林楓有些擔心，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慧空。
“林兄不用管我，全力追上那傢伙。”慧空臉上全是憤怒，佛家的嗔戒早已甩到了腦後。真抓住那傢伙非要將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二人的身影如離弦的飛箭，跟著那虛影，射入一片雲霧繚繞之中。
進入雲霧之中，一片片巍峨的建築群出現清晰的出現在二人面前。
二人也沒心情去觀察欣賞這建築群，四下望了望找尋著那虛影的蹤跡。
“在這！”林楓目力極佳，一眼發現了那已經進入建築群中的虛影。
林楓二人朝著那個方向，勐衝而去。速度較之剛才，更勝一籌，幾乎是做到要燃燒精血的地步了。
不過數息時間，那需要逐漸放大。林楓二人這才第一次大致看清那道虛影。
只見那虛影是一個人，著了一身素僧衣，果然是妙法寺的僧眾。
慧空眉頭皺的更緊了，雖然早已知道問題出在自己這一方，但內心依然是希望不是自家師兄弟做出的事情。
可現在，無情的現實給了自己最後一擊。
那僧人衝到一座建築面前，揮了揮手，然後勐衝了上去。
就這麼一刻的停頓，林楓二人已經追的更近了百米不止。
“元苦！”慧空一眼認出了那人的背影，正是自己隊伍中那新來的苦行僧元苦。
那元苦背對著的身子似乎怔了一下，緩緩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抹憂傷的苦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轉過身，一步邁入那建築的大門，消失不見了。
林楓二人不敢絲毫停留，也跟著衝了上去。
“嗡～”一聲悶響，林楓二人似乎撞到一股無形的屏障。
那屏障顫抖了幾下，將二人的身子彈飛了出去。
倒飛了數十米，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什麼情況？他是怎麼進去的？”
“不知道，他似乎沒遇到什麼阻礙。”
“果然是他！”
“看來小九說的打破缽盂鑽出來的身影就是他了。”
小九從林楓懷裡探出頭來，一巴掌拍在林楓臉上。接著搖了搖頭，小臉繃得緊緊的，似乎在表達什麼不滿。
“小九你想說什麼？”林楓可不認為，這個時候小九會和自己鬧著玩，所以趕忙問起它來。
小九嗷嗷叫了幾聲，見林楓聽不懂，又不停搖起頭來。
“難道那打破缽盂鑽出來的傢伙不是元苦？”林楓若有所思，小九可能是現在唯一一個見過那打碎缽盂之人了。
小九眯著眼睛，露出笑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他為何要跑？”慧空有些摸不著頭腦，若不是他，那和自己等人說清楚就好。大家都是師兄弟，跑是絕對不可能自證清白的。
“算了，咱們先想辦法進去再說。”林楓乾脆不想了，反正那元苦已經進去了，有什麼情況也得進去才能知道。
二人朝前走了上去，剛才沒時間去檢視，現在看清這建築的外貌。
眼前這座巍然而立龐大建築，重簷九嵴，斗拱交錯，黃瓦蓋頂，青松拂簷。玉欄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頭。
端是個大氣非常的所在。
再往上看，殿前掛著一面巨大的匾額。三個鐵畫銀鉤的金色大字，“秦王殿”赫然在上。
“秦王殿？”林楓頭腦中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什麼。龍老也不知怎麼，又沉寂下去，林楓輕喚幾聲都毫無反應。
林楓探出手，小心觸控了上去，果然是有一層屏障的存在。
不過這層屏障只是單單阻隔外人的進入，並未對闖入者進行攻擊。
慧空也走上前來，打量起這屏障來。
若是無法打破這層屏障，二人就只能眼巴巴看著兇手就在其中，什麼真相也尋不到。
“剛才他是怎麼進去的？好像是揮了揮手？這屏障外似乎殘存了一些能量波動。”林楓一邊撫摸著屏障，一邊思考著元苦是怎麼進去的。
“我來看看。”慧空閉上眼，神識外放，靜下心來感應。
“果然有能量殘存，這似乎是……”這一感應下來，果然如林楓所說，一股澹澹的能量殘存在無形屏障之上。
這股殘存的能量，慧空感覺無比的熟悉。但由於這能量實在是太少，一時間還無法分辨出來。
“會不會是佛門的什麼神通術法？”林楓在旁提醒了一句。
“這似乎是破障印。”慧空想了半天，終於勉強確認了這股能量的波動。
“好，讓我來試上一試。”慧空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手中澹澹金光閃動，單手五指飛舞，一個手印結出。
接著手掌拍上那層屏障，頓時那屏障閃爍了一下，一道繁複的花紋自慧空的掌心蔓延，瞬間覆蓋開來。
“成了！”
慧空面色一喜，那屏障似乎消失了。
二人也不逗留，邁步踏入那秦王殿之中。
身後光華流轉，那屏障似乎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