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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 章 不再傷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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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麟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緒。這也難怪楊雪害怕,平日裡沈麟很記仇的,他常常掛在嘴邊的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看著楊雪哀求的眼神,他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前世,你救過我,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作為你的幕僚,我沒有恨你的資格。但,月兒有這個資格...”

沈麟緩緩閉上眼,回憶起了不願再記起的東西,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苦澀:“作為淮王的沈麟沒有辦法恨你,他只是委屈罷了。”沈麟微微抬起頭,試圖阻止淚水緩緩流下:“但只是我同樣也是月兒的哥哥,月兒的哥哥,真的好恨好恨你啊!”

“如果是前世,我沒辦法回答你,因為我自已也分不清我到底該做什麼。”努力的讓眼中的淚水流回了眼眶,沈麟輕輕的扶起來了伏地痛哭的楊雪:“當真是天可憐見,我們又重活一世。”輕輕擦去楊雪的淚水,沈麟笑著流著淚:“這一世,月兒在那晚早就給出了回答。”

楊雪哭的好大聲,一邊哭,一邊重複著道歉。沈麟靜靜的安撫著,等到楊雪情緒稍平靜後,開口道:“如果你想補償,我只有一個要求。”沈麟熱淚盈眶:“這一世,不要再讓月兒傷心流淚了。”

這短短一句話,卻猛地撕開了楊雪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她似是聽到了敕令,如蒙恩典。轉瞬的欣喜後,羞愧與悔恨如潮水般洶湧澎湃。她緊緊的抱住沈麟,漸漸的,心中的複雜情感全部融化萃取,變成了一個全新的念頭:

“不要再讓月兒......和和麟兒,再傷心流淚了。”

楊雪輕輕的擦去沈麟的淚水,鬆開手,轉過身去。整理好心情後,楊雪換上了她標誌性的微笑。轉過身去,溫柔的笑道:“接下來這十多天,我們去哪裡玩呢?”

......

風光旖旎,沈月和柳玉坐在公主鸞駕裡,沈月興奮的拉著柳玉看著窗外的風光,怎麼看也看不夠。柳玉眉眼帶笑,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小麻雀般的沈月嘰嘰喳喳。

“到了,玉姐姐,到秦淮城門口了。欸?哥哥和雪姐姐也在!”沈月心頭激動,半截身子都快伸出窗外了,柳玉趕忙一把拽回來這隻過於活潑的小麻雀:“月兒,太危險了。”捏了捏沈月委屈巴巴的小臉,柳玉安撫道“彆著急,一會就能見到公主和沈哥哥了。”

鸞駕停到了城門口,侍從紛紛行禮。楊雪道了聲免禮,沈麟跟在楊雪的左手邊,兩人剛想走進鸞駕,沈月卻一把掀開簾子,拉著柳玉撲向二人。

沈麟和楊雪對視一眼,紛紛起了壞心腸。兩人各斜退一步,笑著等著看沈月先跑向誰?沒想到沈月卻拉著柳玉停在了兩人中間,張開雙臂,似是等著兩人主動抱她。

沈麟大感驚奇,沈月居然把問題又踢了回來,做到了兩邊都不得罪。同樣驚奇的還有楊雪,沈月一直拉著柳玉,害怕她感到孤立和自卑。

二人不約而同的打量著沈月,沈月故作生氣,嘟著嘴:“你們傻站著幹嘛呢?怎麼還不抱抱我們?”

二人對視一眼,只道是多慮了,四人說說笑笑的,進了秦淮城裡。楊雪坐在鸞駕上,其餘三人掛上了嚴肅的表情,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淮王府走去。

到了淮王府,侯禮早就率眾等候了。侯禮按規矩行了禮,將四人迎了進去。落了座,楊雪面色嚴肅,問道:“淮王近日可是政事繁雜?面色竟如此憔悴。不知秦淮治安可好。”

“皇帝日夜操勞,我等必然是要精益求精。”侯禮笑道:“託皇帝和公主殿下的福,秦淮治安雖算不得道不拾遺,夜不閉戶,但百姓也算得上是豐衣足食了。”

“好一個豐衣足食。”楊雪莞爾一笑,話鋒一轉:“可是最近怎麼聽說,秦淮水匪猖獗啊?”

“啊,這事請容我慢慢解釋。”侯禮想了想:“那些不是水匪,是我安排的人。”

“什麼?你竟敢養匪為患?”楊雪故作生氣。

“公主息怒,容我慢慢道來。”侯禮道:“大半年前,我意外得知唐河下有著血玉髓,所以我派人扮成水匪,為的就是不走漏風聲,好等到今年皇帝壽誕時作為禮物,給皇帝一個驚喜。”說著,一擺手,不多時,兩名侍女帶著兩個禮盒,開啟呈了上來。

楊雪好奇的看著盒子裡的血玉髓,這東西她也是第一次見。而作為在座的唯一一位醫生,沈月已經是激動的衝過去,臉都要埋在禮盒裡了。

侯禮起身行禮:“為了給皇帝準備驚喜,我命人扮成水匪偷偷開採,使得秦淮百姓擔驚受怕,請公主降罪。”

楊雪微微一笑:“淮王請起,這血玉髓世間罕見,小心謹慎些總沒有錯。淮王忠心日月可鑑,請放心,我返京後必定會如實向父皇稟報。”

接著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楊雪便按照慣例開始巡視。兩天後,楊雪一行人帶著那兩個禮盒離開了。儀仗隊徹底消失在侯禮的視線後,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汗:“可算忽悠過去了,沈老弟真是神了,連公主問的問題都能猜到,跟寫劇本似的。”邁步回了淮王府,侯禮心情大好:“不過這臺詞寫的也太難懂了,也就他們那群官員才這麼說話吧。”

徹底看不見秦淮城後,三人一下子鑽進了楊雪的鸞駕。沈月和柳玉好奇的看著禮盒裡的血玉髓,楊雪拉了拉沈麟的袖子,小聲說道:“你給侯禮準備的臺詞怎麼全是官話?也是難為他了,居然全背下來了。”

沈麟努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已發出明顯的笑聲:“誰叫他弄出這種亂子來,惹的我們還跑一趟。”

“你啊你,太缺德了。”

“這怎麼能叫缺德呢,不讓他感覺難背,他怕是還得以為我糊弄他呢。”沈麟哈哈大笑:“對了,昨天晚上我還跟侯禮聊了一會,你還記得侯歆的病是被誰治好的嗎?”沈麟話鋒一轉,問道。

“一個瀟湘大夫啊,怎麼了?”楊雪不明所以。

“他根本不是個大夫。”沈麟笑道:“侯禮一直寄希望於找到血玉髓,那個人是他特意從瀟湘請來的風水先生。這人確實有兩下子,居然真的能看出來血玉髓的位置。”

“一山更比一山高嘛。”

......

回京後,楊雪帶著兩個禮盒去見了楊默,講述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

“雪兒辛苦了,這事辦的不錯。”楊默看著禮盒裡的血玉髓,雖是驚訝,卻也沒有過多的關注:“侯禮雖然做事一根筋,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一根筋,他反而是我最信任的部下。雪兒覺得該如何處置他呢?”

楊雪微微思考,答道:“侯禮隱瞞不報,該罰,但他獻寶又有功,該賞。女兒認為可以先賞後罰,以做警示。”

“嗯,就按你說的去辦吧。”楊默心情不錯,難得的露出了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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