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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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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明心的信送到我手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算算日子她應該早就到了,好在瘟疫已經過去,我也可以進城找她。

不過進城的話那我就去找曹植吧,上次就跟他說過了,看樣子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我下定了決心去找曹植,我來到他所住的帳中,我前腳踏進去喊“子建,你可在此?”

曹植站在我的前面道“我不在此處,還能在哪兒?”

我雙腳全部踏進去時,才看見,他正站在我的前方,我看了看他的衣著打扮,衣裳是新的,發冠也是特別精緻,我有些驚訝“你今日怎麼穿著如此莊重?”

他道“我早就料到你會來,所以略微打扮了一下,不然怎麼跟你進城?”

早就料到我會來......莫非他能知曉未來能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兒我便問“你竟然能早就料到我會來,那你可知道我未來會發生些什麼?”

曹植也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他笑了笑“公主,我並不知曉什麼未來,但是隻要關係到公主,我定當全力而為之。”

聽到這話,我臉上逐漸出現了笑容“有子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進城時日多,我們快些趕去。”

曹植點頭“好,我牽兩匹馬來。”

我叫住了他“阿植!”他轉過頭道“怎麼了?”

我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我不會騎馬。”說到最後,我羞恥的低下頭。

曹植愣了一下,又想起來軍營前我就說過我不會騎馬“那我去讓人準備馬車。”

我立馬否決“馬車太慢,不知何時才到!還是馬吧,快些。”

曹植自已腦補了馬上的畫面,他腦海裡構思我靠在他的懷裡,他將我攬入懷中,雙手控制著馬的韁繩,他的臉漸漸泛紅。

我看著他臉上泛起的紅暈便知道他想到別處去了,我出聲提醒道“阿植!”

曹植被我這一聲給從幻想中拉了回來,他輕咳一聲“罷了,一匹馬吧。”

曹植在馬棚中挑選了一匹赤兔馬,跨了上去,他朝我伸出手,我搭上他的手走在他的前面,他把馬上的韁繩一拉,馬向後仰去,我嚇的叫出了聲“啊——!”

馬又向前仰去,回到最初的樣子,我的心跳的特別快,在剛才的驚嚇中,久久不能恢復過來。

曹植並沒有像之前郭嘉那樣嘲笑我,而是安慰道“赤兔馬都這樣,公主若是害怕可抱吾緊些。”

我道“不必,總歸將來有一天我也會誇上馬,還不如早早體會。”

曹植應了一聲,便拍打著馬背,馬一下跨出幾里,我心跳又加快了起來,總感覺下一秒自已就會臉朝地摔在地上。

曹植有些自責道“公主受驚了,曹植之罪也!”

我深呼一口氣,讓自已的內心平靜下來“無妨,正如你所說,早早體會。”

軍營中曹昂見整天遲遲不見曹植還有沈南昭便焦急萬分,他召集了所有將士“你們今天有誰看見了公主和三弟?”

眾人有些疑惑“將軍我等未曾看見啊!”

有一個將士好似想起了些什麼,大喊“我今日見三公子和公主駕馬急匆匆的就離開這,好像說是要什麼進城?”

曹昂急忙追問“你可知他們進城要幹些什麼?”

將士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知,小的只知道這些了。”

曹昂見唯一的線索斷掉,急的都快有失體面了,他對一旁的郭嘉說“傳令下去,派一千將士隨我進城!”

“萬萬不可,少將軍不能前去!若無少將軍此時若有敵軍來攻之,單憑典韋將軍剩餘的將士可能不足對抗!”郭嘉攔住曹昂。

曹昂急忙問“那軍師說該如何?!”

郭嘉不急不慢的說“吾一人前去便可,保證不出十日定能將三公子與公主安全帶回。”

曹昂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此話當真?!”

郭嘉點了點頭,曹昂大喜“好!就依軍師的!”

曹昂吩咐道“去給軍師選一匹跑的最快的馬!”

“是!”士兵跑了出去,郭嘉拜禮之,離去,他坐上馬,快馬加鞭的朝著鄄城的方向趕去。

不知不覺已過去一日,我們快到了城門口,我看向前方,前方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達官顯貴。

我們不久就來到了他們跟前,這條官路比較窄,所以我們互不相讓,馬車內太醫見停下了,挑開簾子,一旁的家僕急忙說“老爺,遇人了,他們不讓。”

高太醫冷哼一聲,他緩緩走下馬車,趾高氣昂的看著我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不讓本大爺走!”

我也冷哼一聲“汝眼何在?可瞎否?官路只有這點大,何讓之說?”

高太醫頓時惱了“匹夫!賤妓!竟然敢罵吾之!吾可是被曹少將軍曹刺史之嫡子請過去破解瘟疫的,吾定會讓少將軍取兒爾等狗命!”

我不屑一笑“老匹夫,妝可知吾與這位公子是誰?!”

高太醫不屑“那你倒說說,讓吾怕之!”

“本宮乃陛下親賜公主,而這位乃是曹刺史之嫡次子曹子建也!”我趾高氣昂道。

高太醫嚇的差點從馬車上倒下來,他故作鎮定道“安敢冒之公主與三公子!汝有何證據?”

我笑之,不急不慢的找著隨身攜帶的令牌可我摸來摸去,就是沒有找到,我回想了一下,一年前郊外袁公路意外撿到,到現在我還沒去找他,我也不知他何在!不如去求求孟德,上朝時帶我前去。

高太醫見我掏不出來,不安的心理轉化為了得意“哈哈哈,汝等小輩,敢冒公主之名諱,該當何罪?”

我看向曹植,他朝我點了一下頭,也就是此事他來搞定,曹植並沒有如我想象中的與他交談,而是目中無人徑直架著馬朝他們逼近,賤僕被馬逼的連連後退,甚至他們直接跳上了馬車,曹植目不識丁的離開了著。

高太醫大怒“你們給我等著!待我去見少將軍!”

我們都沒有理會他,我譏刺道“汝倒是看看少將軍會幫你還是會幫吾。”

高太醫氣的喊道“你們給我等著!”

我對曹植諷刺道“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

他道“這也算尋常的,還有比他更過分的。”

“如果我碰到了更過分的,我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我憤憤不平道。

他道“消氣消氣!這種人不值得你氣矣!”

“言之有理,我就是氣不過!”我不滿道。

“好了,你看我們已經到城中了。”曹植示意我向前看,果不其然前面赫然有著兩個大字“鄄城”

鎮守城池計程車兵,朝我們跑了過來“拿出證件來。”

曹植道“吾乃曹刺史之子曹子建。”

士兵上前仔細瞧了瞧曹植,立馬變得恭恭敬敬“三公子,裡面請!”

城中的百姓們原本互相聊著天,再見到我們後,一言也不發,各幹各的事情“每次我們一來,百姓們都這樣。”

曹植有些許沉默“開口若是得罪了達官顯貴,那便是全族滅,不開口自然是好的。”

在路過一個小巷時,我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我對曹植道“停馬!”我從馬上跳了下去,“公主怎麼了?”他問道。

我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朝著那抹身影跑去,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明心轉過身去“南昭......”

我見人是明心,心中多了幾分欣喜“明心!我終於找到你了!”

明心她並沒有透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有著淡淡的憂傷“南昭,我好後悔。”

我感到疑惑“後悔?怎麼了?”

明心放聲哭了出來,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輕輕的拍著她的肩,以示安撫,她泣道“華佗他不會原諒我了,他現在心裡只有惠玉,沒有我了,他越來越討厭我了,我為了他不惜與家人決裂,到頭來他卻這樣對待我!我真的好恨,憑什麼她死了,反倒都怨恨起我來了!再說這個世道殺人再正常不過了,我憑什麼不能殺她啊!南昭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輕嘆一口氣,心中同情之情蔓延開來“明心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

她淚眼婆娑“怎麼從頭再來?現在父親根本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跟那些平民百姓有何區別?”

我心中既有些痛,大概是發自內心的對明心的遭遇感到悲痛“明心之前你處處護著我,這次我護著你,跟著我,我帶你重回巔峰,再找到一個好郎君。”

明心擦了擦眼淚“只要能回到從前,不管怎麼做我都願意!”

明心同我講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幾月前,賈府內滿地狼藉,賈老爺氣的摔了一個茶盞“那華佗跟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根本就沒有前途,你跟了他只會毀了!”

明心很是倔強“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他!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賈老爺道“爹已經給你許配好親事了,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嫁!他可是董太師之侄,你嫁了他相當於就是攀上了太師府這高枝!我們賈府可謂是風光無限啊!”

“不管如何我就是不會嫁!女兒只嫁華佗,非他不嫁!”明心倔強道。

賈老爺怒斥道“你若是執意要嫁給那個華佗,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好,沒有就沒有!這千金我不當了。”明心不顧眾人的阻攔,衝了出去,賈老爺氣的大罵“出了這你就永遠別想回來!”他氣的喘不上氣,暈了過去,眾人頓時慌了“老爺!”

明心聽到聲音,停頓了一下,但過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出去,她去找了華佗,華佗來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明心看到華佗過來,眼裡頓時有了光“元化!”

華佗冷笑“賈明心,你殺死了我的妻子,怎麼今日連我也要一起殺了?”

明心愣住了“元化,你怎能如此說我?”

“賈明心,我真是瞎了眼,以前看上你這種女人!像你這種毒蠍心腸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華佗憤怒的說。

明心不敢置信,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元化,我為了你與家人決裂,你卻如此對待我!”

華佗冷哼一聲“賈明心,這是你自已的事情,跟我有何關係?”

......我聽完明心的話,皺了皺眉“其實這件事情你們都有錯。”

明心不敢相信,我竟然不站在她這兒“為何這麼說?連你也不曾相信過我嗎?”

我立馬否認“沒有,我一定是信你的!只不過你不該與賈縣令鬧僵時,他暈過去的時候你為何不回頭呢?”

明心陰沉的說“我不會回頭,既然已經斷絕了關係,他就與我無關,為何要回頭呢?”

我沉默了“至少他也養育了你幾十年,在譙縣時你可謂是受不到一點欺負,風光無限,這都是賈縣令所為。”

她道“這都是過去的事,對我來說過去的事沒有任何意義。”

我覺得她變了好多,變得越來越惡毒了,越來越不通曉人情世故,她好像不是我最初認識的明心了。

我思考良久最終說出了那句話“明心你我的情誼,就此為止吧,我們不能共語。”

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似是早就料到了我會說這句話“其實我早就料到了你會說這句話,這個世上我也沒有一個任何依靠的人了,在你來找我之前,我已經服了毒,南昭求你看在我們之前的情誼的份上幫我把這串紅豆手串給華佗。”她把手上的紅豆手串卸下來放到我的手上。

“告訴元化,你一輩子都別想補償我,我要讓你生活在悔恨當中。”明心說完吐出了一口血,我一下子慌了“明心!”

明心釋然的笑了笑“你去愛你的惠娘吧,我死了也算贖罪了。”

明心意識模糊之際,她彷彿回到了之前,五年前的華佗信誓旦旦的對她說“我長大以後一定會娶明心為妻!”明心嘴角掛上笑容“元化......”

她在這美好的夢境中永遠離開了人世,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至少死之前她見到了幾年前的他,至少那時的他們是相愛的。

明心這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所謂的愛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初平元年,年僅十七歲的賈明心,賈府掌上明珠“薨”

我突然就不怨了,我覺得她好生可憐,不知不覺我留下了眼淚“她這麼做,又有誰還會記得她?”

曹植走了過來長嘆一口氣“這是她自已的選擇,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其實他們都同為可憐人,明心為愛拋棄一切,直到最後後悔,卻以為時已晚,而沈南昭,自從離開了皇宮之後,身邊的人不斷的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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