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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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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鎮妖寒潭池。

“求求你們,別在傷害我哥哥了!你們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再傷害他了!”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女匍匐在地,朝著面前已經渾身是血、氣息微弱的青年艱難爬去。

“呦~艾千千,剛剛不還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嗎?現在知道後悔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粗魯地抓住少女的腳踝,一把將她拖到自己的面前,還算俊朗的臉上滿是玩味,彷彿正在鬥弄一隻落入鼓掌的獵物。

“知道後悔了,真的知道後悔了,奉天少君,我求求你,放過我哥哥……”少女顧不得被抓痛的頭髮,跪在地上咚咚咚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頭,直到額頭流血也沒有停下。

“看在你如此真心求我的份上……”見曾經高不可攀的女神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朝自己磕頭,由愛生恨的長奉天笑得愈發猙獰和扭曲,內心深處爆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感,為了讓這份快感更甚,他語氣一轉:“那我就給艾光一個痛快!來人啊,把艾光的手腳給我砍下來做成人彘,擺在寒潭池的正中央,讓他能在這裡日日照看自己最心愛的妹妹!”

“不!”少女尖叫一聲,猛地掙扎起身,朝著自己的哥哥跑去,但是已經修為散盡且拖著沉重枷鎖的她如何能夠跑得過天兵手中泛著寒光的武器。

“千——千……”艾光微弱的呼喊在咔嚓數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之後戛然而止,年輕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看向妹妹的那一刻。

“啊啊啊!”少女重重地跪倒在地,推開所有人,抱住青年慘不忍睹的殘缺軀體,極大的悲傷使她瞬間失語,不斷地發出不成字句的哀嚎尖叫……

……

……

“宿主你醒醒啊,快醒醒啊……嚶嚶嚶宿主你千萬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會被抹殺的!嚶嚶嚶我今年才一百歲,作為一個系統都還沒成年,我不想死啊……”

寒潭池水底,那位名為艾千千的蒼白少女在水中猛地睜開佈滿紅血絲的雙眼,接著從水裡坐起身,嘩啦啦帶起一片水花。

雖然長相未變,但是她那雙生的極美的丹鳳眼中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怯懦和無助,取而代之是極度的冷漠和堅定——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換成了一縷來自其他世界的孤魂。

“別哭了!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有哪些?”艾千千渾身痛得要命,低頭檢視這具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軀體:渾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套著枷鎖的四肢的關節異常突出,面板上無數道深深淺淺的傷痕,五臟六腑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嚶……主線任務:獲得妖域的支援以顛覆仙界,報復所有害過原主和她家人的人。

支線任務一:今日之內從這裡逃出去,否則明天就會被處死。

支線任務二:修復破損的內丹……”

“行了。我從這具身體裡感受不到任何力量,任務提示裡有沒有說什麼東西可以幫助我們逃出這裡?”當務之急是逃出去,艾千千現在沒有多餘時間去了解其他的任務。

“嚶嚶嚶宿主,啥都感受不到就對了。因為原主的內丹被濁氣撐爆了……”

“這個世界不是還有妖氣麼?或者法器、咒術之類的有沒有?”

“這些我們都沒有!我們啥都沒有!時間如此緊迫,任務肯定會失敗,那我還是會被抹殺,嚶嚶嚶我今年才一百歲,作為一個系統都還沒成年……”系統的情緒開始崩潰,因為當下確實是絕境。

如果只是肉體重傷,情況還不至於這麼糟糕。但是原主體內被打入了上古魔神孟極身上獨有的濁氣,一個普通的仙族根本承受不住魔神之力,在感染濁氣的瞬間,內丹就支離破碎,修為盡散。偏偏這個世界是憑修為說話,沒有內丹就等於失去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更別談打破枷鎖逃出這裡了。

艾千千知道是指望不上這個只會哭的廢物系統,便沒再理它,而是細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看是否有堅硬趁手的工具。

少女搜尋的目光突然停在了岸邊被原主拼湊整齊、已經徹底冰冷的艾光的屍體。仙族骨頭的硬度比玄鐵更甚,其股骨頭更是堪比金剛石。

“宿主你想幹什麼!?從來沒有人會拿死人骨頭當工具的!何況那是原主的哥哥!”察覺到艾千千瘋狂的想法,系統急忙出聲阻止。

“這裡除了渾然一體的洞穴和水池,就只有冰冷徹骨的池水。想要逃出去,這是唯一可能成功的辦法。如果我連活著走出寒潭池都做不到,那麼又怎麼能完成之後復仇呢?”艾千千爬上岸,跪在艾光面前,深深地、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接著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枷鎖重重地砸向露出股骨的大腿殘肢,下一秒堅硬的玄鐵與血肉和骨頭髮生激烈碰撞。咚咚咚,彷彿為誰敲響的喪鐘。冰冷的血液濺到少女悲切而堅毅的臉上,順著她溼潤的眼角落下,形成滴滴血淚。

咔噠——終於,艾千千右手的枷鎖也脫落下來。

接著她故技重施,想去掉腳踝上的桎梏。但是當用盡全力敲擊數百下,雙手被砸得鮮血淋漓,而腳鐐仍然沒有絲毫變化的時候,艾千千發現這個“唯一的辦法”也不管用了,腳鐐應該是用仙力設了禁制,用實物根本無法擊碎。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難道我要自斷雙腳嗎?可是我現在內丹破碎,沒有仙力,失去雙腳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別說復仇,連好好安葬艾光都是不可能的。

艾千千看著滿手的鮮血,腦海裡浮現出艾光臨終前擔心又憐愛的目光,有一種最後的救命稻草被無情砍斷的絕望和悲傷。

“原主的內丹被濁氣撐爆了……”艾千千突然想起系統說過的濁氣……她忙檢視周身,在自己手腕上發現了有一絲顏色極淡的灰色氣息,正附在傷口上彷彿在吸收血液的能量,她似有感應地操縱著濁氣朝腳鐐打去。

叮——堅硬的腳鐐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針眼似的小孔。艾千千想再次嘗試,但是濁氣變得更加微弱,軟綿綿得再也沒有任何殺傷力。

少女毫不猶豫地將手指用力地插入到自己手腕的傷口裡,霎時,血液潺潺流出。

“宿主你瘋了麼!突然自殘幹什麼!快停下!”系統以為艾千千已經絕望到想要自殺,直接被嚇破了音。

鮮紅的血液如同蜿蜒的藤蔓,流過艾千千的全身,最後落到地上。那縷淺灰色氣息彷彿有生命一般,沿著血液的軌跡自上而下的擴散。氣息每往外擴張一寸,顏色就加深一層。等到完全覆蓋住分股的血線,氣息已經變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紅與黑交織纏繞像是紋在少女身上的詭異圖騰。

我猜得沒錯,我的血液可以增強濁氣的力量並讓其為我所驅動。

少女用力朝腳踝處的冰冷襲去,帶有禁制的厚重枷鎖在似有不甘地發出嗡嗡幾聲之後,終於裂開,拖著長長的鐵鏈滑入水中。

“哎?!宿主你竟然可以使動魔神之力?!太好了!我們快逃出去!”

艾千千仔仔細細地給艾光整理了一下遺容,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眼裡不再壓抑的滔天恨意幾乎溢位眼眶:“逃?現在還早。”

話音未落,一身血的少女在純黑氣息的包裹下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極寒塚,一隻巨獸從沉睡中甦醒,兩隻藍灰色的眼睛在徘徊著無數冤魂死靈的黑暗中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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