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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寒霄總覺得這話聽著不是那麼悅耳，但又不能當著何遠的面教訓手下，相當鬱悶。窮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呢，還說的這麼直接。
李飛這小子真不懂事。
“我看你們兩個都別去了，不想讓人注意到都難，還是我去吧。”
李飛最終接過來買菜的重任，霽寒霄把菜籃交給他，囑咐了幾樣菜，樂得其閒推著何遠去院子裡躺著了。
何遠躺下之後才問：“陛下什麼時候叫走你的？”
“在你前面一點。陛下應當沒有發現什麼，只是玉妃的事後有些疑神疑鬼，又恰好聽了幾句，便懷疑我們在矇騙他罷了。”霽寒霄言罷，又想起來什麼，問：“對了，你們明政院是不是有專門引導民眾輿論的人？”
“有，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偏聽偏信你。”
“這也很厲害了。”霽寒霄由衷的誇讚道。
而何遠和霽寒霄走後，慶帝身後的彼星才上前研墨。
慶帝眯起了眼打量這個新晉的言官，此時還是一身內宦穿著，也無怪乎何遠和霽寒霄都沒有留意到這個人，他問道：“你覺得他們二人有沒有欺瞞朕？”
“臣沒有陛下聰慧，若陛下看不出，臣更看不出了。臣只相信，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恆的朋友。”
“你倒是很能說。”
“臣不多言，如何為陛下分憂呢。”
慶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霽寒霄難得偷了個懶，主廚的人變成了李飛。主要是李飛沒有霽寒霄那種耐力，不能和何遠在院裡獨處那麼久，於是自告奮勇負責了今日的晚飯。
何遠第二日一大早就去明政院了，天黑了也沒回來過一次。
霽寒霄雖然要回寧州，但其實也沒什麼行李要收拾。
“將軍，我發現我現在看到你搬酒罈出來我都有陰影了，你說咱倆好歹過命的交情，你倒好，直接給我扔外面了。”
霽寒霄把酒罈放在桌上，擺了擺肩。
“我也醉了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是，那也是你把我灌醉的。”
霽寒霄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吧，你自己發什麼瘋和人零西尋拼酒，拼到最後越喝越老實，也不看看零西尋倒了多少碗。”
李飛終於聰明的問了一句：“你不是醉了嗎？”
“我，我那個時候還沒醉。”
李飛再一次輕信了霽寒霄的鬼話，讓何遠聽了都有一種李飛比自己好騙的感覺。
“我府上可沒有。”
“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呢？你這個當家的可不管家啊，你看你府上的事我幫你打理了多少。”
何遠瞬間領悟，“你揹著我花我的錢，買了酒還自己私藏，然後我還得感謝你，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不等霽寒霄解釋，李飛已經笑了出來，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將軍你太過分了，連我都不知道。”
霽寒霄坐立難安，何遠似笑非笑。
“男人怎麼可以沒有酒。”霽寒霄垂死掙扎的辯解了一句。
“行，罰你今天不行喝，看著我們飲就好。”
霽寒霄一臉苦相，但又無力反駁，只得認命般的給所有人盛了碗雞湯。
“李飛你少喝點，明天趕路我不帶你啊。”
“好好好，你就是羨慕吧。”
那晚酒量最差的何遠，卻成了他們中喝的最多的。
何遠記得自己是沒有喝醉的，因為最後他看著霽寒霄刷了個碗，他們在月下又坐了一會兒，回房後還整理了幾本書。
可等他再醒來的時候，身側早就空無一人。
霽寒霄走了。
他看著那已經空了的酒罈，不會去想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他想的是霽寒霄已經走了多久呢，已經離他多遠了呢。
霽寒霄的計劃裡本來是不會有人送行的，結果意外之客一來就是兩個。
“能得王爺相送，這可真是天大的榮幸。”
“不想將軍竟是這麼低調的人，本王要是來晚些，只怕連將軍的人影都看不見了。”
霽寒霄撓了撓頭，“沒辦法，離開太久，歸家心切嘛，我想王爺是可以理解的。”
“將軍這一走，屬實有些可惜，將軍確實是個可敬的朋友。”
霽寒霄不以為然，“是敵是友，還要看王爺做了些什麼，想做什麼，能做什麼。”
李承哲笑而不語，他們兩人都出城牽了馬，李飛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咱們非得一大早就走嗎？好歹也吃個早飯吧。”
“這麼多幹糧不夠你吃。”
李飛默默翻了個白眼，“這能一樣嗎？將軍，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那酒里加了點東西啊？我怎麼覺得我不該這麼困啊，明明我睡的最早，我以前早起也不困啊。”
霽寒霄心虛的別過來頭，“額，也就一點點，不是讓你少喝點了嘛。”
“將軍，你是真的狠，自己人都下藥。這要被何相知道了你就完了……”李飛說到這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霽寒霄。“我靠，敢情我是被殃及的那個，原來是給何相下的藥，不是將軍你腦子裡都想些什麼，這是什麼我不知道的情趣嗎？”
霽寒霄翻身上馬，不知道本來沒什麼的事從李飛口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引人深思了。
“滾。”
“你這個語氣簡直有何相那味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怎麼話這麼多。”霽寒霄本來就心情不好，被他說的更煩了。
“還不是拜您所賜啊，我不說幾句話我就要睡著了。”
霽寒霄想笑也笑不出來，就在這時，遠處有人叫喚他們。
霽寒霄急忙回過頭，卻看見滿頭是汗的零西尋從城裡跑出來，便沮喪的回過來頭。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李飛毫不留情的嘲笑，“自作孽，不可活 。這可是將軍你自己不讓何相來的，就道個別也沒有什麼的吧。”
“有啊，他要是來了，我就想帶他走了。”
李飛沒回頭，只是霽寒霄跟遠處的零西尋招了招手。零西尋也知道離他們太遠了，不可能追上的，於是扯著嗓子喊：“大將軍，一路順風！李副將，對不起，我為那天的醉酒之言跟你道歉，你是一個很好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