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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君子六藝之五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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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周禮·保氏》

廖握瑜收到了魚徵回報平安的信!

廖握瑜也收到了前代玉璧一雙,還有雙斛珍珠和一斛大金丸。

廖懷瑾也告訴廖握瑜盧家錢坊接連發生變故,恐怕年中匯總集會會十分難看。

盧家家主拿出五萬兩黃金,到底把年中難關撐過去了。

五十年來,這還是盧家三代家主更替首次開家族金庫,動亂年代也是開源節流,埋錠子藏金子。

盧家主自然是盛怒。

他迫切需要開啟兩國商路通道,甚至直通大食國,掌握商路的絕對主動權,彌補虧損。

盧家主派暗探來收集邊州刺史府的訊息。

廖夫人趕走了新來的女使小朱。

廖夫人又讓藥嬤賣了兩個房中丫環。

最後,廖夫人把貼身的一位一等女使嫁出去了。

廖懷瑾便敲打了幾個管人的小管事,刺史府內先後三次清理僕從,總算是乾淨多了。

廖握瑜的西院一向兩個規矩,武婢、女使和嬤嬤由藥嬤安排;武師、家丁和僕從由東院小管事挑選。

內部有沒有問題隨便,外部的針刺不進來。

盧家用了兩個月花費了上千貫錢,所得頗少。

最後,盧家是威逼利誘乃至動了殺欲,逼得娶廖夫人貼身一等女使的陳柯一家加入盧氏商團。

陳柯又舉家搬遷到中州城郊。

那女使便再也扛不住威壓,開始鬆動吐口了。

廖夫人雖然信任身邊三個貼身女使,可是三個女使到了年歲都要嫁出去的,只有藥嬤因為家人先後去世了,一直跟在廖夫人身側。

許多事情,也只有藥嬤清楚。

那女使改名望春,是表廖夫人的心意,嫁妝更是廖夫人的厚禮。

她知道本來就不多,她也確實不是多思多想的人,又有恩情在,之前一直支支吾吾,如今吐口,也沒什麼有價值的,倒是說出來一句廖夫人似乎後悔把李躍山母子接過來了。

望春最後哭的撕心裂肺,還哭暈過去了。

盧家有了線索,便一直深挖,最後挖到了李躍山母子乃是天子暗探。

盧氏的長兄於是向盧家主獻策,利用廖二公子和魚徵回交好,坐實二人私通國事邊境境況,魚徵回是為了控制邊州,廖二公子是為了爭奪刺史位。

坐實賣國,廖斌和廖夫人必定會保住廖二公子,哪怕是驅逐出北國也會力保他的性命,這一切要隱瞞天子需要封住李躍山的口,讓李躍山成為刺史府義子。

李躍山作為暗探並無前程,如果和他合作先幫他成為刺史府義子再成為繼任刺史或者是刺史府內實權派人物,有李躍山的把柄,又能先控制邊州刺史府,以後又有李躍山這個抓手,邊州以後就是盧氏家族的便宜之門。

於是,盧家重金買到了李躍山的把柄。

李躍山曾經和西州糧槽有交易,三百金他私吞了二百金存入了繼母李門陳氏陳曉菁名下的不記名憑證錢坊賬號。

那個不記名憑證賬號裡面有二百金、一千八百兩銀子和八十貫錢。

這盧氏錢坊的對照憑證和內部存根已經改了,盧氏錢坊口碑極佳李躍山又是不記名憑證賬號,李躍山即使鬧大了也無人相信,何況他並不敢把事情鬧大了。

盧家主的幼子盧天遊更是重親上下打點,偽造了一份西州糧槽和李躍山勾結的證據,還有一份偽造的糧槽血書。

李躍山是百口莫辯,如果天子知道,又是自已舉報糧槽,必定懷疑自已不忠,況且糧槽案背後肯定還有相關人士,糧槽一言不發就自盡了,也是保全家人,裡面也許還有更大的勢力。

恐怕,從天子到豪族都會想要自已死,況且盧氏開出的條件也是誘人,他做了暗子便是飄泊無根的,若能生根發芽也是一條好的出路。

李躍山猶豫了三天。

陳曉菁知道以後,也支援他奮力一搏。

她知道,她出了宮中快意堂便再也回不去了,漂泊在外難以拒絕能生根發芽的誘惑。

陳曉菁便親自具表上奏天子。

天子的聖旨也很快到達邊州刺史府。

那是一明旨一暗諭。

天子明發旨意: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邊州西北境文官武將均為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合作,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爾邊州刺史廖斌與邊州大將軍毛筆陳安,燃薪達旦,破卷通經,授以文職武功理宜然也。不意朕訪邊務,羌賊擾我邊河,爾援古今頗牧,近在禁中。邊州者,西北重鎮,上下人人尚武,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駿烈功宣華夏,用昭露布之貔燻,暫錫武弁,另加丕績,欽哉。 制曰: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內德外蘊以交修,司天局有邊星出將儀典。錫爾邊境武典貴重,朝內盡孝停開恩科,邊境停事重典,此乃大憾事也!日前因夢遇先祖,又逢星象,故下賜千金以開大武事。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開射藝武比,以武德武藝武術威震四海邊陲。制命 武恩帝十六年八月十二日 ”

州府縣府與軍營上下共同接旨恭聽聖意。

廖斌又跪接暗諭。

暗諭就是一句話:刺史公宜文武全才也!

詔乃天下臣民共同的詔令;制乃天子傳制於臣工,不達百姓;敕乃官職升遷調動,又有宣內眷尊位。

此道聖旨擇吉日開始射箭比武,還需再恩宣一次,便奉案擺放在大祠堂中,並沒有按順序掛在大祠堂邊牆之上。

千兩黃金也抬入祠堂。

廖握瑜把聖旨請入大祠堂後,發現聖旨卷軸乃是黑犀牛角軸,而不是以往的玉軸。

他便隱隱感到不安。

聖旨特使從刺史府到軍營,又將聖旨交還刺史府就回中州了。

可是,特使顯得很匆忙。

晚間,內堂議事,李躍山和廖中石守門。

廖斌和廖夫人坐在上首,廖懷瑾坐在左側,而廖握瑜坐在右側。

廖斌說,“特使居然半日不肯停留。”

廖夫人說,“特使乃是宮中內侍,八月團圓節後,九月乃是李太后生辰,宮中貴人晉升位份都在九月太后生辰之後,以示循天理盡人倫。”

廖懷瑾詢問暗諭一事。

廖握瑜一向是個坐下來湊數的。

廖斌說,“懷瑾先前文試乃是邊州榜首,得天子御賜別號天權居士,於是隱去字稱別號,天子是希望懷瑾武事也能進前三或者居榜首,百姓心悅誠服。”

李躍山並不知內堂大門是墨家機關術,一直希望能聽到什麼,可是廖中石一直在旁邊,他也是乾著急。

廖握瑜居然也開口說話了,除卻廖夫人都是驚奇狀,他說,“聖旨皆是明黃絲綢特製的紋龍外封和內鑲有上等冰蠶絲白絹,各級官吏的聖旨區別在於卷軸,邊州歷來的聖旨均是玉軸,此次卻是黑犀牛角軸,內廷供奉是十月才開始制新聖旨,各級官吏在團圓節恩賞後如有大事也是密封奏摺明黃皮封,都是等到年節時再有聖旨,特使是內侍省品級最高的,也是趕著過來宣旨,這聖諭似乎來得太突然了。”

大家心中各有猜測,卻都沒有言語。

廖握瑜也不再說話了。

廖斌只說,“此乃制令,就分三個賽場開五射比試,懷瑾只要在襄尺比試中拔得頭籌即可,州府和縣府各開一場比試五射,軍營之中將級和下級士官也各開一場比試五射,邊州平民和軍營馬奴也由刺史府單獨開支以比試馬上狩獵開兩場比試,朝廷恩旨比試優勝者除了州府前五的比試行文條再有黃金十兩,奪魁者刺史府添金五兩,軍營比試同等,而狩獵比試前三有獎,無行文條,各得白銀百兩,白銀五十兩,銅錢三十貫,其餘參與者得錢百文。”

廖懷瑾說,“司禮堂於後日二十五日卜出吉事,開比試場,一切從禮制為簡。”

內堂集會就此散了。

廖斌先行,廖夫人跟隨。

廖懷瑾和廖握瑜站著,待父母離開後,他們兄弟倆才按順序離開,都看見李躍山神色凝重,心中更是許多猜疑。

廖握瑜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並不準備驚動魚徵回。

李躍山一直盯著西院遲遲沒有等到機會。

可李躍山很幸運,他去軍營中巡查賽場時遇到了前來交易馬匹的負責人齊辛,他於是透過齊辛給魚徵迴帶了口信。

李躍山說,“二公子近日閉門自省,鬱鬱寡歡,九月十一邊州蒙聖恩開五射比試,民間也有狩獵比試,二公子也還是不高興。”

李躍山覺得魚徵回把廖握瑜當作知已,他也是閒聊中給魚徵迴帶回去幾句話,齊辛是個很懂世故的人。

魚徵回也確實有段時間沒收到廖握瑜的信。

他便決定九月十一,他也光明正大地去湊一個熱鬧。

他還準備給廖握瑜一個驚喜。

其實,李躍山所言不算離譜,廖握瑜不準備跟魚徵回通訊,也確實悶悶不樂的樣子。

陳曉菁給天子的奏疏起了作用得到了回信。

她告訴天子刺史府內有人私通北國駐邊大將。

她卻只看到了那人射出的箭矢,能推測出此人射箭之身法力道。

於是,天子授命開場比試射藝。

天子也命令李家母子務必調查清楚此事。

盧家完成了圖謀的第一步。

阿珍珠卻打聽到盧天游到達邊州,還暫住於邊州。

她更是心下難安。

她又是著急自已並無證據,所以她也暗盡邊州。

阿珍珠臉上有波斯國特殊顏料所畫的花樣紋路,又是特別佈局,整張臉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於是並不擔心自已會暴露行藏。

她是盧家人,很容易按照盧家的習慣找到租住在錢坊附近小院子的盧天遊,她透過跟蹤發現盧天遊和刺史府一人暗中往來。

阿珍珠沒見過李躍山,並不認得人。

可她的跟蹤被盧家武師發現了,她一路被追趕,最後被從懸崖旁推下去了,幸虧有一棵樹,她用盡全身力氣爬到樹旁的山洞裡,卻又被毒蛇咬傷。

阿珍珠於是昏迷不醒了。

武師還到懸崖底部尋找了一圈,最後天色昏暗才不得不離去了。

山間溫度極低,可是那個山洞尚能遮風擋雨,加上阿珍珠雖然中了蛇毒,可是反而是因為蛇毒她全身發熱,天然環境降溫,這種意外的平衡加上她的求生欲讓她頑強地活下來了。

毒蛇也沒有一再與她纏鬥。

那個山洞年輕醫者知道,那裡的蛇果更是治癒風溼骨病的良藥,他救了阿珍珠。

放血療蛇毒,蛇毒解了,可是她人還是一直昏迷不醒。

魚徵回發現阿珍珠失蹤了,也一直派人去找。

廖中石看廖握瑜每日練習箭術,肩上痠痛乏力。

他便到年輕醫者這裡買藥貼。

他見到了昏迷的阿珍珠,他確定他沒見過阿珍珠,卻又覺得阿珍珠眼熟,一直覺得奇怪。

廖中石給廖握瑜敷上藥貼以後,說起年輕醫者在山中救了一個奇怪的女人,女人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他卻覺得女人很眼熟。

廖握瑜也好奇於一時,可是廖中石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也就不十分好奇了。

阿珍珠還是昏迷不醒。

廖握瑜箭術不錯,尤善井儀。

他只希望在井儀比賽中能進前五,就算是有個交代了。

因為君子六藝中有射藝,廖懷瑾算是射藝大家。

廖握瑜重藝,而廖懷瑾是術藝並舉,每隔幾日便有練習,時常有感悟有進步。

廖握瑜只是逢五有小訓練。

襄尺比賽,廖刺史和毛將軍各自下場參加比試,眾人需要退讓一步,本來大家就會各自隱藏實力,只要廖懷瑾正常發揮,他要奪魁是十分穩妥的。

廖握瑜也不能成績太差,就開始更多地訓練。

廖握瑜喜歡騎射,可日日射箭,他心中不免煩悶。

廖懷瑾又派有大武師來從旁指點,廖握瑜更不高興了。

廖中石瞭解廖握瑜,被困在宅院中練習射箭,肯定心中憋悶就帶著他去山林騎射。

廖握瑜是悄悄出門,偏偏遇上了廖懷瑾。

廖懷瑾在規劃平民和軍中馬奴狩獵比試的場所,看見帶著弓箭縱馬狂歡的廖握瑜就叫喝一聲。

人和馬都被驚到了。

廖握瑜摔下馬來,廖懷瑾帶著的兩位武師和廖中石一起朝廖懷瑾撲過去,廖中石墊著,兩位武師一人扶著一隻手,廖握瑜並沒有摔傷。

廖懷瑾檢查過他並無受傷,便又訓斥了一頓,讓他帶著廖中石去醫館。

廖中石背上分明受傷了。

廖握瑜帶著廖中石逃命一般離開了。

廖中石到底年輕,兩位武師扶著,廖中石確實沒受多大的傷,年輕醫者檢查過後也沒有很嚴重的問題。

廖握瑜在醫館見到了阿珍珠。

他也覺得阿珍珠面熟,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阿珍珠的臉和他腦海中任何一張臉都不一樣。

阿珍珠還是昏迷不醒,可是她就躺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她很努力地活著,也許是她昏迷多日,卻還能灌進去一點米湯,也許是她手臂上的青筋讓人感覺到她的努力。

廖握瑜記住了她臉上的花紋,又留下十兩銀子。

年輕醫者又給廖握瑜針灸了肩膀,耽誤了兩個時辰,廖握瑜和廖中石才回到西院。

一回到西院,李躍山就過來送吃食。

陳曉菁做的醃製蔬菜,還有當年當季的大米,柴火白粥加上爽口小菜,在秋日乾燥炎熱裡別有些滋味,從胃裡到心裡。

廖懷瑾那邊的規矩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廖懷瑾和廖握瑜兩個人只能留一個,李躍山必然要選廖握瑜。

所以,他一直有意無意地討好廖握瑜。

李躍山十分清楚,陳曉菁和盧家都不會同意他對廖懷瑾出手,廖懷瑾是廖家的指望,他和廖握瑜是不一樣的。

可是,李躍山一直活得太累了,他想以後活得更輕鬆一些。

廖懷瑾叫一聲生白。

廖握瑜永遠是一句糯糯的生白哥。

李躍山也覺得廖中石很好相處,雖然也是講規矩,但是廖中石很簡單,沒有那些複雜的彎彎繞繞。

廖握瑜道謝後,廖中石接過了小食盒。

李躍山便匆匆離開了。

廖握瑜一直覺得和李躍山相處起來不舒服,因為身邊人需要避忌很麻煩,可是平心而論,他覺得李躍山並不容易,李躍山也算是很好相處的。

廖中石覺得自已不好評價李躍山,倒也談不上多討厭那個人。

今天本來就是活雞,因為有白米粥和爽口小菜,廚房乾脆做了烤雞,廖握瑜享受了一頓大餐。

鮮肉烤雞自然是機會難得的。

廖握瑜高興,廖中石也跟著高興,廚房也挺高興的。

烤雞比燉雞不用諸多配菜用時又短是簡單的,而且廖握瑜最近辛苦又胃口不好,廖夫人隔幾日便讓藥嬤過來一趟,廚下眾人壓力太大了。

這次,藥嬤過來,廚下眾人還受了獎賞。

於是,廚下嬤嬤還去側院求了半罐爽口小菜,陳曉菁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便一下子給了大半罐出去。

李躍山自然也希望拉近陳曉菁和廖握瑜的關係。

廖夫人還送了幾套衣裙和一副首飾來做謝禮。

陳曉菁也讓李躍山給廖懷瑾送過這些,都是被擱置在一旁,沒有任何迴音。

可她就給廖握瑜送過兩次東西,一次是初見時禮節紅包,不過二兩銀子,他還禮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

這一次,陳曉菁以為是廖握瑜在廖夫人面前美言幾句的結果,而真相不過是廖握瑜口腹之慾的偏好罷了。

陳曉菁感覺到了李躍山偏向廖握瑜,她其實也理解,但他知道李躍山是個不夠果斷的人,而動了廖懷瑾,廖家上下一定會拼全力還擊。

她也不好直接對李躍山發狠,於是語重心長地勸誡了一番,還說,“阿母就躍山一個孩子,寄予厚望的孩子和可以走險的孩子是不一樣的,阿母深有體會,你也不要再輕舉妄動,會壞了大事的。”

陳曉菁清淚兩行,李躍山便放棄了。

陳曉菁看李躍山聽進去她的勸告,也才真的放心下來了。

李躍山這個人做事一點也不周全,他對西院算是斷崖式變臉。

這讓廖夫人和廖握瑜都有些猜測,也讓西院其他下人開始議論紛紛。

廖斌和廖懷瑾也注意到了。

刺史府眾人心裡不平靜,可是最近的日子卻是風平浪靜。

他們都做好準備面對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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