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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喆放下手機,心裡始終牽掛的事情有了著落。
書禮見他打完電話,從地上起身,抱著那顆還沒開的椰子朝他走過去。
風把她輕薄的紅裙吹起,露出布料下筆直白皙的小腿。
“明喆,我剛才買了一個椰子,忘記讓老闆開啟了,你能幫我開啟嗎?”她掌心託著椰子,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期待。
金明喆看了看椰子,視線上移看看書禮,“走吧,回屋我給你弄開。”
他今天開心,乾點什麼都是順手的事情。
往檯球室走的路上,書禮猶豫著張了張口:“明喆。”
“嗯?”
“我剛才聽譽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她最後幾個字咬的很輕,像是不願意承認什麼。
金明喆沒注意到她語氣裡的失落,像聊家常一樣隨口道:“大概是喜歡吧,或者是比喜歡還要強烈的情感。”
女人的喘息聲變得有些急促,“她比我好看嗎?”
“笨蛋,你和男孩子較什麼勁呢。”
“男孩子?你喜歡男的?”她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金明喆慌忙伸出食指抵在唇邊,“你小點聲啊,姐姐,外面這麼多人呢。”
“你tmd簡直瘋了。”書禮用力推了一把金明喆,自己往反方向走了。
金明喆:?
他抱著椰子回到檯球室,看見譽良正撅著腚打球。
“你和書禮說什麼了,她發那麼大脾氣。”
譽良轉身靠在球桌上,“我告訴她你有喜歡的人了,不要和個白痴一樣拿著椰子找你搭訕。”
金明喆攤手,“說不定她只是單純想喝椰子水。”
“那她發什麼脾氣?”
“我說讓她不要和男孩子較勁,她就氣鼓鼓的走了,噢對,還推了我一把,椰子差點摔了。”
“你tm能別把重點放在椰子上嗎?”
金明喆拿起工具箱裡的螺絲刀,猛地朝著那個陷阱去的孔裡一砸,鮮甜的汁液被慣性晃出來。
“不行,這個椰子現在是我的了。”
“……”
*
冉閆講完這通電話後感覺忘記了什麼事情,餘光裡秦舒正看著自己。
“媽,看前面。”
秦舒戰略性的咳了一下,“咳咳——兒子,你剛剛是在和誰通電話啊?”
“以前機構的助教。”
“噢,是媽想多了。”
冉閆抿了抿下唇,“您沒想多。”
“嗯。”
幾秒後她一腳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是位男老師吧,剛剛說話的。”
“是。”
秦舒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倒不是因為兒子出櫃的行為,只是這個資訊太突然了。
況且自己也是一個接受傳統教育長大的女人。
“就,就非他不可嗎?”秦舒問的小心翼翼。
冉閆側過身子,認真的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睛,“如果您接受不了他,我可以不帶他回來。”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額,你再讓我想想。”
秦舒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兒子,你不喜歡女孩,然後,那位助教也是喜歡你的是吧?”
“我還不清楚他喜不喜歡我,這件事要在見面後確認,”他頓了頓,“他是個好人,至少目前為止我是這麼覺得的。”
“啊,這樣,這樣。”
秦舒重新發動車子上路,一路上腦袋裡都在幻象著兒子和他口中那位助教的相處過程。
次日週六,娘倆起了個大早,驅車去附近口碑不錯的律師事務所。
助理帶他倆去了一間小型會議室,接了兩杯茶水放在桌上。隨後,一個身著黑西裝,戴著無框眼鏡的律師從門外進來。
秦舒在講述三年前被冉擎尾隨並且勒索的事情後,離婚前的背景也一併吐露。
時間線拉回冉閆高中時期。
他在一所寄宿學校讀高中,週六下午回家,周天下午返校。
高一的時候,冉閆的學習十分穩定。在班級裡成績始終排在前五,次次大考是老師表揚,家長光榮的時刻。
那日同往常一樣,週六下午放學回家。他從人擠人的公交車上把行李箱拽下來,調整好背後的書包已經是滿頭大汗。
但每到週六,秦舒會帶著他去街上走走,給他講些有趣的事情。
樓房在小區最深處,牆壁上掛滿爬山虎有些時日了,卻也沒見有人清理。
他挪著行李一步一步爬上五樓,拿出口袋裡的鑰匙開啟家門。
沒有秦舒的笑臉,滿地的狼藉和碎玻璃渣讓他呆愣地站在門口,他抬頭看向門框上的門牌號,501。
沒走錯。
當反應過來時,他第一反應是家被搶劫了。
冉閆幾個大步跑進屋裡,腳底的玻璃碎屑在瓷磚上劃拉出尖銳的響聲。
他跑到秦舒的臥室,好在臥室還是一副整齊的模樣,只是母親的眼睛是紅腫的,膝蓋也破了一層皮,還在往外滲血。
“媽,你怎麼了?”冉閆書包也沒有摘,緊緊把秦舒摟進懷裡。
秦舒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剛放學餓不餓,媽媽帶你出去吃飯。”
“媽,到底怎麼了?客廳是你砸的嗎?”
“傻孩子,你爸爸回來了,說想開店問我要三萬塊錢,我哪有那麼多錢,就和他吵了一架。沒事的,要不到錢他已經走了。”
這套房子買了沒有兩年,冉擎就開始幾日幾日不回家,冉閆早已經習慣沒有他的生活。反而偶爾在週末看到冉擎,會打心底覺得噁心和厭惡。
冉閆站起身,摘下書包,從筆袋裡拿出一枚創可貼粘在秦舒的腿上,“媽,你先躺下,我去給你做飯。”
秦舒輕呼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麼,她真的太累了,閉上眼就沉沉睡過去。
客廳裡,冉閆猜測冉擎應該推了秦舒。平時她穿的那雙人字拖其中一條帶子已經從裡面脫落。
這件事情後,冉閆突然不敢去上學了,他害怕冉擎會變本加厲的傷害秦舒。
周天晚上他趁秦舒不注意,拿過她的手機給自己的班主任請假,理由是身體不舒服。
他潛意識覺得冉擎是算好時間的,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繼續騷擾自己的母親。
他下午裝作去上學的樣子,把行李和書包扔在樓下的儲藏室裡,自己坐在裡面的小馬紮上,看著單元門進出的人。
然而那個人渣真的又回來了,他大搖大擺的按響樓下的門鈴,一遍沒人開,他就反覆按下,那聒噪刺耳的機械女音在黑夜中格外詭異。
“md,不給我開門,活膩了真是。”他竟然一腳狠狠踹在單元門的門鎖上。
冉閆從儲藏室裡走出來,“你怎麼回來了。”他語氣冰冷。
“草,嚇死你爸爸我了,你小子怎麼沒去上學啊?”他看了一眼手機,嘴裡嘟囔著:“是周天啊。”
“你回來幹什麼?”冉閆又問了一遍。
“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冉擎越看自己這個兒子越不順眼,像是他討錢路上的絆腳石。
冉閆眼睛裡的目光越來越冷,“週六你打我媽了?”
“她活該,敢那樣……”他話沒說完,臉上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冉擎被他一拳打懵了,他惡狠狠的朝冉閆看過去,胳膊猛地一抬抓住冉閆的脖頸,力道大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冉閆也不甘示弱,他滿臉通紅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冉擎下體上一踹,脖子上的那股力頓時消失。
冉擎下身劇痛,他沒再反抗什麼,從地上爬起來,手捂著襠部,語氣兇狠的甩下一句:“你倆給我等著。”
冉閆躺在儲藏室前的水泥路上,鼻腔一熱,血腥味在鼻尖擴散。
他側過身子任血順著臉頰滑下,嘴巴和鼻子用力的吸入空氣,剛才那種窒息感依舊沒有消失。
等到意識清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白床上。
身邊圍著媽媽姥姥姥爺,他們看到自己醒了,急忙跑出房間找大夫來看。
脖子上被幾層紗布包裹著,秦舒說有地方破了,上過藥,三天不能碰水。
“媽,我怎麼在這啊?”
“你被樓下下夜班的阿姨發現了,滿臉是血,還以為你跳樓摔死了,著急忙慌的把我從家裡拉出來,你要嚇死我啊,冉閆。”
秦舒現在想起昨晚的畫面依舊覺得害怕,兒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她當時腿就軟了。
“對不起,媽。”
冉閆啞著嗓子把事情從頭到尾和秦舒坦白了。並且還說不想上學了,他不放心秦舒一個人在家。
回憶起來那段時光,秦舒依舊覺得後怕。
她說到這,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律師耐心聽著事情的過程,中途還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您兒子那三年沒有去上學嗎?”
秦舒苦笑著搖了搖頭,“上了,只是他非要走讀。每天二十公里的路來回趕,早晨五點就要起床,晚上回到家也七點多了。”
她嘆了口氣,“就因為這個原因,優秀的成績一落千丈,高考上了一個大專。”
“但是你不後悔,對吧。”
律師微笑著看向冉閆。
“不後悔,我慶幸自己堅持了三年。”冉閆說。
“秦舒女士,您能有這麼一個心疼你的兒子應該感到幸運。”
他把身前的記得幾張紙在桌面上磕了幾下,“我記得您說您的前夫欠債近一百萬,他還上了嗎?”
“我不清楚。”
“嗯。”律師點了點頭,“如果下次再碰到他,請在保持自身的安全情況下,儘量錄取影片、音訊、照片。在證據齊全的情況下,會大大提高我們勝訴的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