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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小六為人機靈,比自己年長少許,身材也比自己高半個頭。
以往每次出門,自己都會帶上這傢伙。
一來總要人幫忙掏錢,這年頭沒有紙鈔和碎銀,找零的半兩錢都有夠沉的。
二來這小子懂事。向來是只看不說,總能順著自己的心意。
李飛又回憶起以往跟那三個紈絝鬼混的一幕幕,心頭疑惑也漸漸散去。
以往也不是沒有帶過別的小廝出門,可每到喝花酒時對方都會出言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老爺的叮囑。
自己原身本也就看不上這些煙柳女子,可這種提醒落在那三紈絝眼中,那就妥妥的笑柄。
這位小六卻是機靈,一到喝花酒的環節就換著法子閃人。那三紈絝和自己原身還誇這小子有眼力見,現在看來,這傢伙分明是去吃獨食了。
自那以後自己就用習慣了這小子,出門隨行的不二人選,有時候對方甚至主動湊上來。
李飛想到這裡,只覺一臉黑線。
自己前身每回最後都是一個人在那裡喝悶酒,強顏歡笑地看著姑娘們說談逗唱,有的時候自然吩咐這小六把所有賬一起結了。
這麼看來,眼前這狗東西分明是想要白嫖!
“我說你每回不是鬧肚子就是忘帶錢,你小子是也把主意打在小爺我頭上了?”
見著眼前自家少爺怒不可遏,正要發作,小六隻得訕訕賠著笑。
“少,少爺…就,就前幾回……後來小的那份都是不用付錢的……”
小六想到了某些風流場面,一時間又露出一臉猥瑣。
“還,還能拿點回來……”
李飛聞言一臉錯愕,這小子真他娘是個人才。
白嫖就算了,還真好意思讓人家姑娘倒貼錢。
前身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那些青樓女子見自己生得俊俏也確實說過要倒貼錢。
自己前身雖看不上這些女子,但是也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鄙視,只是覺得每個人的命不同罷了。
“你這廝!人家姑娘的賣肉錢,你也好意思收了去!”
小六聽著自家公子的斥責,急忙連聲辯解。
“哎,少爺,你可不能汙衊我…”
“小六月錢不低,真看不上姑娘們那點錢。那些姑娘也都是自願……”
李飛面色一滯,不是那些姑娘們的錢,難不成還能是吃回扣?這麼一想也不對,主人自己要來,又不是他推薦上門的。
沒等李飛多想,小六隻怕在引得對方誤會,只得語氣悠悠說道。
“是那老鴇子給的……小的還不樂意呢……”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僵住。
李飛此時已是無言以對。
記憶那醉春樓的老鴇子已是個江氏一般的年紀,二人皆是風韻猶存。只是那老鴇子常日裡在招待客人,打扮得過於花枝招展,自己從沒有正眼打量過其人。
再看眼前這小夥子,只得感嘆人生的路是讓這小子走明白了。
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成寶。
可這小子是連吃帶拿,吃完拿完還嫌對方給的少。
羨煞我也!啊呸!當真是可惡至極!
“那老鴇子怎麼看都有三十了,虧你還下得去手,呸。”
李飛那叫一個氣,自己上輩子咋就沒有遇到這種好事,辛辛苦苦奮鬥幾年全花在三位女友身上,好處是半點沒有撈著。
更讓李飛氣的是,這小六居然還低頭自顧自嘆氣起來。
“唉…少爺…此事非我所願……要怪就怪那些姑娘們嘴碎,啥都說了出去…”
“那老鴇本還沒有在意小的,只是架不住姑娘們的熱情,也就找上了小的……”
“小的當時是堅決不同意,小六我也是有原則的好吧。”
面對自己的同道中人,李飛自是半點也不信這傢伙的鬼話。只怕那老鴇子提出口這傢伙就屁顛屁顛答應了。
要知道這老鴇子年輕時也是這醉春樓的一支招牌。現在雖已過了最好的年華,但也更為豐腴成熟。
其人身材面板保養也極為得當,就是如今年紀也依舊引來不少貴老爺垂涎。
“呵呵。”
李飛只覺一陣無語,自己每天早上起來一柱擎天,身邊又有個白月光小鵲,再加上夢裡頭那姐妹倆。
少年本就火氣旺,如今聽得眼前小廝話語更是心中生起一股無名邪火。
“咳咳,呃,今天天氣不錯,挺適合出門的哦。”
小六子聞言臉上頓時湧上喜色,從少爺醒來後這幾天自己壓根沒有時間出門,現在倒是來了機會。
“對對,少爺,你看這豔陽高照,萬里晴空,正是出門散散心的時候。”
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哎呀,天氣雖好,只是本公子卻是不知要去哪裡散心才好。
小六聞言卻是有些錯愕,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誤解了自家少爺的意思。隨後只得偷偷瞄了一眼對方的神色,見得其眉眼間那種同類的猥瑣,方才暗暗放下心來。
“少爺,這城西沒啥可逛的,您平時裡也基本都走遍了,這城東您還沒怎麼逛過,要不……”
李飛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小六果真是心思玲瓏,有眼力見。
自己在城西已經太出名了,且不說墨家遊俠盯著,就是傳到了王玉白那邊,恐怕自己不好解釋。
而且自己也沒有必要解釋什麼,不過是去喝喝酒,聽聽曲,舒展一下肩頭陳年積累的酸楚,洗去足下行走世間的泥濘。
但是城西畢竟人多眼雜,要是讓有心人嚼了舌根,壞了自己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李飛已經全然不顧及自己還剩有什麼好名聲,只覺得是時候該在群眾裡頭走一走,考驗一下自己的軟肋了。
小六已經是喜出望外,連忙跑去拿包裹錢財。
那醉春樓的姑娘雖好,可畢竟有些俗氣,一個個都饞自己身子。難得有機會跟自家少爺去見識更為廣闊的天地,自然是積極響應。
自己在醉春樓跟他人吹牛皮的時候可是瞭解了不少。
那城東的百花閣比起醉春樓,那就真是鳳凰比之麻雀,皓月比之螢火。
且不說裡頭姑娘的相貌。
就說這百花閣裡的姑娘,誰家不是出身大戶人家。有那出自六國貴族的,也有出自犯官的。就是掃地的丫頭,也都是從王侯將相府邸出來的。
那裡頭就沒幾個肉馬,全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個個氣質出塵。
想及此處,小六也是不由得嚥了咽口水,下定決心要動一動自己多年存下的私房錢了。